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好端端受了這麽多天的罪,柳秀沒道理就此放過那個幕後之人。


    阮芝蘭麵露憂慮:“兩位大人並未點名真兇,但那人似乎和皇室有關係……”


    說完之後,阮芝蘭盯著柳秀,嚴肅道:“但絕非是陛下!”


    即便是個鎮邪司小萌新。


    阮芝蘭同樣清楚,西北不能亂,這天下好不容易安定下來,若是讓柳秀以為這事是陛下所為,隻怕天下又要遭罪了。


    柳秀緩緩靠在身後的椅背上,眼神平緩的注視著阮芝蘭:“皇室?難道是早些年的那些隱聞?”


    他的臉上露出一縷古怪:“當年始皇帝巡遊東海,途中駕崩,隨駕宦官勾結當朝丞相,秘不發喪,以鹹魚遮掩始皇帝屍骸臭氣……”


    當年大秦天家的那些事情,可是惹出了好大的動靜。


    阮芝蘭點點頭又搖搖頭:“秦公子可惜了。”


    “他有什麽可惜了?”柳秀當即反問了一句。


    他二人提及的秦公子,乃是當年始皇帝的嫡長子。


    隻是因為當年始皇帝初定天下,正值壯年,雄圖大誌,一直未曾冊立太子,這才造成身為嫡長子的秦公子,一直隻能以舊時的尊稱冠之。


    被反問了一句的阮芝蘭愣了一下,想了想未曾開口。


    柳秀說道:“始皇帝明明是要他去北邊巡防的,在他看來卻成了發配驅趕出天安城。最後更是糊塗到,因為那宦官和丞相的捏造的一道旨意,就自裁在總領北邊三十萬鐵騎的親舅舅麵前。”


    “倒是蒙大將軍最是可惜,若是當初秦公子不聽那道捏造的旨意,憑著蒙家在北邊幾十年的經營,完全可以領兵殺迴天安城!”


    若非如此。


    如今更始皇帝的那個糊塗老子,秦二世又如何能夠登臨大位。


    最後還因為孱弱無能,造成大秦政權架空,最終造成了二十多年前,那場差點讓一統中原九州的大秦分崩離析的禍事。


    縱然秦二世無能,宦官和丞相禍囯背鍋。


    但秦公子的軟弱和毫無主見,又如何能充當十足的受害者?


    柳秀設身處地的想,自己若是當年的秦公子,身處北地,身邊統領三十萬鐵騎的大將軍是自己的親舅舅。


    在那樣的情況下,必然會選擇起兵殺迴天安城。


    當年大秦剛剛一統天下,整個中原以北,有多少將領皆是出自昔年大秦第一將門蒙家的。


    秦公子完全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統帥數十萬大軍,迴到天安城。


    屆時,那秦二世和一幹宦官奸相,又如何能抵禦?


    “隻是如今乃是陛下當政,那位又是他的皇考,眼下倒是無人敢說這些話。”柳秀哼哼了兩聲。


    阮芝蘭點點頭,這些事其實早就蓋棺定論了。


    隻是大秦的正統如今是秦二世血脈,無論朝廷還是民間,總不可能指著皇帝的麵,去罵他的皇考。


    “但是近日這些事情,似乎確實與秦公子有關……”阮芝蘭長歎一聲,現實的問題很是複雜,她覺得柳秀即便是知曉了幕後真兇,也無能為力。


    柳秀不禁詢問道:“難道傳聞之中,真的有秦公子遺脈存續?”


    眾所周知,當年明明有太子之實,國本之名的秦公子,是被一道捏造的旨意,弄得自裁於北邊三十萬鐵騎的保護下。


    而這些年,總是有各種小道消息一直經久不衰。


    那就是有傳聞,當年自裁後的秦公子,疑似暗中留有血脈繼承。


    隻是因為秦二世登臨大寶,而就此隱姓埋名,暗中圖謀。


    甚至於,二十多年前秦二世縱容奸臣亂政,繼而引發大秦險些社稷崩塌的兵禍,都有傳聞乃是秦公子遺脈在暗中策動的。


    以雍王府對天安城的了解。


    這些年,更始皇帝改革朝堂,廢黜丞相,改立內閣諸大臣相互製衡。改組大秦玄冰台為鎮邪司,名為清理絞殺邪修。


    實則上,雍王府認為,鎮邪司的另一項職責就是暗中尋找秦公子遺脈。


    阮芝蘭點頭道:“這些年,司裏確實一直在暗中查詢秦公子遺脈之事,隻是一直無果。但是這次,似乎真的找到蹤跡了。”


    “他們在哪?都有誰?要做什麽?”柳秀直接一連三問。


    阮芝蘭搖搖頭:“這些都不知曉。這一次,之所以露出馬腳,還是因為鎮邪司借著世子此次如今之事,內查的時候,將那名千戶給揪出來的,連帶著將他這條線上的人都給一網打盡了。”


    柳秀食指輕敲桌麵,雙眸微微眯起:“想必,鎮邪司從這些人嘴裏,也撬出了不少訊息吧。”


    阮芝蘭恩了一聲:“按照司正大人對宇文大人說的,他們那些人做事很是隱秘,每個部分都相互隔離。隻是聽到,這一次京畿一帶,算是給揪出來了。”


    柳秀聽著,當即追問道:“有沒有問出,那人究竟在哪裏?”


    阮芝蘭看向柳秀,她知道對方問的是秦公子的遺脈在哪裏。


    她搖搖頭,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鎮邪司並沒有從那些人嘴裏,問出那人究竟在哪裏。隻是這次那個項元中刺殺世子的事情,消息是從南邊遞過來的。”


    “南邊?江南嗎?”柳秀低聲呢喃著。


    大秦統一中原九州前,南邊那條數萬裏的大江以南,一直都算得上是蠻夷之地,即便是在列國紛爭之時,強盛一時的楚國,對南方的開發也少之又少。


    如果秦公子遺脈隱姓埋名,去南方是最好的選擇。


    他又想到今日阮芝蘭一開始提及到的事情:“所以,現在已經確定,我入京遇刺之事,乃是那人在幕後所為?”


    阮芝蘭點頭道:“應當無錯。鎮邪司千戶暗中安排項元中埋藏在天安城外,兵部官員暗中遞送世子行程。至於他們為何不選在遠離天安城的地方下手,就不得而知了……”


    柳秀冷哼一聲,冷笑道:“他們是想要栽贓嫁禍。”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


    那麽那個所謂的秦公子遺脈,這就是耍了一手移花接木,栽贓嫁禍。


    如果當初自己死在了項元中的手上,那麽西北在無從查詢的情況下,隻能認定這件事情是天安城所為。


    隻是那個秦公子遺脈,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夠從一品實力的項元中手中活下來。


    或許,這是他唯一算漏了的地方。


    倒是眼下,柳秀有心找迴這個場子,但就連鎮邪司也無處可查,他又如何能找到對方。


    對方就像是一隻藏在黑暗之中的黑手,隨時都有可能再行陰招。


    這樣的無力感,讓柳秀一時間不免覺得有些局促。


    與他相對而坐的阮芝蘭,見事情說完,目光卻是一動,滿臉好奇的輕聲詢問著:“世子,今日那位姑娘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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