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這麽掃興?”觀眾還沒反應過來,有的還勃然大怒:“假唱?你來假唱試試?”


    “是啊,你聽那聲音渾然一體,怎麽假唱呢?”


    然而,事實勝於雄辯,十幾秒都過去了,大家看出了端倪,那無繩麥克風摔出了兩三米,音箱裏卻仍能清晰地聽到一模一樣的男中音的歌聲:“我心永恆……”


    “他奶奶的,還永恆呢,全是假的!”觀眾這下清醒了。


    “難怪有人牢騷,不會唱還豬鼻子插大蔥——裝什麽象啊?”


    “欺騙觀眾,這太傷人心了!”


    “媽的,虧我還崇拜他呢?算我瞎了眼!”


    “我最討厭用替聲,你不會唱可以不唱!”


    “就是!還名人呢?就這德性?”


    ……


    人們怒火衝天,一片的討伐聲。


    其實,程朝陽也不痛快,一生氣忽略了自己的職業素質,站在那跺著腳大罵:“這誰狗日的把破棒子往台上扔什麽?有病還是晚期啊?哎喲!疼死我了!”說著他五官挪移,用手揉著屁股不停的叫喚。


    要談應變,那還得說主持人,就見兩位主持人愣了一會,很快又迴到了正常的狀態。男士趕緊將程朝陽架迴台後,女士則手執話筒,麵帶微笑,“各位靜一靜,請安靜!”


    “靜一靜?”一位毛頭小子跳著腳質問,“你叫我們怎麽安靜?”


    “聽我說完啊,節目沒毛病,這是我們的安排。”


    “什麽安排?”那毛頭小子胳膊狂揮,“陪我八千塊,我心理受到嚴重傷害!”


    “是嘛!”那女主持人仍淡淡一笑,“這位觀眾真能說笑,請問,你傷什麽害呀?我們的演出本來對大家就是免費的,觀眾也絕對自由;另外,我們請程先生來的目的是隻為了給節目助興,不是為了唱歌。本來程先生就要告訴大家的,沒想到哪位朋友太過熱情,將手裏的助力棒扔在了台上。此即,我想問大家,助力棒就是這樣用的嗎?眾所周知,顯然不是;但是朋友們想過沒有?程先生如今的身價保險是二百億,如果他要是出了意外,你們誰擔當得起啊?”


    “什麽?二百億?”那毛頭小子嚇得一縮脖子,沒詞了,兩百億?把自己賣了也不夠啊?他這一怕不要緊,把其他人也嚇壞了,有不少人轉臉就走,生怕惹火上身。


    “趕緊撤!現在什麽真的假的!萬一那姓程的要出了事,我們不死也得蛻層皮啊!”


    “說得太對了!走走。”


    觀眾跌跌爬爬往山下滑,但還是有半數人在那看結果。


    場麵慢慢恢複了過來,一時,那程朝陽又返迴舞台,隻見他滿麵通紅,帶著歉意的微笑,“親愛的朋友們,我有幸來到美麗富饒的南山,我是來助陣的,適才歌唱隻是為調解氣氛,為給下個節目做鋪墊而已,現在我給大家玩一個小魔術,以後大家沒事都可以練一練。這個魔術叫“三仙歸洞”,說著一招手,立刻有場務人員給他送來了兩個細瓷碗,三個圓圓的海綿球,和一根筷子粗長的小棍子。


    “他會玩魔術?這新鮮啊!”大家積極性又被調動了起來。


    就見程朝陽輕咳一聲,將三個海綿球一字排開,拿起一個碗卡住左邊的海綿球,將另外的碗把右邊的那個也卡上了,右手抓起中間的往左手一塞,接著右手捏著小棍子,兩手對著右邊的那隻碗叫了一聲“著”,奇怪的一幕出現了,剛剛左手還握著的海綿球不翼而飛。


    “哎喲?行啊,有兩下子!”有的觀眾開始鼓掌了。


    “奇怪啊?那這球哪去啦?”程朝陽還裝作一頭霧水,“難道還真在碗裏不成?”說著慢慢地打開右邊的碗,觀眾一看,“可不是嘛!”那碗下赫然躺著兩隻圓圓的小球球。


    “好啊,玩得不孬!”人們驚歎聲,鼓掌聲再次響起。


    “那這個碗呢?”程朝陽趁熱打鐵,把左邊那碗也打開了,裏麵仍然是一個海綿球。就見他迅速地將兩個碗又重新卡上了,“現在三個兄弟分什麽家啊?叫他們都到一塊去!”說著將小棒子在兩個碗之間一劃,然後將右邊那碗打開,果然,三個球全在。


    “好!”觀眾一片沸騰,“真到一起了!他是怎麽做到的?”


    程朝陽見了,趕緊向台下抱拳致謝,接著又疑惑道:“是不是一共四隻海綿球,這左邊的碗裏還有一隻?”結果打開一看,那碗下空空如也。


    “什麽?”觀眾看呆了,“這是真的?”


    程朝陽見好就收,他端正了態度,“親愛的朋友們,任何魔術都是假的,一般魔術講究眼快手更快。特殊的魔術那是靠道具,沒有什麽神奇的,這個大師,那個大神,全是扯淡!”


    “嘩……”觀眾全笑了。


    “就說這三個球吧,你們看,當我卡住第一個時已經把它夾在指間了。球快出碗則迅速翻在掌下,再取第二個碗卡住另一個,順便將指間球也丟了進去。這時,那碗裏自然就是兩個球,而另一碗卻什麽也沒有。接著,我右手拿起中間的那個往左手一拍,左手迅速攥緊,事實球捏在右手,你們說,我拿棒子將球往碗裏塞那有用嘛?我再將碗卡兩個球時,右手的球和碗一起捏著卡下去,那碗下自然就是三個。最後,我讓那空碗裏的球也過去,其實有用嗎?全是花架子!那碗裏本來就是空的。各位朋友都明白了嗎?”程朝陽一邊說著,一邊示範,觀眾是恍然大悟。


    “當然,魔術就像人生,如夢如幻。”


    “說得好,魔術就像人生,經典啊!”


    “程先生不愧為當紅明星,喜怒笑罵皆成文章。”


    眨眼之間,觀眾的態度變成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接著,男主持人來到舞台,“感謝程先生精彩的表演,給大家分享快樂;各位施主,各位善主,現在是真正的歌曲演唱了,而這位想必大家也不陌生,他就是近幾年影視歌壇很走紅的演藝狂人崔士通,大家歡迎!”


    “崔士通?”大夥明白了,這兩年新出的一部電視劇“塞北的狼”老火了,其中扮演山匪軍師的就是他。此人個頭不高,坐在椅子上兩隻腳都不沾地,但還別說,他演什麽像什麽,而且歌曲唱得也不錯。


    功夫不大,崔士通走上舞台。


    “嘩……”觀眾一陣騷動。原來,來的這主是個侏儒,兩腿伸直也隻有一米。皮膚黑亮,不注意以為是非洲人。光頭猶如出家的武僧,脖掛一塊翡翠,奔腦門,禿眉毛,深眼窩子,兩隻小眼灼灼泛光。鷹鉤鼻子,牛蛙嘴,嘴唇發黑,一嘴雪白的小牙,留著一綹山羊胡,梳理得挺整齊。寬肩膀,細腰身,套著一件敞懷的白襯衫,露出腹肌六塊。下穿一件黑色的燈籠褲,一雙方布鞋,可能為了耍酷,還拖著上來。手裏捧著一個話筒,整個人看上去,給未滿十歲的小孩一般無二。


    就見崔世通看了看台下,齜牙一笑,然後說話帶著一副沙啞的嗓音:“各位,在下崔世通,今年九歲。”


    “哈哈哈……”觀眾全被他逗樂了。


    “你們看,他個頭不高,說話卻挺有意思的!”


    “這要是拍個視頻,不頭條也不行啊!”


    “嗨嗨,我說你們光笑,聽我說話了嘛?”崔世通故意在那挑理。


    一位婦女高聲問:“帥哥,你打算唱什麽兒歌啊?”話剛說完人已笑成一團。


    崔世通毫不生氣,還對那婦女飛了個媚眼,“阿姨好,我唱一首“站台”,來,音樂!”他打了個響指,隨即,音箱裏飄出了電吉它的聲音。


    就見崔世通醞釀一下狀態,隨著音樂先跳起了霹靂舞,小身材給充了電似的,跳什麽像什麽,這位二線明星把觀眾看得一愣一愣的。


    “長長的站台,漫長的等待,長長的列車,載著我短暫的愛,”


    “喲!別看個頭不高,唱得不賴!”有人給出了評價。


    “嗚……”崔世通唱到這,小馬步一蹲,將右手話筒扔在左手,還就接住了,動作幹淨利索。


    “好啊!……”觀眾感動得歡唿雀躍,有的把嗓子都喊啞了。


    崔士通一見就更來勁了,忍不住將話筒又扔了起來,一激動沒有接住,“撲通”一聲,話筒被摔在了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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