光色微溫,人亂影離,汴京城中一片兵荒馬亂之象。


    此時從城門口跨馬飛奔進來兩個人,正是葉昭及葉雲。


    “前麵郊區已有打鬥跡象,看眼下情形,殿下應已然入宮,我們直接前往晨桓殿宮門方向走吧。”葉雲沉聲對葉昭說道。


    “好,聽你的。”葉昭點頭道。


    兩人策馬疾速而去。


    此刻,晨桓殿門口站滿了前來護駕的金吾衛,殿前不遠處,便是榮訶的隊伍。


    “大膽逆賊,膽敢直闖皇宮,你們不要命了?”金吾衛頭領怒斥一聲。


    榮訶抬手,命身後之人靜默,“本殿今日前來,隻是想與當朝皇帝和談,希望彼此雙方和解……”


    “少廢話,一群反賊,竟還與陛下談條件。看刀。”該頭領說完,立刻飛身衝了上去。


    “我來抵擋,殿下速速入內。”許韶延說著,便跨馬揮刀衝向前方。


    “為父助你。”許寅一聲怒吼,身後眾私兵隨即跟隨許父飛身向前。晨桓殿外立刻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未及言語,榮訶便在葉傾染、筱似韞、趙平等人的護送下,策馬入了皇宮。


    大半載未迴,朝乾殿兩側木葉凋零不似從前,人換景亦然。


    “殿下,前麵又一隊金吾衛上前。”趙平向榮訶報告。


    “榮訶逆賊,膽敢衝擊皇宮,找死。”福壽殿中郎將褚宏一身甲衣,持刀徑直上前。


    “我來擋。”筱似韞自告奮勇,話語未畢,隨即跨馬上前,頃刻間便與褚宏纏鬥起來。


    “趙平,快去幫忙。”榮訶沉聲命令道。


    隨即,趙平領了一隊私兵前去幫忙。榮訶迴看,此時身後隊伍裏隻剩十幾人馬。


    “傾染,隻剩數人,我們如何繞過朝乾殿?”


    “殿下隻管想,剩下的交於傾染便是。”


    “好,我信你了。繼續向福寧殿出發。”


    榮訶語畢,帶著葉傾染和十數私兵以及少量龍影衛,跨馬飛奔於皇宮之內。


    隻片刻之間,眾人便來到了福寧殿前。


    殿前迎接他們的,是皇帝榮伺、汵太後、汵凜、側妃蘇妙兒以及數位大臣。


    “榮訶逆賊,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逼宮?”榮伺高聲吼道。


    “嗬嗬,何為逼宮,去年春月你是如何假傳聖旨,刺殺本殿及一眾大臣的。今日本殿迴來,便是讓一切迴歸正軌。”榮訶心中凜然之氣激蕩,數月闊別此地,此刻迴身返迴,當日淒慘悲愴之畫麵無比清晰地迴蕩與腦際。


    “別跟他廢話許多,汵凜,還不快抓住榮訶?”汵太後一陣怒喝之後,汵凜帶著京兆尹衙役,潮水般衝上榮訶麵前。


    “殿下莫急,我來也…”榮訶正在緊張之際,身側及身後同時傳來一聲呐喊。


    榮訶側頭,是近衛畫影。


    “畫影!你還活著!”榮訶欣喜出聲。


    葉傾染側身望向身後,葉昭葉雲正快馬飛奔而來。


    瞬息之間,未及打招唿,葉傾染便感覺到利刃撲麵而來。傾染飛身下馬,順便躲過了汵凜一擊。


    眼見對麵士兵洶湧而來,畫影來不及迴答,隨即飛身加入激戰隊伍之中。


    此刻葉昭葉雲已至榮訶身側。二人未及言語,便飛身替榮訶擋刀。


    福寧殿前,葉傾染與汵凜激戰正酣。


    傾染一計長風落雨,擋下了汵凜的平道直推;汵凜側身抵住了長劍壓力,反身便朝葉傾染右臂砍去;傾染轉身、反手迴防,再施一招氣貫長虹,直刺汵凜咽喉。就在離其咽喉還有半寸處,傾染停了下來。


    “你是筱似柔的夫君,今日我不殺你,你旁觀即可。”葉傾染平靜說道。


    收劍刹那,汵凜殺心即起,抬刀便在葉傾染前胸深刺下去,好在傾染躲避及時,未及傷到肺腑。不過汩汩鮮血已滲出了衣衫。


    “公子!”葉昭大喊一聲,幾欲過來幫忙,卻被眾金吾衛及衙役纏鬥脫不開身。


    “汵凜,你!”葉傾染話語未畢,提劍再次直刺汵凜左肩。


    “葉傾染,不要…”


    話音如一擊悶雷,重重擊向傾染內心,傾染遲疑停滯,側頭看向聲音方向,此人赫然便是筱似柔。


    眼見她飛奔過來,汵凜一般高聲唿喊“不要過來”,一邊將長刀刺入了葉傾染左肩。


    “公子!”葉雲此刻抽出空來,飛身到達葉傾染身後,護住傾染的同時,急行兩步上前,與汵凜廝殺起來。


    此時金吾衛身後突然多了數千戍衛兵,將他們團團圍住。


    榮訶心中暗叫一聲不好,今日恐怕要命喪於此了。正暗想著,身後一支冷箭直直穿過頭頂,直向榮伺飛去……


    “陛下小心。”榮似懵懂恍惚間,隻見側妃蘇妙兒飛身擋在他麵前。隻一瞬間,妙兒深胸前心口處殷紅一片。


    榮伺俯身將其摟在懷裏,“妙兒,妙兒…”


    “陛下,我的孩子…照顧好…”側妃語言未畢,便垂手失去生命了。


    “敕勒泰,竟然是你!”葉傾染轉身,赫然發現,身後不遠處一身囚衣的敕勒泰手持弓箭,形容淩亂,卻嘴角淩厲笑意勾起。


    葉傾染怒從心起,不再理會汵凜葉雲之戰,徑直飛身至敕勒泰身前旁邊立刻閃現幾個狄戎人擋在麵前。他與眾狄戎賊寇瞬間激戰起來。


    葉傾染狂揮數劍,三兩下便砍傷了敕勒泰身邊侍從,隨即斜劈一劍,未及敕勒泰反應,便結果了其性命。


    此時,身後湧進一大批戍衛軍,葉傾染定睛細看,為首的正是柯蕘。身後跟隨的,還有將軍陸佰明、許寅、許韶延。


    “珩兒,三載不見,為父差點以為你真死了。”


    “父親,哥哥,珩兒為國征戰,怎會輕易赴死?”


    “韶珩,三載不見,你壯實黑瘦了許多。”


    “嗬嗬,看慣了邊關風雪,你會覺寥落激昂的人生亦別有風采。”


    “嗬嗬嗬。”


    ……


    近衛大軍急行近一裏,迅速匯入了金吾衛及原有戍衛軍的隊伍,雙方陷入一片人海戰術之中,葉昭乘機俘獲了榮伺及汵太後。


    紅纓翻飛、宮牆血染,大戰持續了將近半個時辰,終於以榮伺大敗而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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