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君傲翊壓根兒就不相信他,狂怒喝斥。


    君傲翊狂暴的怒吼,引起帳外其他正屏氣凝神聆聽一切的士兵驚慌,他們擔心丁順石真被痛失愛妻神智不清的君傲翊所殺,一起衝入帳內,以防意外發生。


    眾人衝入帳內後,尚來不及緩過氣看清情況,僅覺眼前閃過一道黑影,迅如閃電,緊接著所有人皆被重重踹倒在地,待迴過神,即見持劍的君傲翊已抱著死去的妻子翩然坐迴床榻,目露兇光,對所有人怒吼。「滾!全都給我滾出去!」


    君傲翊瘋了!這個念頭同時掠過所有人腦海,他們既驚且怕,一時間拿不定主意,不知該不該退下。「滾!」君傲翊見眾人呆若木雞,提起內力發出怒吼。


    眾人被他兇狠的模樣嚇著,想都沒多想,慌忙遵照他的命令迅速離開,不過是眨眼工夫,帳內僅剩君傲翊陪伴著死去的妻子。


    眾人逃出帳外後,驚魂未定麵麵相覷。


    「坐營官,咱們現下該如何是好?」一名小兵問得忐忑不安。


    苦惱的丁順石張口欲言之際,帳內突地傳出物品遭人重重搗摔的聲響,帳外的每個人皆靜默不敢出聲。


    「啊——」帳內傳出這世間最為悲慟的哀鳴。


    所有聽聞的人皆麵色慘澹,忍不住同情痛失摯愛的君傲翊,他們最驍勇善戰、英姿煥發的掌號頭官統領興許就這樣頹然倒下了。


    丁順石搖頭長歎了口氣,有感而發。「英雄難過美人關,我們讓大人靜一靜吧。」


    在這夜色淒迷、冷風寂寂的深夜裏,心碎的狂獸失去今生最摯愛的伴侶,一聲接一聲的痛苦淒號不絕於耳。


    高聳的山壁為最好的屏障,濃密的樹林是最好的偽裝,在林木深處有一座山寨,山寨裏的漢子每一個都是練家子,一個比一個還要結實強壯,一個比一個殺人不眨眼。


    此刻他們滿臉嚴肅,噤聲不語齊聚於大廳,大廳內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清晰可聞,坐在首座的是雙眼精銳,不再佝僂著身軀笑臉迎人的老好人鐵爺爺——山寨首領鐵萬山,他四平八穩坐在梨花木椅中,目光淩厲掃視立於下方整齊排列兩行的下屬。


    一名屬下帶著一隻飛鴿奔入廳內,恭敬呈上。「鐵爺。」


    鐵萬山接過飛鴿,解下係於飛鴿腳上的密函,將飛鴿遞給身旁的人後,展開密函詳讀,每讀一句即冰消瓦解臉上長年堆累的不悅心焦,讀到最後,刻滿歲月痕跡的嘴角喜悅高揚,一手快意地拍打大腿。「哈哈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本是麵麵相覷立於下方的下屬見他神情愉悅,全都跟著放鬆緊繃心情,嘴角上揚,露出森白牙齒。


    「君傲翊與苑舞秋的報應終於到來,這就是叛徒的下場。」鐵萬山揚著手中的密函,高興地對眾人宣布。


    曾奉鐵萬山命令偷襲苑舞秋的狄嘯風好奇追問詳情。「鐵爺,莫非苑舞秋已經中毒身亡?」


    「不錯,她根本就熬不過我親自為她挑選的香魂之毒,早點死對她而言也算是解脫,有鑒於她的見異思遷,她該感謝我並未對她真正下重手。」鐵萬山談到苑舞秋完全不見一絲憐憫,先前他一路護送苑舞秋到大漠的噓寒問暖不過隻是偽裝,他一直勉強自己克製恨意,才有辦法不在半途殺死她。


    他要的很簡單,就是要讓君傲翊親眼見到苑舞秋的死亡,在痛不欲生發狂之後,他就會出麵了結君傲翊的性命。


    這是他給兩個背叛者的懲罰,君傲翊與苑舞秋真要怪就得怪他們自己,一個不顧朋友之義,奪好友之妻;一個背棄海誓山盟,這兩人早該死了,讓他們活到現在已是最大的寬容。


    「恭喜鐵爺得償所願。」狄嘯風拱手道賀。


    其他人聽聞苑舞秋已死,皆與狄嘯風一道齊心祝賀,他們這班兄弟有的打小就跟在鐵爺身邊,有的則是受惠於鐵爺,接受鐵爺所給予的各式嚴酷考驗試煉,對鐵爺忠心耿耿,開罪鐵爺就等於開罪他們,他們絕不輕饒。


    「嘯風,你讓兄弟們準備準備,接下來是時候取君傲翊的項上人頭了。」鐵萬山渾身血脈賁張,等不及品嚐揮劍砍下君傲翊項上人頭的快感來臨。


    「少主若得知鐵爺為他報得深仇大恨,定會非常高興。」狄嘯風興奮得等不及要讓少主得知此事。


    「住口!誰準你提起少主?」鐵萬山臉色瞬間怒沉,重重跺了下腳,大聲喝斥,不論在何處,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輕易提起少主的事。


    他在大漠潛伏數十載,一直忍氣吞聲,連少主出事時都隱忍不發,為的就是等待適當時機到來,為少主爭迴所有該屬於少主的一切,眼前時機即將成熟,他自然不允許旁人說漏嘴壞了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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