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金瘡藥和紗布外,她還拿了其他幾種藥。臨走時便把包裏的銀手鏈擱在了桌子上,乍一看不知這手鏈是銀的還是紅的。


    ……


    那名黑衣男子在那緩了一會後嚐試著睜開眼睛,發現並沒有什麽不適。


    便拿起不遠處被踢飛的劍,合上劍鞘,離開了此處。隻見那男子拐進了一家客棧。


    ……


    天空褪去了夜晚的黑,露出了魚肚的白,若仔細看,空中便有些許的霧氣。天——很冷。


    陳瀾來到了小河旁,透過水麵看見了自己的臉,很髒,但並不狼狽。


    她臉上的土是她在人販子交談時說做小妾、通房什麽的時候自己抹上去的。她的發型和來時一樣,低馬尾,隻是略顯淩亂。


    陳瀾用河水沾濕紗布,擦著傷口旁邊的血跡,河水雖清但很髒,她自然不會傻到用河水擦拭傷口。


    冰冷的河水觸碰到陳瀾溫熱的肌膚上,使陳瀾打了一個哆嗦。因用力過度而發抖的右手並不溫柔的擦著血跡,手腕的紅痕依舊很明顯。


    陳瀾單手打開藥瓶,將藥撒在傷口上,疲憊慘白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眼中泛著淚光。一夜未睡,一夜的精神緊繃,一夜的逃竄已經使陳瀾精疲力盡了。


    處理完傷口,陳瀾又洗了把臉。


    河流的附近是一片樹林,陳瀾也不管地上髒不髒,空氣冷不冷,也不管自己在哪,便走到一顆樹下,蜷縮著身體沉沉的睡去。


    ……


    太陽逐漸高升,羅城的大街小巷也隨著陽光的溫暖逐漸的熱鬧起來,在羅城繁華鬧市的中央,有一處在當地小有名氣的客棧——悅來樓。


    在悅來樓二樓一雅間裏,有一白衣男子正坐在窗前緩緩喝茶。那男子修長的手指端起潔白如玉的茶杯,輕抿一口。


    “今日羅城可有火災發生”白衣男子看向身邊那人道。


    “迴大人,今日寅時城南有一戶人家發生了火災,不過火勢不大,已經被撲滅了”旁邊的侍從疑惑的迴答自家大人的問題。“大人為何突然提及此時?”


    這位白衣男子便是早晨攔截陳瀾的人。他是錦衣衛指揮使亓官明軒(字長亭),年紀輕輕便當上了指揮使,深得皇上信賴,但其也非常有手段,很多官僚大臣都不願和錦衣衛打交道,生怕被其咬一口。而他身邊的便是跟從他多年的侍從周成然。


    “今日我在街上,碰到一女子,官府的人在追她”亓官明軒的語氣很平淡,在私底下他和周成然的關係不是上下級,更像是一種朋友,可以閑談的那種。


    周成然:“為何?”


    “那士卒說她放火”


    “難怪大人會問早晨有沒有人放火”


    “那女子手腳處有明顯的勒痕,說是為了自保”亓官明軒迴想著自己早晨和那個臉上髒兮兮的女子打鬥的場景,想起了她手腳上的勒痕。


    “她武功很高,從我手中逃脫了”亓官明軒繼續平淡道,若不是他看那女子麵容憔悴,明顯沒精力,否則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聽見那女子從亓官明軒手中逃脫,周成然明顯一驚。能從他家大人手裏逃脫,究竟是什麽人?


    “有如此武功,手上又有勒痕”亓官明軒話說到這裏便停了,笑眯眯的看著周成然。


    若不是他們采用了非常手段,以那女子的武功,又怎會被抓。雖說亓官明軒想要抓她,畢竟那女子放了火,但他可不會在沒弄清事情真相之前就將人交給官府,但事實好像更偏向那女子。


    周成然了然:“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打算轉身離開。


    “等等”亓官明軒叫住了他,然後從胸前掏出一個用紙包的東西。那包東西就是陳瀾向亓官明軒撒的——散粉。


    “查查這是什麽成分,有沒有毒”若沒毒還好,若有毒,則就有點麻煩了,雖說那女子也聞了,但不排除她有解藥。


    “是”隨後周成然便離開了雅間。


    亓官明軒看著窗外樓下正在貼一女子畫像的士卒,抿了一口茶,不知是看畫,還是在看士卒貼畫的動作。


    沒錯,陳瀾被通緝了。


    ……


    陳瀾醒來已經是下午兩點的光景。太陽略微偏向西方。


    她打算找點吃的,看看附近有沒有野兔,雖然不一定能抓到。她沒錢,自然不能去街上買東西吃,況且還有那些抓她的人。不過運氣好,找到了一窩野雞蛋,有十三個,她還想著若再找不到吃的,就爬樹上掏鳥蛋,或者下水撈魚,她才不管有沒有受傷,能填飽肚子就行。


    接下來就是生火了。


    這周圍都是枯枝落葉,不用擔心柴火的問題。


    陳瀾清理出了一個大圓,畢竟在樹林裏生火,很容易引發火災。


    她知道雞蛋可以生著吃,但她需要的是晚上取暖,況且她沒有生吃雞蛋的習慣。


    周圍是她找好的枯樹枝和引火的絨毛。中間擱著的是幹枯的粗木。


    陳瀾跪在地上開始生火,忍著傷口的疼痛,在那鑽木。不知過了多久,陳瀾的心境開始慢慢的崩潰,眼中忍不住泛著淚光,額前的碎發貼在她的臉上。


    還是沒有一點起色,連煙都沒冒,雙手磨得發紅發疼,而她左臂的傷口正泛著血跡。


    陳瀾終於忍不住了,將手裏的木棍狠狠地砸向地上的粗木,跪坐在地上崩潰的大哭。她一天沒吃飯了,她就想吃個飯,早知道她就不把那人販子的火折子扔火裏了。


    無奈、無能為力感油然而生。


    哭了一會兒,陳瀾摸了眼淚,迴想到自己的無能為力,又崩潰的大哭。哭了大約有30分鍾,陳瀾的心緒漸漸平複了,看著地上的東西,便開始拿起工具繼續幹。


    夕陽西下,天漸漸暗了,寒冷的空氣正在席卷整個大地。


    陳瀾這次換了另一種方法生火,她找來一根彎曲的木棍,用右手腕上的皮筋綁在兩段,鑽木的棍子卡在皮筋上,像一張弓,左手拿著石頭頂在鑽木棍上方,絨毛放在下方。


    這次的速度,要比之前的快,漸漸的,黑煙開始冒起,陳瀾手上的速度並沒有減弱,黑煙越來越大,隨後陳瀾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開始用力的吹。


    火——終於著了,天空也黑透了。


    火勢漸起,陳瀾沒有繼續往裏加柴。火雖生了起了,但陳瀾的情緒還是很低落。迴想著之前的那一場大哭,真丟人,她是絕對不會告訴別人她因這事哭過的。


    陳瀾呆呆的看著火裏燒著的雞蛋,忽然想到了什麽,便朝不遠處河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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