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夜,思思正坐於燭火下整理賬本。桃枝拿了封信進來。
“姑娘,狄戎邊境來的信,說是一定要讓你親啟。”語畢,桃枝將信遞給了思思。
思思接過信,打開,發現竟是霍遙老將軍的親筆信。
“思思姑娘,老夫征戰一生,尚未給人寫過信,今日是第一次。一個多月前,你來狄戎邊境,親眼看到了邊關將士的疾苦,還送了一車藥材過來,老夫甚是欣慰。
兩日前,臨州元帥府再次收到你送的藥材,還有兩車棉衣,老夫驚訝,不想你一小小女子,竟有如此遠見胸懷!
思思姑娘柔善,堅韌又有胸懷,老夫甚為喜愛,欲收你為義女。此事已告知葉傾染知曉,不知你是否願意?
還有一事,老夫自覺應告知於你,傾染已於數日前的邊防軍撤軍隊伍一起,返迴汴京安置,若想聯係他,便去汴京看看吧。”
原來,思思的第二車藥材已送抵狄戎邊境元帥府,霍遙老將軍心中歡喜,欲收她為義女。 思思讀罷信件,心中欣喜萬分,當即寫下迴信,說自己願意做老將軍的義女。
信寫完畢,她立馬讓桃枝著人發了出去。
翌日晨曉時分,天空尚有月色籠罩,榮訶命人收了行裝,帶了私兵五百餘人、被俘虜金吾衛二百餘人,書鶴、趙平、許寅、還有筱似韞,一起準備迴汴京。
思思連同其他家眷被告知,安心待於江寧,靜待汴京形勢穩定。
彼時思思心中失落,既為殿下之遠行,又為汴京之局勢。須知傾染、殿下同聚汴京,汴京形勢必然山雨欲來,此時自己無力其他,惟期盼能早日與傾染團聚。
榮訶知曉思思心意,坦言其放心,他會盡力讓大家都平安歸來的。
明慧自知了榮訶被囚,便從常州又迴了小院。彼時她心中沉重,望著天邊亮色,心中沉鬱許久,均難以表露。她知殿下此一去,九死一生、再會難期,於是痛哭不已。
榮訶殿下行至其身側,低聲安慰稍許,她終於鼓起勇氣,輕擁殿下入懷,柔聲說道:“此一去,遑論成敗,且記遠方,皆有期盼之人念歸,不求聞達,但求相濡以沫、死生契闊。”
聽聞此言,榮訶亦有些動情,沉吟稍許,方緩緩說道:“你之心意,我已知曉。我不在時,千萬照顧好自己。待我安全歸來,定許你十裏紅妝,幸福一生。”
“嗯嗯,我知道。”明慧強忍了眼中淚水柔聲道。
眼看出發時機將近,榮訶此刻,奮力掙脫了明慧懷抱,迴身高喊一聲:“時辰已至,出發!”隨即飛身跨馬,在思思、明慧的等人的注視下攜眾兵向汴京方向奔去。
半個時辰後。
天色已然大亮,思思正準備去藥鋪,卻看見明慧此刻正斜倚桌前,手中執筆,側頭閉目,微微酣睡。她,臉頰此刻,尚有淚痕未幹。
“應是昨夜愁情不寐,直至斯人遠去,方輕解憂思,踟躕晚睡了吧。”思思輕歎一聲,隨即扶了她上榻休息。
收拾紙筆間,思思赫然發現,硯台下壓著的,還有明慧新寫的一首詩:
“姣姣華光盈滿地。夜幽暗,拂風醉。簾卷竹窗玉屛徹,玲瓏初情深墜。日日今朝,寒煙四起,雁過樓前倚。
故人思斷床前淚,愁腸倦,人憔悴。燭搖影曳衾生累,輕咽獨孤滋味。此間諸事,無計消除,忍看心兒碎。”
“斯人既去,華發見長,愁情惱絲,皆生相隨!”思思扶案再歎。
正在此時,桃枝手裏揚著一份信跑了進來,“姑娘,有你的信,劉嘯副將托人送來的。”
原來,榮訶離開江寧時,並未撤走暗探。私兵中亦留了些人照顧江寧家眷。此信,便是私兵副將劉嘯托人送來的。
思思接過信,打開,是葉昭寫的:
“榮訶殿下、思思姐姐,展信佳!自西夏邊境公子離開,我與葉雲將軍便失了公子消息。後經多方打聽,方尋得此法聯係殿下。聽聞公子去了狄戎邊境,不知此刻情形如何?葉昭離開公子許久,心中甚是掛念,還請姐姐代為傳達……”
讀罷此信,思思心中愁緒勾起,望著天邊尚未退盡的月色,思思沉吟許久,遂提筆寫下了這樣一封迴信:
“葉昭葉雲安好!傾染公子已於數日前從狄戎邊境返迴汴京。今晨榮訶殿下亦攜兵北上,去了汴京。殿下、傾染共聚汴京,隻恐汴京風雲再起!殿下勢單,還望你二人未雨綢繆,勠力相助殿下一二,傾染獲許亦能早歸……” 信寫完畢,思思將其交給桃枝,桃枝疾步出門,身影隱沒在晨光裏。
站於簷下階前沉吟許久,思思猛然發現,這小院,縱使晨光氤氳,此刻也失了許久柔情溫暖,變得孤寂冷清了。
沉默稍許,思思方拿出珍藏於懷中深處的那支赤金鑲紅藍寶石鳳釵,婆娑許久,終是微舒了一口氣,心中歎道:
“思春幾度,望月何迴,釵頭鳳捋,唯盼卿歸!”
……
“姑娘,狄戎邊境來的信,說是一定要讓你親啟。”語畢,桃枝將信遞給了思思。
思思接過信,打開,發現竟是霍遙老將軍的親筆信。
“思思姑娘,老夫征戰一生,尚未給人寫過信,今日是第一次。一個多月前,你來狄戎邊境,親眼看到了邊關將士的疾苦,還送了一車藥材過來,老夫甚是欣慰。
兩日前,臨州元帥府再次收到你送的藥材,還有兩車棉衣,老夫驚訝,不想你一小小女子,竟有如此遠見胸懷!
思思姑娘柔善,堅韌又有胸懷,老夫甚為喜愛,欲收你為義女。此事已告知葉傾染知曉,不知你是否願意?
還有一事,老夫自覺應告知於你,傾染已於數日前的邊防軍撤軍隊伍一起,返迴汴京安置,若想聯係他,便去汴京看看吧。”
原來,思思的第二車藥材已送抵狄戎邊境元帥府,霍遙老將軍心中歡喜,欲收她為義女。 思思讀罷信件,心中欣喜萬分,當即寫下迴信,說自己願意做老將軍的義女。
信寫完畢,她立馬讓桃枝著人發了出去。
翌日晨曉時分,天空尚有月色籠罩,榮訶命人收了行裝,帶了私兵五百餘人、被俘虜金吾衛二百餘人,書鶴、趙平、許寅、還有筱似韞,一起準備迴汴京。
思思連同其他家眷被告知,安心待於江寧,靜待汴京形勢穩定。
彼時思思心中失落,既為殿下之遠行,又為汴京之局勢。須知傾染、殿下同聚汴京,汴京形勢必然山雨欲來,此時自己無力其他,惟期盼能早日與傾染團聚。
榮訶知曉思思心意,坦言其放心,他會盡力讓大家都平安歸來的。
明慧自知了榮訶被囚,便從常州又迴了小院。彼時她心中沉重,望著天邊亮色,心中沉鬱許久,均難以表露。她知殿下此一去,九死一生、再會難期,於是痛哭不已。
榮訶殿下行至其身側,低聲安慰稍許,她終於鼓起勇氣,輕擁殿下入懷,柔聲說道:“此一去,遑論成敗,且記遠方,皆有期盼之人念歸,不求聞達,但求相濡以沫、死生契闊。”
聽聞此言,榮訶亦有些動情,沉吟稍許,方緩緩說道:“你之心意,我已知曉。我不在時,千萬照顧好自己。待我安全歸來,定許你十裏紅妝,幸福一生。”
“嗯嗯,我知道。”明慧強忍了眼中淚水柔聲道。
眼看出發時機將近,榮訶此刻,奮力掙脫了明慧懷抱,迴身高喊一聲:“時辰已至,出發!”隨即飛身跨馬,在思思、明慧的等人的注視下攜眾兵向汴京方向奔去。
半個時辰後。
天色已然大亮,思思正準備去藥鋪,卻看見明慧此刻正斜倚桌前,手中執筆,側頭閉目,微微酣睡。她,臉頰此刻,尚有淚痕未幹。
“應是昨夜愁情不寐,直至斯人遠去,方輕解憂思,踟躕晚睡了吧。”思思輕歎一聲,隨即扶了她上榻休息。
收拾紙筆間,思思赫然發現,硯台下壓著的,還有明慧新寫的一首詩:
“姣姣華光盈滿地。夜幽暗,拂風醉。簾卷竹窗玉屛徹,玲瓏初情深墜。日日今朝,寒煙四起,雁過樓前倚。
故人思斷床前淚,愁腸倦,人憔悴。燭搖影曳衾生累,輕咽獨孤滋味。此間諸事,無計消除,忍看心兒碎。”
“斯人既去,華發見長,愁情惱絲,皆生相隨!”思思扶案再歎。
正在此時,桃枝手裏揚著一份信跑了進來,“姑娘,有你的信,劉嘯副將托人送來的。”
原來,榮訶離開江寧時,並未撤走暗探。私兵中亦留了些人照顧江寧家眷。此信,便是私兵副將劉嘯托人送來的。
思思接過信,打開,是葉昭寫的:
“榮訶殿下、思思姐姐,展信佳!自西夏邊境公子離開,我與葉雲將軍便失了公子消息。後經多方打聽,方尋得此法聯係殿下。聽聞公子去了狄戎邊境,不知此刻情形如何?葉昭離開公子許久,心中甚是掛念,還請姐姐代為傳達……”
讀罷此信,思思心中愁緒勾起,望著天邊尚未退盡的月色,思思沉吟許久,遂提筆寫下了這樣一封迴信:
“葉昭葉雲安好!傾染公子已於數日前從狄戎邊境返迴汴京。今晨榮訶殿下亦攜兵北上,去了汴京。殿下、傾染共聚汴京,隻恐汴京風雲再起!殿下勢單,還望你二人未雨綢繆,勠力相助殿下一二,傾染獲許亦能早歸……” 信寫完畢,思思將其交給桃枝,桃枝疾步出門,身影隱沒在晨光裏。
站於簷下階前沉吟許久,思思猛然發現,這小院,縱使晨光氤氳,此刻也失了許久柔情溫暖,變得孤寂冷清了。
沉默稍許,思思方拿出珍藏於懷中深處的那支赤金鑲紅藍寶石鳳釵,婆娑許久,終是微舒了一口氣,心中歎道:
“思春幾度,望月何迴,釵頭鳳捋,唯盼卿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