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7點鍾,杜澤和張輝在村口等著張強他們幾個,不大一會兒,張強幾個人都來了,大家背著大包小包的往車站走去。路上的行人很多,都是去自己的親友家拜年的,都用詫異的目光看向幾人。他們幾個也不在乎,有說有笑的來到了車站,乘公交車來到了雙峰區的動物園。


    1991年的雙峰,是武靈市的一個區,因為這個地方有大量的煤炭資源在1955年的時候成立過雙峰市,還是個地級市,和武靈並立。後來成立一年以後省政府覺得這個地方還是有點小,撤市改成了區,當時稱為新市區,所以雙峰當地人習慣叫做市區。那時候雙峰礦區有一個動物園,動物園的西邊靠著滏陽河畔有一個水上公園,這兩個地方是雙峰人休閑娛樂的地方,一到節假日人非常的多,這兩個地方就是這幾個小兄弟要擺攤賣貨的戰場。


    這個時期的人,有商業眼光的還是有不少的,隻見在門口處已經有人在擺攤了,有賣糖葫蘆的,賣的,有賣煎豬血,煎灌樟的等等,兄弟幾個分散開各自擺起攤開始吆喝售賣起來。可是接著杜澤就發現了問題,雖然人很多,問價的也不少就是買的人不多。杜澤犯起了嘀咕,難道是定價高了嗎?後來張強過來了也說他們兩組賣的也不多。張輝說:“阿澤,這樣不是辦法啊,咱手裏還有不少貨呢!”年前的時候聽說批發市場的李老板初六才開門,所以他們備了很多的貨,如果這樣下去,貨可就要砸手裏了。杜澤說:“等我想個辦法”。站起身來往旁邊走了走,思索起來!想了一會兒,還真給想出來了。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們輪流著吃飯,杜澤就把想到的計策給大家說了起來:“我們順著他們進公園的方向一字排開,每個組隔開距離,我在第一組,我自己就行,我賣2塊8,第二組張輝,賣2塊5,第三組人多點,這才是我們賣貨的主力,賣2塊3,人嘛總有點占便宜的心態,一路過來,肯定要去找最便宜的買,你們說這樣行不行?”大家聽到杜澤這麽說都笑了,張強指著杜澤說:“肚子餓,你可真是鬼啊!”大家都大笑了起來。“不管黑貓白貓逮住老鼠才是好貓,對不對?”哈哈哈哈哈,眾人又大笑起來。過了中午,依照新的策略,果然生意好了起來。有些顧客挨個問過以後,最後都在第三組買了,一個省了5角錢呢,買完之後還挑釁的迴到杜澤的攤位前說:“小夥子,你可不實在啊,就你這樣做生意,能掙到錢才怪呢。”杜澤也不生氣,隻說:“一分價錢一分貨,我和他們的東西不一樣。”那些顧客鄙視的看著他就走了。就這樣第三組沒貨了就去第一組和第二組拿貨,當然了,沒人的時候才去拿,也不能被人看出來啊!不到五點貨就賣完了,兄弟幾個就一起返迴村裏,杜澤收了他們的成本以後,張強他們幾個居然每人掙了100多。拿上明天賣的貨張強他們迴家了。杜澤和張輝晚上一算賬,他們竟然掙了1000多塊,可把兄弟兩個樂壞了。


    迴到家中,母親說:“這一天跑哪裏去了,也不迴家?”杜澤就把去動物園賣貨的事情說了一遍,具體掙多少可沒跟媽媽說。母親看他不是去外邊瞎混,也就不多問了。


    就這樣從初一到十五,這些個小夥子們可忙壞了,每天迴到家就八,九點了,可他們一點也不覺得累,每天都是活力十足的。到了最後一天,張強他們把貨款結清以後,跟張強一起來的有個叫袁濤的小夥子問道:“阿澤,下一步你準備做什麽生意?”杜澤笑了笑說道:“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通知兄弟們。”大家紛紛拍手叫好,都說,以後就跟著杜澤幹了。杜澤看這幾個人也都是能夠吃苦耐勞的性格,以後做酒廠肯定得叫他們幫忙,這是自己最早的班底啊!


    送走了張強他們,杜澤和張輝兩人一算賬,可興奮壞了。短短的十幾天居然掙了有三萬六千塊,加上年前的兩萬多,居然達到了六萬多塊。如果分到兩個人手裏,都成幾萬元戶了,那個時代萬元戶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可兩個小夥子居然做到了。兩人都很興奮。張輝說:“這個錢夠咱們去承包酒廠了吧?”杜澤笑著說:“夠了,夠了,明天我們一起去找那位廠長談,對了,拿兩萬塊錢用報紙包上。直接拿錢去。”張輝提出疑問:“還沒談就拿錢去,是不是早了點?”“不早,輝子,你想想看,就咱們這麽小,空口白話的那個廠長會把咱們放在眼裏嗎,我們就直接拿著錢去,他就相信我們的實力了!對不對?”張輝這才恍然大悟。接著又把細節商量了一下,各自散去。


    次日,兄弟二人懷著堅定的決心和期待,踏上了前往鎮上醉仙酒廠的道路。這座酒廠占地超過20畝,是改革開放後鎮政府精心打造的產業明珠。盡管歲月流轉,設備和廠房依舊保持著相當不錯的狀態,隻是稍顯陳舊,仿佛在訴說著過去的輝煌與時代的變遷。


    他們見到的廠長薑勝利,是一位曆經風霜卻精神抖擻的中年人。他身上流淌著的是世代傳承的釀酒血脈,祖上都是開酒作坊的佼佼者。盡管在解放後的風波中,他家族被錯誤地定為富農成份,經曆了批鬥與磨難,但他並沒有放棄祖傳的手藝和對釀酒的熱愛。


    薑廠長年約五十,身高中等。但他的手藝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地。正因如此,他被鎮政府聘請為酒廠廠長。


    兩兄弟來到酒廠大門口,一個老大爺從門崗窗戶探出頭來問道:“喂,小家夥幹嘛的,這是工廠,不是玩的地方,快走!”張輝嗬嗬一笑從兜裏拿出一盒吉慶香煙遞了過去,“大爺,我們來找薑廠長談點事情。”大爺接過香煙眉開眼笑,心裏想:幹了好幾年了,還沒人給我送煙呢,這幾個小家夥不錯啊!急忙把門打開說:“找廠長啊,在那邊二樓辦公室呢!”杜澤問道:“大爺,這都十六了,怎麽廠子還沒開工嗎?”大爺沒好氣的說到:“哼,還開個屁的工,去年年底就發不出工資了,最後的十來個人還是拿酒頂的工資,聽說。”大爺說到這,聲音降低一些說:“聽說再賣不出酒,這個酒廠就要關停了。”“哦,好的,謝大爺了,我們去找薑廠長談談去,看能不能把這個廠承包下來,這樣大夥兒不是還有個工作嗎?”大爺聽到這裏很高興。“去吧,去吧,能讓酒廠繼續生產,那些老工人可就有飯吃了。”


    二人來到辦公區二樓的廠長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就聽到裏邊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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