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子,喜子。”


    我感覺有個女人的聲音在喊我,我放下手裏幹活兒的工具,順著聲音的方向找去。


    聲音是從我這小屋後的樹林裏傳來的,有點兒像是秦嵐的聲音,難道她來看我了,故意在樹林裏逗我呢。


    秦嵐是隔壁村的一個妹子,家裏條件不好,都二十好幾了還沒嫁人,從我複員迴家迴村兒,她總是來找我玩。


    我咧嘴一笑,心想,看我不嚇你一跳,我躡手躡腳的從屋後向她那邊繞了過去。


    現在天要黑了,樹林裏光線不太好,突然秦嵐喊我的聲音出現在樹林深處,我打消了去嚇她的念頭,尋著她的聲音找去。


    “秦嵐,別跑遠了,天要黑了,快迴來。”


    我一邊喊她,一邊去尋她。


    “喜子,快來呀。”


    她還是不斷的唿喊著我快去,時不時的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我無奈的搖搖頭,心想這丫頭也太野了,要是城裏的姑娘,這樹林裏黑乎乎的,誰敢往裏鑽。


    腳下加快速度,繞過幾顆大樹,我發現了秦嵐,她在前麵大樹後麵躲著,她今天穿著一身紅色的長裙,一頭烏黑的秀發披散在肩上。


    她前段時間開玩笑的說過,等她頭發長到齊腰的位置時就嫁人,我說她都二十六了還沒嫁人,肯定是沒人要。


    她不但不生氣,還笑嗬嗬的還說我是烏鴉嘴,要是沒人要,我就賴我,然後要我娶她。


    說實話,秦嵐長的不錯,就是因為家裏窮,父母身體不好,還有兩個弟弟,加上秦嵐眼光高,這才單著。


    我倒是想過娶她當媳婦兒,我也早過了結婚的年紀,是該成個家了,城裏的女孩子肯定不會跟我在大山裏吃苦,秦嵐真的很適合我。


    當我走到離她還有十來米的時候,秦嵐嗬嗬一笑,喊著:“來追我啊,喜子。”


    她一邊笑著,一邊往樹林深處跑去,我有些無奈的對她大喊道:“別跑了,小心摔了。”


    我轉念一想,這樹林深處沒別人,你又這麽逗我,這不正是給我吃豆腐的好機會麽。


    頓時我一股邪火上湧,壯著膽子一把從後麵摟住她的腰,把她抱了起來。


    但是當我抱起她的時候,我發現有些不對勁兒,她雖然身材苗條,但至少也得有個八九十斤呐,可我怎麽感覺她還不到三十斤的樣子,太不正常了。


    這時候,被我抱著的秦嵐,輕輕地拍打我的手,一邊假裝掙紮,一邊說:“臭不要臉的,吃我豆腐,快放我下來。”


    她說的話,我沒太在意,我還在疑惑她為什麽這麽輕,難道她腳下踩了什麽東西?


    不管了,先吃豆腐吧,話說我還沒接過吻呢。


    當我把她輕輕放下,抓著她肩膀轉過身來的時候,我頓時一顫,全身像是過了電一樣,所有的寒毛瞬間豎了起來,腦袋翁的一下一片空白,直接愣在原地。


    因為麵前的那張臉根本不是秦嵐,並且那張異常慘白的臉,正對著我詭異的微笑,她雙眼通紅,眼角一行血淚正順著臉頰緩緩下落,那模樣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似乎是發現了我不對勁,她的笑容漸漸消失了,頭上烏黑的秀發開始飛舞,突然她猛然張開大嘴向我脖子咬了過來。


    我清楚的看到那嘴裏全是尖銳的獠牙,四周流淌著暗黃色粘稠的液體,舌頭上隱約還有不少長尾巴的蛆蟲在蠕動,隨之一股惡臭撲鼻而來。


    我想躲避,可身體根本不聽使喚,眼睜睜的看著她的的尖牙觸碰到我脖子上的皮膚。


    就在要尖牙刺破我皮膚的瞬間,我本能的閉上眼驚唿出聲:“啊”


    這一聲喊叫,把我從夢中驚醒,我嘣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大口的喘著粗氣,摸著額頭上的汗,聽著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跳聲,我才反應過來,這隻不過是一場噩夢。


    但這夢也太真實了吧,真實到我能感覺到她的體重,能清晰感覺到觸碰到她身體的那種觸感,就連她牙齒觸碰到皮膚的那種冰涼感。


    我很少做夢,每次做夢醒來隻能記得模模糊糊的片段,但這一場噩夢,每一個細節我都記得清清楚楚,讓我心有餘悸。


    這一聲大喊也把老父親給吵醒了,他披著外套推開我的房門問道:“喜子,你怎麽了?”


    “做了個噩夢,沒什麽事兒,您快去睡吧,別感冒了。”


    我爹睡眠本來就不好,吵醒他我還蠻內疚的,所以趕緊催促他快去睡。


    當我爹走後我發現全身都已汗透,濕漉漉的特不舒服,我深唿一口氣,去衛生間洗了個澡。


    經曆了剛才的噩夢,雖然現在才三點,但睡意全無,隻好躺在床上玩手機,慢慢等天亮。


    我叫劉喜,是名退伍老兵,在部隊當了八年偵查兵,前年部隊改革,我主動提交了複員申請,原因是在一次實戰演習中,我腳踝受了比較嚴重的傷。


    一個偵察兵,最重要的就是需要一雙靈活的雙腳,穿梭在戰場前沿,我腳踝雖然恢複的不錯,但在戰場上已經不夠用了,我覺得再留在部隊就是給部隊添麻煩了。


    我永遠記得離開部隊的那一天,當兵八年沒喊一聲苦,沒喊一聲累,但那天我們這群鐵骨錚錚的漢子,都哭成了淚人。


    和所有退伍兵一樣,大家都在國旗和軍旗下喊出了那聲發自肺腑的六個字;“若有戰,召必迴!”


    退伍後我迴到了老家,老家位於神龍大山邊的一個偏僻村子,叫關山村。


    我娘在我十二歲的時候出了意外去世了,從那時起我和父親相依為命。


    父親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一個人把我拉扯大不容易,現在老了身體不好,所以我拒絕了國家安排的優異工作,選擇在家創業。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們住在大山裏,得從大山著手,所以我和隔壁村的戰友胖子一商量,拿著退伍補助承包了村裏的一片山林,在這大山裏搞養殖。


    我們把大山圈了起來,主要喂養跑跑豬,也就是所謂的散養豬。


    熬到天亮,我在院子裏刷牙的時候手機響了,老爹從屋裏拿出來遞給我。


    看了一眼,是胖子電話,剛接通那邊就傳來胖子急切的聲音:“老劉,不好了,劉大爺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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