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桌上,馬教諭一臉紅潤,神采奕奕,在應付學子們打招唿。


    蘇青越進來後,和其他人一樣,跟楊墨韓和馬教諭打了招唿,又與另外幾位相識的公子哥寒暄幾句,這才被一位標致的丫鬟安排到楊老先生身旁坐下。


    蘇青越迴頭看的時候,發現孟冉已經在最後一個位置落座,遠遠的朝他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唿。


    孟冉身旁是一個衣著普通的學子,正是之前表示不為錢而來的那位公子。


    蘇青越有些後悔,因為進來的人不算多,後排全部空了出來,孟冉也坐到了第一排,根本無處藏身,待會兒定然有人問起,那會是怎樣的場景。


    正巧,金滿、金寶兩兄弟與孟冉相對而坐,還好中間隔了三五米的距離,兩人隻顧與一旁夥伴閑聊,偶爾丟過來一個鄙視眼神。


    孟冉剛才聽他們介紹,這大廳裏的二十多人,靠前坐的多為濟城士紳名流家裏的公子哥,或者府院名士,靠後坐的為縣學書院學子。


    孟冉身在其中,仿佛在一群天鵝中坐了一隻癩蛤蟆,格格不入。


    漸漸的,眾人發現了大廳裏有個陌生的麵孔,有人不時朝孟冉張望,露出疑問的眼神。


    倒是身旁不為錢來的公子十分熱心,先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孟冉,然後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仿佛在說,終於找到一個差不多的。


    孟冉見不為錢來的公子看著自己微笑,出於禮貌,也微微頷首,表示迴應,卻不好說什麽。


    那公子是個自來熟,抱拳說道:“這位公子幸會!


    今日這場文會其實就是以詩詞為主,不知說的高家是何方神聖,現在還不出來與我等才俊見麵,實在有些無理。”


    孟冉見他上來就自稱才俊,不想與他瞎費功夫,答道:“兄台勿躁,時間到了自然會出來。”


    “哎,兄台,你說今日作詞,誰的勝算大些?”不為錢公子繼續閑聊。


    “我看你長了一副文曲星模樣,為人謙和,不像那些達官貴人家的子弟,必定是有真才實學,此次當定獲勝,拿下三百兩賞銀還不是小菜一碟!”


    不為錢公子眼眉立刻舒展開來,滿麵春風笑道:“兄台過獎了,若是僥幸勝出,真拿得賞錢,小生今晚請你上漳水河畔的畫舫飲酒!”


    他繼續說道:“兄台見識非凡,卻沒在書院見過,公子是在府學受教麽?家住哪裏?以何為營生?”


    不為錢來的公子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孟冉有些咋舌,你查戶口呢!


    這家夥人小嗓門大,整個大廳安靜下來,都將目光集中到孟冉身上,不為錢公子的問題,也是他們想問的。


    就連楊墨韓先生和馬教諭也迴頭看了過來。


    “咳咳,我家住西城,並未上過書院,今日覺得這裏熱鬧,過來看看大淮文人風骨。”孟冉說著,將一顆葡萄放入口中。


    不為錢公子一聽,這家夥怎麽迴事,這都行嗎?那他剛才說的,媽的,他在耍我呢。


    “哦,我明白了,你是來混吃混喝的啊!”一臉嫌棄的樣子繼續說道:


    “這裏是高人雅士聚會的地方,待會兒要吟詩獻詞的,你沒有上過書院也敢來,兄弟著實佩服!”


    “兄台客氣了,不用佩服的,你我彼此彼此!”孟冉大口嚼著葡萄,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你,,,我豈會與你一樣,真是有辱斯文,恬不知恥!”


    在確定孟冉身份低微,並無靠山後,剛才還要請他上漳水畫舫,現在立刻換了一張臉,拜高踩低,人心不古大抵就是這個樣子。


    剛才二人的對話,大廳裏但凡是長了耳朵的,都聽見了。


    頓時開始交頭接耳,紛紛相互打聽這位衣著寒酸的少年,在打聽無果後,紛紛露出鄙視的眼神。


    蘇青越心情顯得複雜,這種情形之前有過預判,隻是沒想到有這麽大的反應。


    還是不該叫他來的,畢竟他救過自己的性命,如若他有些自知之明,在剛進來的時候就退出去,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顯得有些咎由自取了。


    可事情還沒完,一個衣著華麗的公子哥搖著扇子陰陽怪氣說道:


    “今日我濟城才子在此聚會,有楊老大人和馬教諭在,粗陋之人自是登不了今日大雅之堂的,在下建議請這位兄台出去,省得掃了諸位雅興,如何?”


    眾人聽得這話,紛紛看了看那個孟冉,鄙視的神色更重。


    孟冉則佯裝不知,迴頭看了看身旁不為錢書生。


    對方也迴以一個更加厭惡的表情,特碼,你看我幹什麽?


    兩人都認為對方是粗陋之人。


    “唐公子說得是,你我皆是讀書之人,今日談論詩文詞曲,讓這個沒讀過書的人混在其中,實在是太倒胃口!”


    “真是一顆老鼠屎攪壞一鍋湯,,,”


    “對,你們是怎麽讓他進來的,直接趕出去算了,,,”


    剛才二樓上敲鑼的中年男子此時已經站在屏風一側,看來是主家管事之類的身份,此時被問得一愣一愣,不知如何應對。


    這時,屏風後人影閃動,傳來一個銀鈴般的聲音:


    “諸位,聖賢有雲:三人行,必有我師!這位公子既能來到這裏,說明他對學問報以渴望渴求之意,


    若是有心之人,讀書什麽時候都不晚,今日來者都是客,請諸位不要為難才好!”


    在這個時代,男女公開場合共處一室,都會拉上屏風或者簾子相隔,示意男女授受不親。


    屏風後的女子就是本次文會的主家,主要目的是征集一闕唱詞,已合曲譜。


    女子在屏風後暗中觀察堂上的青年才俊多時,早就注意到那個格格不入的少年人。


    先前也跟眾人一樣,從衣著上判斷孟冉是一位落魄書生,此時反倒覺得眾人有些過了,因此出來緩解尷尬氣氛。


    楊墨韓見主家出來說話,這次文會他又是主賓,著實不想場麵混亂,當下捋捋山羊胡子道:


    “主家所言在禮,諸位皆是濟城學子,大淮將來的棟梁,聖賢之書眾生皆可讀,豈能將人拒之門外。”


    屏風後的女子朝身邊管事點點頭,男子上前幾步,抱拳道:


    “今日以文會友、以曲會客,主家現場彈奏曲譜,備下幾個節目供諸公觀賞,在場的每位才俊可根據曲意寫下唱詞,也可作詩飲酒,也算不失了本次文會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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