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所說之事真是太過離奇,小民聞所未聞,不知大人為何要跟我說這些?”


    葉長亭突然古怪的笑了笑,答非所問的道:


    “小兄弟前些日子在吉陽茶館寫下的唱詞,已經在濟城廣為流傳,各種詩會、文會,漳河邊的畫舫上,還有幾家有名的青樓,都在傳唱你的詞。”


    孟冉此時懷疑這位葉捕頭會不會也是穿越過來的,自己在他麵前,都要變成透明人了,一種極度危險的氣息在心頭蔓延。


    葉長亭自顧道:“不過除了金府幾個家主,很少有人知道一個沒上過書院的養子,還有一個字號叫:成之!”


    “之所以今日跟你說這些,隻是想說,小兄弟懂得明時勢,善韜晦,絕非池中之物,葉某倒有心結交一番。”


    葉長亭迴答了孟冉之前的問題,隻是有些難以置信,於是孟冉笑道:


    “葉大人是衙門捕頭,掌管地方治安,有生殺大權,你這樣的人物,要結交我這樣人不待見狗嫌棄的草民,有些牽強了!”


    “原因小兄弟不必知道,隻需知道今日既然與你說起這些,自然是真心結交,憑小兄弟才智,大概也能感受得到。”葉長亭毫不遮掩說道。


    “既如此,大人要草民做什麽?吩咐就是,我好像沒得選!”孟冉也不再客套。


    葉長亭莞爾一笑道:“爽快!小兄弟常住竹山,隻怕遲早會有匪徒光顧,憑小兄弟的才智,定能與其周旋,還請小兄弟暗中盡力相助。”


    特馬的,原來是要我當內應,這麽危險的事怎麽不去找別人?


    這葉長亭不是一般人,憑他知道這麽多就能看出,他關注自己很久了,既然話說到這種份上,已經無法拒絕。


    “葉大人高估我了,我一個草民,手無縛雞之力,遇到山賊,隻怕立即就會喪命,如何才能幫助到葉大人?”


    “這個嘛,你自然懂得怎麽做的!至於這件事帶來的危險,小兄弟洪福齊天,哪有這麽容易就死!”葉長亭依然麵帶笑意。


    你說不死就不死啊,這不是拿我的命賭明天麽!


    “若匪徒真找上門來,草民盡力,定然會及時告知葉大人,隻是大人讓我做這些刀頭舔血的事,是不是得有個身份?”


    孟冉繼續補充道:“與盜匪結交,是死罪,要是別人知道,我無法自證清白。”


    “嗬嗬,果然是精細之人,這樣我就更放心了!”葉長亭會心一笑道。


    孟冉卻用犀利的眼神看著對方,盡管他是大人。


    葉長亭隨手從腰間扔過來一塊精美的木製牌子,橢圓形,有兩根手指大小,上麵一個字都沒有,隻刻了一隻栩栩如生的雄鷹。


    “這個給你,代表是我的人,千萬別拿出來,需貼身保管。”


    “這個真有用麽?”孟冉說出之後又覺得這句話實在太多餘了,莞爾一笑。


    果然,葉長亭白了他一眼,毫不理會,繼續說道:


    “記住,遇到盜匪,告不告訴我,什麽時候告訴我,都由你自己決定。”


    孟冉無奈的點點頭,反正都被人家拿捏了,這人絕對是個狠人,若是不聽他的,隻怕遲早要進死囚牢。


    葉長亭頓了頓,突然將目光停留在孟冉腰間的玉佩上,說道:


    “公子獨居竹山,身上帶這麽一塊貴重的物件,很惹眼的,本官覺得不妥!”


    孟冉見葉長亭看著自己腰間玉佩,感到一絲異樣,卻又堵在某個地方,一時想不起來。


    “多謝提醒,葉大人識得此物?”孟冉一邊問一邊盯著對方的眼睛,希望從眼神中找到蛛絲馬跡。


    “確實是稀有寶物,隻是覺得不該輕易示於人前,為此招來殺身之禍,非常不值得。我還有公務在身,就此別過,小兄弟保重!”


    不等孟冉禮節性迴答,葉長亭就匆匆結束對話,一陣風出了房間,帶人離開竹山小院。


    葉長亭走後,孟冉還坐在桌前發呆,這位葉捕頭帶來的信息量太大,需要時間梳理消化。


    之前金府應對驗親的事件,已經過去一月有餘,孟冉自認為做得天衣無縫,沒有人會發覺問題。


    現在葉長亭翻出來,當著自己的麵揭露疑點,拿這件事來拿捏住自己。


    然後再說出吉陽茶館的事,向孟冉表明始終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最後才說明真實意圖,讓他有機會的時候幫助官軍緝拿盜匪。


    可這件事本身也有疑點,葉長亭是衙門捕頭,緝盜之事也屬他的職責範圍,要找一個臥底內應之類的角色,比自己合適的人多了去。


    甚至隻需給錢,讓人為他賣命就行,為何要大費周章,連哄帶脅迫的找上自己。


    最後說玉佩的事就更離譜了,這玉佩隻去蘇府拉投資的時候佩戴過,之後覺得很是養眼,就戴了幾天,今日完全是忘記取下才被他看見。


    想到此處,孟冉忍不住將玉佩取下來細看,玉佩采用鏤空做法,上麵有一條龍的圖案,隱隱刻有一個小字,其他並無特殊之處。


    想不透就不想,孟冉腦子有些轉不動,索性將玉佩放在房間牆上的一個暗格裏,也隨身收好葉長亭給的小木牌。


    不覺間天已經完全黑了,雨後的空氣中傳來些許腥味,四周安靜得出奇,就連蟲子也不知藏到了哪裏。


    孟冉經過一天緊張的情緒,此時稍稍放鬆下來,有些困乏,幹脆點上油燈,躺在床上小息片刻。


    正自放鬆下來,院裏那口水井裏發出“嘭”一聲怪響,嚇了孟冉一大跳。


    循聲望去,一條黑影竄出井口,穩穩落在院子裏,黑影手裏攙扶著另一個人,晃動間鬼魅般到了孟冉麵前。


    如果剛才麵對葉長亭有些害怕的緊張情緒,孟冉此刻可以用恐懼來形容。


    因為眼前兩人正是穆長春和丁亮,隻是穆長春攙扶著的丁亮似乎傷得很重。


    兩個濕漉漉的大活人吐掉嘴裏咬著的蘆葦杆,根本不去看孟冉一眼,


    穆長春將丁亮放在椅子上坐下,再迴頭時,手裏多了一把匕首,變戲法一般。


    匕首一眨眼功夫就遞到孟冉脖頸上,有粘稠的液體流淌下來,冰涼、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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