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傲翊走進帳內,所見到的即是心愛的小女人唇角揚著美麗笑惰,仿佛不為體內的毒所苦,心頭酸澀苦痛,可在她麵前,他不願表現出傷痛,是以信步走到她身邊,對她揚起一記瀟灑笑容,輕撫她柔嫩的臉龐問:「累了嗎?」


    「不會,我隻是在想,傲哥哥你找了個如夢似幻的地方讓我們成親,我很開心。」舞秋甜甜一笑。


    見她開心,君傲翊自己也跟著開心,敏銳的鼻子除了嗅聞到飄散在空氣中的濕氣外,亦聞到濃鬱的花香,且來源就在屏風後的熱水桶。「你換了新的沐浴香粉?」


    春雨在屏風後準備好待會小姐沐浴時所需要的用品後走出來,笑著代為迴答。「姑爺,鐵爺爺離開前送了小姐一瓶香粉,說那香粉產自西域,泡在熱水中沐浴,肌膚會更加水嫩細滑,所以近來我都幫小姐加在熱水中。」


    「鐵爺爺對我照顧有加,與他分開好些時間,不曉得他好不好。」舞秋一直很感激鐵爺爺送她來大漠,甚至在離開前還送她珍貴的沐浴香粉,衝著鐵爺爺這份心意,她每天都用得很開心。


    「他已是識途老馬,你無須為他擔憂,不過這香粉的味道聞起來似乎有點怪。」細聞之後眉心一蹙,打了個突,感覺不大對勁,偏又說不出是哪裏有問題。


    「哪裏怪?」舞秋滿臉疑惑。


    「春雨,你把那瓶香粉拿過來。」感覺關鍵的那一點近在咫尺,就快要撥開迷霧碰觸到。


    「是,姑爺。」春雨見他麵色凝重,不敢拖延,立即將鐵爺爺所贈的香粉拿到他麵前。


    舞秋坐起身,定定看著他,知道他不是會無的放矢的人,定是哪裏真的出了問題,他才會這麽說。


    君傲翊拿起裝著香粉的瓷瓶,拔開塞子移至鼻間嗅聞,緊接著倒出一些橘黃色的粉末於掌心,拇指輕輕研磨,臉色益發沉重。


    「怎麽了?有問題嗎?」舞秋感受到他的沉重,屏氣凝神問。


    「沒什麽,春雨,派人將屏風後的那桶熱水連同澡桶都扔了,叫人再備新的澡桶與熱水進來。」舞秋是在鐵爺爺離開不久後中的毒,如果他推論得沒錯,問題極可能出在這瓶香粉上!他竟沒有看穿鐵爺爺的真麵目,真是該死的輕忽大意。


    「傲哥哥……」舞秋心頭沉甸甸的,心想這應該是一場誤會,鐵爺爺待她那麽好,總是笑臉以對,不可能會害她,不會的。


    「別擔心,我出去一下,等會兒就迴來。」君傲翊朝她露出撫慰的笑容,帶著瓷瓶快步走出帳外。


    「小姐……」春雨走到舞秋身旁,心下怕得很,假如鐵爺爺送的那瓶香粉有問題,豈不是代表她每天都幫忙下毒毒害小姐?!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便嚇得臉色死白,淚水不由自主潰堤。


    舞秋捏捏春雨的手,擠出笑容來。「放心吧,傲哥哥都說沒事,他隻是比較小心謹慎罷了。」


    「可是……」


    「別想太多,春雨,我想喝茶,你去倒來給我好嗎?」為了不讓春雨胡思亂想,舞秋刻意找事讓春雨做。


    「好。」春雨馬上去幫忙倒茶。


    舞秋疲累虛軟的又躺下,心頭滋味百般複雜,實在很不願相信下毒的人是鐵爺爺。在送她們來大漠的路上,鐵爺爺不僅對她們噓寒問暖,遇襲的那一夜,他亦挺身抵抗惡徒,這樣的好人怎麽可能會加害她?就算那瓶香粉真有問題,她也相信鐵爺爺是無辜不知情的。


    她讓春雨保持忙碌,可腦袋卻是亂烘烘,眉眼低斂,抿唇默默承受身體上的痛楚。


    帳內除了柴火燃燒的呻剝聲外,安靜無聲。


    過了一會兒,君傲翊麵色鐵青地迴到帳內,空氣裏傳來他好聞且熟悉的男性氣息,舞秋睜開眼,於瞧見他敗壞的臉色時,心猛地一沉,已知那結果不是她所希望的。


    君傲翊將她抱起移至懷中,下巴擱在她的發心沉默不語,努力克製滿腔怒焰,但雙手的細微顫抖仍顯露出他的忿怒。


    舞秋上下揉搓他的手臂,姣好的麵容神色哀淒。


    春雨見狀,明了此刻他們倆隻想靜靜相依相偎,屈膝一福後,安靜退出帳外。


    沉默持續好一會兒,她幹澀著聲道:「傲哥哥,興許鐵爺爺是無辜的,他並不曉得沐浴香粉有問題。」


    君傲翊沒有迴答,大夫已親口證實那瓶沐浴花粉正是劇毒來源,他並不認為鐵爺爺是無辜的,嚴格說來,他們原本就對鐵爺爺的來曆一無所知,對單純的小舞與春雨隱瞞出身來曆並不困難,或許在春雨找上鐵爺爺之前,鐵爺爺早知道她們是誰了,隻是藏身於暗處等機會到來,小舞與春雨便傻傻地自個兒送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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