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冉想了想,輔公這是要考教自己啊,答道:


    “隻怕皇帝老兒內心已經很在意黎家了,試問哪有比皇權旁落更兇險的事情!”


    蘇禮聽到少年的迴答,笑道:


    “成之能看出這一層,著實不簡單!


    如今皇上同意了這事,那就是旨意,既然是你小子拋出來的燙手山芋,還得由你來接上,這就是我今天要正式跟你談的事。”


    見輔公毫不避諱的說了大部分實情,孟冉有些頭疼。


    原來他鋪墊了這麽多,在這裏等著,這就是多話的下場,這不,給自己惹下了大麻煩,故意問道:


    “我一個即將入贅的草民,如何能做得了這等大事,輔公切莫拿我開玩笑!”


    “但凡有些智慧的人都不甘心一輩子碌碌無為,成之這等才氣,若不幹一番事業,豈不是要虛度大好年華,


    不用老夫挑明,有什麽疑問盡管問,有什麽條件盡管提,在我能承受範圍內,我會盡量滿足你,為你提供便利!”


    蘇禮這話已經說得很是直白。


    孟冉也笑了,自從魂穿到這個世界,一直經曆生死的邊緣,好幾次已經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


    一個文明時代的人,豈能如此被動。


    他知道,一旦接下這個事,將開啟新的一頁,但有些問題必須見了底才能安心放手去做。


    “不知輔公為何要選我一個入贅之人來做這件事?”


    蘇禮知道憑少年的心智,會問到這個問題,答道:


    “你文采出眾,如今有了才名,濟城一戰,展現了超出常人的謀略,


    還經常弄出些新鮮玩意來,韓將軍那隻窺視鏡、你養的飛奴、那密碼傳信法,


    還有你哪裏弄出來的活字印刷術我不知道,林林總總這些,我不找你找誰,


    至於入贅的身份嘛,剛好掩蓋了你的名氣。


    情報機構原本就要有外衣的,有了你入贅的身份、你開的書城和印刷廠,這幾件外衣也差不多夠了。”


    至於那個最為核心的原因,蘇禮目前還不想讓他知道,更不想因此帶來更多麻煩。


    有了遠大理想,迴到現實中來還得需要腳踏實地一步步走過,甚至不動聲色完成。


    “我一無職權,二無財力,如何能建好一個龐大的情報機構?”孟冉開始說到實質性問題。


    蘇禮眉頭舒展,既然這少年問到這個問題,說明他願意接下這個差事,隨即答道:


    “職權暫時不需要,即便給你個位置,也不可讓人知道。


    至於錢財嘛,需要時你盡管往錢莊借,蘇家不會拒絕你,


    其他事情隻能靠你自己,既然是皇上的旨意,這其中也凝集了皇上的希望,成之可以自己掂量一番。”


    孟冉聽到蘇禮大人給的說法,不禁皺起眉頭,


    什麽意思,輔公這隻老狐狸是想空手套白狼啊!


    讓我一個人提著腦袋玩命,不給一分錢,還得去錢莊借,


    借了錢可是要還的,到時人家催起債來,你個小老頭子隻怕自身難保,我豈不是要當冤大頭。


    想到這裏,正要說話,輔公似乎能看透他的心思,已經搶在前邊說道:


    “成之不必擔憂,蘇家可不止在濟城首屈一指,


    就是在京都也是響當當的,不妨跟你交個底,錢莊這種營生,私人怎能做得著,


    天下的一切都是皇上的,這一點想來你能明白,而且越兒不是還跟你合夥麽,


    不過話說在前頭,你可不許讓越兒知道你我今日的談話,也不能讓她知道你所要做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輔公能做這個戶部侍郎果然不是表麵這麽簡單!


    隻是有一點,你那侄女冰雪聰明,隻怕即便是我往死裏瞞也瞞不住她,少不得露出點馬腳。”


    “這個是你的問題,我就不好給你建議了!你先給這個機構取個名字,我也好跟皇上有個交代!”


    蘇禮一副不關我事的擺爛模樣,搞得孟冉有些接不下招。


    “血影寺,輔公看怎麽樣?”孟冉未曾停頓,直接說了一個名字。


    蘇禮再次單手捋須笑著問道:


    “看來你小子早就想好了,不過為何取個血淋淋的名字,感覺要殺不少人一般!”


    “太普通了沒有新意,太溫和了將來不夠有震懾力,


    先期隻能以商賈的形式搭好台子,成型之後主要是搜集處理情報,


    至於如何駕馭使用這個機構,那得看皇帝老兒的意思。”


    孟冉思路清晰的說著。


    “你的意思是你不明白皇上支持建這個機構的意思?”蘇大人如繞口令般說了一句話。


    孟冉卻聽得十分真切,不打阻隔就答道:


    “既然輔公之前說了朝局的問題,自然能明白皇上的意思,可我不能私自決定,


    這個機構始終都要忠於皇帝老兒,決不能成為某個人的私器,否則天下大亂!”


    蘇禮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也是他最為擔心的事情。


    這種機構一旦建立,就會成為一柄利劍,刀把在誰手裏很重要,既然少年能識得這一層關鍵,那就再無後顧之憂。


    孟冉繼續問道:“而今局勢複雜,如果大人有什麽事,我是說如果,還有其他人知道有這個機構存在嗎?”


    蘇禮覺得這少年的話說得透徹,不禁大笑道:


    “哈哈哈,,,不用‘如果’,若是老夫出現意外,自然有人告訴你如何直達天聽!


    今日之事出自我口,入得你耳,你我二人深埋心中即可,


    況且隻是一個粗線條的設想,具體怎樣落到實處,全賴成之努力,中途如有變故,你可以隨時向我稟報進度或者情況!”


    “晚輩明白了,定當不負輔公今日所托!”孟冉抱拳深深鞠了一躬。


    蘇禮見話已說透,又見少年如此真摯,隔著茶桌比了個拜托的姿勢道:


    “這事就算定了下來,我最後提醒成之一句,


    很多事情不是做好了都能贏得掌聲,如若將來成之得不到應有的迴報,甚至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也希望不要在意,畢竟將來的事誰也不能預料的!”


    正事談妥之後,二人在會客廳裏下起象棋,直到晚間吃過晚飯才各迴各家,各找各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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