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秋拉起他的大掌,將它包裹在雙手掌心間,神情認真地說著:「我一直都愛著你、想著你,我以為我表現得很明顯了,你沒發覺嗎?」


    「我有,但是,我還是想聽你說。」


    麵對他難得的任性要求,她非常樂於遵從,拉起他的手親吻了下他的指關節。「傲哥哥,我愛你,真的很愛你,我每天每夜無時無刻都在想著你。」


    她敏銳察覺到他的不安,繼續說道:「我們之間確實橫亙了杠哥哥,我也的確曾經深愛過杠哥哥,愛到願意與他同生共死,但那些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前年你為了我拋下自尊撇下好惡說願意娶明珠公主為妻,為了我挺身向聖上要迴我的自由,你的身影、你的一言一行早已深深占據我的心。


    「若真要問我,我愛杠哥哥較多,抑或是愛你較多,我隻能坦白告訴你,我不曉得孰重孰輕,唯一知道的是,我是真心真意想要和你在一起,並不是因為寂寞,並不是因為想要找個人來愛,隻因我愛你,這樣的我,你還要嗎?」


    「我要,我當然要,就算你心裏仍有熙禛也沒有關係,我不會要你埋葬與他的過去,我隻想要你知道,你的身邊有我。」他情緒激昂地將她用力擁入懷中,在她還不愛他時,他就已經深深愛著她。如今她終於走向他,他不可能因她的心底仍有一絲熙禛的影子而選擇不要她,就算自己會吃醋,就算怕她會後悔,他依然瘋狂迷戀她。


    她笑中帶淚,用力擁住他精瘦結實的腰杆。「我的傲哥哥就是這麽傻氣,明明有更多更漂亮更溫柔賢淑的女子喜歡他,明明知道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了杠哥哥,卻仍執意要隻會阻礙前程的我,你說,這樣傻氣的他,我如何放得下他、不愛他?」


    「既然說了愛,就不許你後悔,就算你後悔想離開,不論是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抓迴來,知道嗎?」他語帶警告,半是玩笑,半是認真。


    「我不會後悔的,絕對不會,若是你去了天涯海角,我也會追過去,隻希望到時後悔的人可不要是你才好。」她俏皮仰起頭,輕咬了下他堅毅的下巴。


    他開懷的笑著,精壯的胸膛震動,抱著她寵愛地輕輕搖晃。「我就喜歡有你陪伴在我左右,那才會使我感到完整。」


    舞秋倚在他懷中,粉唇嚅著美麗的笑靨,將他抱得更緊,想著他所說的完整,她無法確定在他懷中的自己是否獲得完整,畢竟她的心頭仍有個位置屬於杠哥哥,縱然她已離棄他,已跟他劃清界限,不再迴頭,他的身影依然停留在那兒。


    她曾經愛他愛了十多年,不是說忘就能忘、說放就能放,杠哥哥正在受苦,她隻希望在龍恩寺的他一切安好,不要再有苦難降臨到他身上。


    至於她和傲哥哥現在這樣很好,她覺得好幸福,幸福得就像置身於軟乎乎的雲彩裏,永遠受到保護,不會被傷害。


    她好喜歡這一刻,真的,好喜歡。


    當天夜裏,一行人在河畔的草原紮營,生起的橘紅營火照亮了黑夜,讓出來覓食的野獸不敢輕易靠近。


    明珠公主再一次在她的營帳內開始歇斯底裏雞貓子鬼吼鬼叫,將手裏的茶盅用力丟向跪在地上的綠柳。


    綠柳哭哭啼啼不敢閃躲,額頭被茶盅砸個正著,登時被潑了一臉茶水且頭破血流,可是卻怕得不敢抬手摸向傷處,僅能強忍著痛楚,瑟縮著身子接受明珠公主尖酸謾罵。


    「本公主告訴過你多少次了?本公主要喝的茶得溫度適當,你為何總要端上熱得燙死人的茶水來?你是不是對本公主懷恨在心?你這狗奴才,給本公主說清楚!」明珠公主上前抬腳用力一踹。


    瘦弱的綠柳挨不住這一踢,整個人跌趴在地,拚命解釋求饒。「奴婢縱然跟老天爺借膽,也不敢對公主懷恨在心,請公主明察秋毫。」


    「說謊!你的眼神分明說了你仇視本公主。」明珠公主嘶啞著聲怒吼。


    她一心一意將所有不滿發泄出來,愈是接近契丹部族的斡裏朵就表示成親的日子愈來愈近,光是想到要委屈下嫁給說話嘰哩咕嚕的耶律岩便悲從中來,直想逃迴京城,偏偏父皇聖旨已下,就算她死了,留下的屍骨也得嫁給耶律岩,她左右想了下,既然都得嫁,不如活著嫁算了。


    成親前她最大的安慰即是至少可以讓君傲翊天天相伴左右,或許在他護送她前往大漠的這一路,他會發現她的美好,會發現愚蠢的他錯過了什麽,結果卻不如她所預期,他一路冷漠相待,看她的眼神仿佛她比臭蟲還不如,最慘的是苑舞秋竟中途殺出來。


    每天聽聞或是親眼見到他與苑舞秋如膠似漆膩在一塊兒,一幕幕宛如利刃直往她心口上戳刺,痛得她想讓所有人和她一樣痛苦,她不會就這麽算了,她會找到方法狠狼反擊,苑舞秋絕對不會是最後微笑的勝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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