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你為何不肯睜開眼看我?莫非你心裏不再有我?莫非你真舍得丟下我……」低啞的嗓音飽含訴不盡的苦楚。


    猛地,帳篷的布簾遭人自外用力掀開來,麵目猙獰的鐵萬山帶著沾染鮮血的長劍闖入,狂亂的眼眸瞥見意誌消沉的君傲翊時,立即發出得意笑聲。「君傲翊,你果然在這裏。」


    鐵萬山非常滿意眼前的君傲翊已成廢人,任他隨便伸手一捏,就可以捏死。


    君傲翊眼睫一掀,見到鐵萬山持劍闖入,輕柔的將懷中人兒放迴床榻,冷酷的唇角輕嘲。「這不是鐵爺爺嗎?」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全是鐵爺爺在幕後操控,眼前的人與先前的鐵爺爺不論是眼神或氣勢,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先前是他太過大意,也是鐵爺爺隱藏得太好,以至於他沒能瞧出端倪,才會讓鐵爺爺得逞。


    鐵萬山輕蔑的上下打量君傲翊。「瞧你,為了個女人,竟成了個窩囊廢,哈!」


    君傲翊站起身,身形修長的他比鐵萬山高出一個頭,炯亮黑眸好奇研究笑得飛揚拔扈的鐵萬山,以恍然大悟的口吻道:「原來先前是我看走眼了,誤以為你是個平凡無害的老好人,看來事實並非如此。」


    「我當然不是,假如我那麽簡單就被你們看穿,這幾十年豈不是白混了?」沾沾自喜的鐵萬山下巴高揚。


    「為什麽要假扮車夫刻意接近我們?」君傲翊問出心頭疑惑。


    鐵萬山盯著已成為甕中鱉的君傲翊,在說與不說之間猶豫。


    君傲翊見狀,嘲弄地冷哼了聲。「原來是敢做不敢當。」


    鐵萬山被他一句敢做不敢當激怒,氣得臉紅脖子粗,多年來的壓抑吞忍一次爆發。「誰說老夫敢做不敢當?想當年老夫征戰沙場時,甭說是你,就連你爹也比不上老夫一根手指,今日豈輪得到你這毛沒長齊的臭小子來跟老夫叫囂?」


    原來對方曾是一名武將,君傲翊開始在腦海中搜尋在他爹之前,有哪名武將曾威名遠播,沒多久便讓他想到一個人,同樣姓鐵,名為萬山,曾是朝中赫赫有名的武將,征戰沙場多年,據傳當時隻消打出他的旗幟,敵人見著莫不嚇得屁滾尿流。


    可他若沒記錯,那名叫鐵萬山的武將在二十多年前的某一夜突然因急症死亡,眼前的人渾身霸氣,在在說明極有可能就是鐵萬山本人,也就是說,鐵萬山當年是詐死,但當年鐵萬山正受聖上重用,為何要詐死?這其中必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或許今日他可以挖出些端倪來。


    「所以?」盡管已經猜出來人身分,君傲翊仍舊佯裝不知。


    「所以老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鐵萬山是也,刻意接近你們,《豆-豆#網》為的就是要讓你們為自己的背叛付出最慘痛的代價。」鐵萬山說得豪氣幹雲,完全不怕被君傲翊知道他的底細。


    果然被他猜中!君傲翊刻意聳了聳肩,佯裝不在意地道:「是嗎?」


    他與小舞的背叛?所指為何?腦海中倏地閃過熙禛的臉孔,若說這世間有誰同時遭他與小舞背叛,那人即是熙禛,不過他著實想不透鐵萬山和熙禛有何關聯,莫非鐵萬山是前丞相宮啟先的爪牙?


    鐵萬山期待君傲翊會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結果竟大失所望,令他不由自主動怒追問:「你當了那麽久的武將,難道沒聽過老夫名號?」


    「沒有。」君傲翊迴得非常平淡,目的就是讓鐵萬山氣得暴跳如雷,如此他可以從中得到更多訊息。


    「憑老夫當年的威名,理當有許多人談論讚揚老夫才是。」大受打擊的鐵萬山說什麽都無法接受,君傲翊出身武將世家,豈會沒聽過君震霄提及他的功績,不可能!


    「或許有人曾提過你,但就我印象所及,我確實是沒聽過你的名號。」他說得雲淡風輕,卻是一字字淨往鐵萬山的痛腳踩。


    鐵萬山氣得吹胡子瞪眼,煩躁的在帳內走來走去,一步比一步踩得還要重。「老夫好不容易建立的名聲,怎會那麽容易就被遺忘?不!不對,老夫不該執著於這件事,老夫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要為少主報仇,對,就是這樣。」


    君傲翊拉長耳朵聽鐵萬山喃喃自語,於聽到少主二字時,眉心緊緊一攢,少主指的肯定是熙禛,令他想不透的是,為何鐵萬山要詐死?當年兵權在握的鐵萬山若是宮啟先的爪牙,在聲勢如日中天時留在朝中,對宮啟先不是更有利嗎?


    想起正事的鐵萬山不再糾結於過往威名是否令眾人稱頌,執起長劍刺向君傲翊,大喊。「受死吧!」


    看似沒有任何防備,亦無抵抗能力的君傲翊在鐵萬山出招時,右袖中飛竄出一把匕首飛擲向鐵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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