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皇後牽強的一扯朱唇,正準備再將此事拉到太後的身上,卻見周辰川忽然又將那目光收了迴去。


    旋即,周辰川冰冷如霜一般的聲音在皇後耳邊輕聲響起。


    「既然皇後覺得這聲音太過煩躁,那麽,不若等使臣離開後,皇後也便去避暑山莊中清靜一番吧。」


    「什,什麽?!」皇後心下一跳,滿麵驚愕。


    「皇上,臣妾是後宮之主,一***,若是後宮沒了臣妾,那隻怕會一片……」


    「這皇後不必擔心。」皇後話音未落,忽然便被周辰川低聲打斷。


    「此事就此決定,朕有些累了。」說罷,周辰川揚聲朝著遠處還在興致勃勃的看著木匠搗鼓風車的楚靖巧喊了一句,「楚愛卿。」


    「哎,來啦!」楚靖巧抬起狡黠的鳳眸。


    當她看見皇後之時不由愣了一下,但是轉瞬即逝,匆忙就跟上了周辰川的腳步。


    從禦花園行至禦書房還有一段小路。


    但平日裏素愛調戲她的小皇帝,在這條小路上卻不發一言。


    「咳咳!」楚靖巧胸脯一挺,低聲便道,「那個,皇上,您今日瞧見那兩個木匠搗鼓的風車了嗎?微臣覺得那兩個風車比尋常孩子玩的大了許多!」


    「你說,微臣要是將那兩個風車拿在手裏出宮遊玩,會不會惹得一大幫孩子將微臣捧成孩子王?」


    周辰川依舊沒有說話。


    那清冷孤傲的背影,卻讓楚靖巧看的心底一疼,連忙又道,


    「皇上,不如明日微臣,便與您拿著那兩個風車出去玩一玩?微臣正愁來了皇宮之後,就沒能再出去好生逛一逛呢!」


    「靖巧。」就在楚靖巧竭盡全力的想要逗周辰川開心之時,那清冷孤傲的背影卻忽然停了下來。


    楚靖巧一下子沒注意,差點就撞上了周辰川的背影。


    她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那圓潤的鼻頭,隨即笑道,「皇上可是覺得微臣的主意也甚好?」


    「朕的恩情,還完了。」


    兩人前言不搭後語。


    但楚靖巧身子卻不由一顫,瞧著周辰川挺直的背影,一時之間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她伸手輕拍周辰川的肩頭,聲音不再隱藏,透著點點女子才有的嬌軟。


    「皇上,既然已經還完,那您心中應當釋然才對,何必將自己禁錮於那所謂的恩情囚牢之中?」


    「你說的對。」周辰川的聲音聽不出來半分情緒。


    但,楚靖巧就是覺得,他並不開心。


    「咯吱——」


    就在這時,小路邊上忽然響起一陣車輪的聲音。


    「奴婢見過皇上,見過楚郡王。」兩名宮女推著太後所用的輪椅,走到二人身旁,隨即彎身行禮。


    這聲音聽起來尤其刺耳。


    楚靖巧卻是疑惑道,「這不是太後的輪椅嗎?你們是要拿去哪裏?」


    「奴婢等奉太後的命令,將這輪椅拿去清洗。」兩名宮女說著就猶豫的看向已經被損壞的車輪,


    「太後娘娘說這車輪似乎已經損壞,坐起來有些顛簸,命奴婢二人清洗完了之後拿去再給木匠修整一番。」


    「哦?」楚靖巧低頭一看,這才發現,果然如那兩名宮女所說,這輪椅的車輪似乎已經變得坑坑窪窪。


    這倒也正常。


    畢竟在這裏,都是用青石或者鵝卵石鋪成的路,所以難免有些坑窪不平。


    等等!


    楚靖巧腦中靈光忽然一閃。


    既然這裏的路坑窪不平,那她完全可以弄出平整的路啊!


    思索及此


    ,楚靖巧連忙朝著兩個宮女揮了揮手,「行了,你們去吧!」


    「是。」兩名宮女連忙離去。


    但周辰川與楚靖巧相處這些時日,早就看清楚靖巧心中的小心思。


    所以,一看楚靖巧這副興致衝衝的模樣,頓時便猜到楚靖巧腦子裏指不定是又有了些什麽奇奇怪怪的想法。


    他低頭問道,「愛卿,可是想到些什麽了?」


    「嗯!」楚靖巧重重的點了點頭,「皇上,您看如今這些個小路都布滿著坑窪,不僅是輪椅在上麵會損壞,甚至就連馬車走得久了亦會損壞!」


    「所以,微臣突然想到,石油可以提取瀝青做柏油馬路!」


    「瀝青?柏油馬路?」周辰川聽的有些雲裏霧裏,「這又是何物?」


    作為古時之人,當然聽不懂現代的話。


    楚靖巧也不在意,一邊興致衝衝的往外走,一邊對著周辰川喊道,「皇上,這件事情有些難以解釋!」


    「但是微臣要前去石油提取地,等微臣將瀝青提取出來,到時候再給您好生解釋一番!」


    說罷,楚靖巧的聲音也徹底消失在了小路的拐角之處。


    「這楚郡王膽子當真是大。」另一旁走來的蘇川張口便不由說了一句,「旁人對皇上那是畢恭畢敬,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楚郡王與他人倒是不同,不僅不怕皇上,甚至都敢與皇上頂撞。」


    「有何不好?」周辰川薄唇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望著楚靖巧遠去的方向,如墨一般的雙瞳卻不由流轉過點點縱容。


    楚靖巧就這麽駐紮在了石油開采地上,與士兵一同提取瀝青。


    而且這一駐紮居然就連連幾日都沒有消息。


    這一日。


    周辰川在禦書房中處理奏折,但不知為何總覺得心中有些煩躁,抬眼看去時也隻能看見打開的禦書房門外,皆是一片空空。


    「蘇川!」


    他將奏折揮到一旁,有些焦灼的將墨筆放在了硯台上。


    「皇上有何吩咐!」蘇川連忙趕了進來。


    察覺到周辰川情緒似乎頗為不佳,蘇川就連聲音也放弱了些,「可是天氣太過燥熱?奴才讓他們在放些冰塊進來?」


    「不必了。」周辰川劍眉一蹙,「這幾日,楚愛卿可曾傳來過消息?」


    一聽這話,蘇川頓時便了然了周辰川焦灼的原因。


    他搖了搖頭,「沒有啊!」


    「皇上,這幾日以來楚郡王都未曾命人傳迴消息。」


    周辰川眉間的褶皺愈發濃鬱,「那她在那處如何了?」


    「奴才,奴才不知道啊!」蘇川麵露苦澀。


    他哪能知道石油開采地究竟在幹什麽,他就一個服侍皇上的宦官,又不是長了那千裏眼的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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