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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泯渡點點頭,又搖搖頭,“上古佛家非人族,但是數量少,這麽多年了,現在自然也有人族的血脈了。”


    “不是人族,那是什麽?”秦彥眼中充滿了好奇,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上古時期,這世界上除了那些野獸、飛禽,在大陸上有三個種族,人族、神族和魔族。佛家就是神族後裔,除佛家外,還有占星家、禦家等一些掌有神通的分脈,這些其實都是神族後裔。魔族你應該聽說過,就是現在的魔族。”泯渡搖著羽扇。


    “當時雖三分天下,但是神族掌有神通,魔族天生魔種,都是實力極強的種族,人族領袖為抗衡兩族,研究出了自然之力的修煉方式,後不甘平庸,自封為靈族,意為自然之子。”


    泯渡麵容和善,望著秦彥,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神族的神通是什麽?還有魔族的魔種?”


    “神通自然是特殊的能力,我佛家的真言,占星家的卜星,禦家的通天都是特有的種族能力,那魔種也是類似於神通的能力,每個魔族人的魔種都不同,總之非凡。”


    “既然如此,那自然之力的研究一定是為了與神通和魔種所平衡,自然之力的修煉方式真的是人族之主研究而出?好厲害的人物,叫什麽啊?”


    秦彥雖修行自然之力,但是也隻是按部就班,根據父輩的指導和典籍所學,對於人族之主這般從無到有的創造,他真的是很佩服。


    “弦仕。”


    “弦仕······那這弦仕後來做了什麽?怎麽神族和魔族沒落至此。”秦彥又拋出一個問題,隻是這一次,泯渡沒有解答他,而是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最後搖搖頭。


    “什麽意思啊,你不知道?”


    “我並無憑證,不敢妄言。”泯渡嗬嗬一笑,“隻是這神州大地的一段曆史而已,發展是必然的,無須了解那麽詳細,你活著,不就好了。”


    泯渡的迴答並沒有讓秦彥滿意,還想繼續問的時候可泯渡卻再次搖頭,朝著西麵扇了下扇子。


    知道自己再問也不會有結果了,隻好壓住心中的好奇,繼續他二人的路程。


    秦彥沒有問泯渡他的目的地是哪裏,反正都跟著他了,修行便是。


    隻是未知終點的時候,行程總是顯得格外漫長。


    泯渡似乎在有意的避開城池,盡是走些山川腹地,不是攀山就是沿河。這神州大地如此廣闊,總還是會遇到一些穿行山間的行客,大部分都已是浩氣凝元之境。


    二人接連行走了一月之久,一路以來,秦彥跟隨泯渡不斷地進行著消耗和修補靈力的往複。如今體內的靈力與之前相比,早已是凝實了不止一倍,已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體內月白色的靈力,若有似無閃耀著淡淡的金輝,在秦彥的感知中,如今的靈力極其堅韌,像是在圓木中加入了一根精鐵,看起來似乎無異於以前,但其實已是發生質變。


    秦彥跟著泯渡過著宛若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從最開始的不吃不喝,到後來隻能吃一些野果,喝著河水,這讓吃慣了大魚大肉的秦家小少爺苦不堪言。


    泯渡帶著秦彥繞著城鎮,穿行於山穀之間。泯渡要求秦彥,如果碰上了別的靈修,不可說話,不可運轉靈力,隻能靜默。


    並且告訴他,一日不晉浩氣境,一日不可言語。


    最開始,秦彥還難以適應,總是由不住的開口,可是緊接著的就泯渡的一頓操練,到後來,秦彥也開始漸漸習慣,或者說,見到了一個又一個的浩氣、凝元之後,想到自己的族比,開始靜下心來修行。


    與一個月前相比,秦彥的氣質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如今的秦彥,不再是舊日裏錦衣玉食的少爺,身上的衣服在不斷的對戰中變得破破爛爛,從那破洞中可以清晰的看到身上、手臂上綁滿了繃帶,不僅如此,他的眼中也多了疲憊和一種以往未曾有過的堅毅。


    此時的二人走在一處山穀中,兩邊的青山抬眼看去好像擎天之峰,可是自下而上望去又好像坡度很緩。山上那不知名的草葉隨風蕩起一層一層的碧浪。


    山穀裏一棵樹都沒有,隻有成片成片的江明墜華在陽光下閃著斑駁的白光。


    順著山勢又走了一截,隻是一個轉彎,秦彥就深吸了一口涼氣,他被眼前的景色驚住了。


    隻是一個轉彎的功夫,兩座山在這裏毫不突兀的相接,架起一座不高卻似懸空的石門。而在石門的另一邊,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深橡色的樹幹,墨綠的樹葉,整體都氤氳著一股深沉的氛圍。


    而那參天的巨樹樹幹又足有三人合抱之徑,林間灑下稀稀拉拉的陽光,搭著這深沉的主色調,氣氛竟是不覺間壓抑了起來。


    “咱們快到了。”泯渡站在秦彥身前,雖然看不見表情,但是秦彥知道此時的泯渡臉上一定掛滿了笑意。


    秦彥沒有說話,將手臂上的繃帶重新纏了一次,等著泯渡繼續前行。


    走過那宛若架在空中的石門,仿佛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林中不時傳來鳥鳴,極其歡快,可是不知為何,在這片林中,竟顯得更加詭異。


    偶爾可以看見一些藍色的花葉,讓這本就詭異的林間又點上了幾分妖異。


    又走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秦彥隱隱聽到了金屬摩擦的聲音,“嗤嗤”作響,也不知弄出這聲響的人是不是泯渡所指。


    “別來無恙。”一道縹緲的聲音忽的響起,似在耳邊,又像是在遠方。


    “哈哈,老白頭,多年不見,你可還安好?”泯渡腳步未停,羽扇輕搖,朗聲道。


    “你這老禿驢還在,我自然也在。”


    隨著二人走近,那粗壯的大樹逐漸稀疏,直到空曠,除了一間簡陋的草屋,再無其他。


    在那草屋前的木墩上坐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穿著一身素色的衣服,身前一個石台,台子上半插著一根鐵棍,在老者手中的磨刀石中不斷閃著火花。


    花黃的火星在這暗沉的林中倒是亮眼。


    “這是你新收的弟子?”老者手上動作不停,一下一下地磨著那根鐵棍。


    “學生,並非弟子。”泯渡徑直走到老者對麵,席地而坐。


    “哼。”老者用鼻子迴應了泯渡。


    “老白頭,你這麽磨,若不用金泉,豈不是白費功夫?”泯渡眼光打量著四周,話題卻是盯著老者台上的鐵杵。


    走近身前,秦彥這才看清這白發的老人,雖說老人,但好像也不是認知中皺紋漫上臉麵的年老,但是白發卻又盡顯滄桑。


    “我不想用,便不用,磨著鐵杵,既可靜心又能觀物,何來白費功夫一說。”老者輕輕搖頭,手上的動作終於停下來,瞟了泯渡身後的秦彥一眼,目光移向泯渡,“所謂何事?”


    “你看我這學生如何?”泯渡顯然也並不客氣。隻是這話聽在秦彥耳中卻不是很舒服,這感覺像是要將自己賣了一樣。


    老者輕歎一口氣,拍拍手上的塵土,扭身而坐,端詳起秦彥來。片刻後,眼睛眯起,“斷神散?”


    秦彥眼睛微睜,這老人好厲害,竟是直接瞧出了自己的秘密。


    “對,斷神散。”泯渡點點頭,眼底閃過一絲憤怒。


    “可真是好陰——”


    “確實是好手段,我自配弗如。”泯渡搖頭笑道,手中的羽扇又擺了擺。


    老者眉毛微挑,“要我幫你徒兒再精煉一番?”


    “你若還有別的意思,貧僧自然也不會說不。”泯渡眼中閃過一道異光。


    “不接。”白發老者卻是搖搖頭。


    “那可由不得你,我給你扔下了,三個月後,我來接我學生。”泯渡直接起身,轉頭就走,從頭至尾未看秦彥一眼。


    直到泯渡的身影消失,秦彥都沒反應過來。


    等白發老者罵罵咧咧地再次磨起那根鐵棍,秦彥才迴神。


    自己,好像是,真的被賣了?


    “老先生——”秦彥滿心不解,但是剛問出口,老者就是一聲冷哼。


    “泯渡讓你說話嗎?”


    “不,不讓——”


    “那就禁聲,想幹嘛幹嘛,泯渡把你扔下,我可沒說接你,自己在這呆三個月。”


    “嗤——嗤——”又開始了磨鐵。


    秦彥眉頭鎖在一起,現在的他是完全摸不著頭腦。眼看著老者目不斜視,旁若無人的開始了自己手上的動作,秦彥隻好退後幾步,坐在老者遠處。


    說起來,二人找到白發老者的時候,林間的光就已經開始暗沉,在這空曠地方,秦彥才發現早已是黃昏時分,一個視線最受幹擾的時候。可老者也不是尋常人,像是完全注意不到一般,繼續搗鼓著手裏的活。


    秦彥坐著發呆,他還是反應不過來,自己現在處於一個什麽樣的境地。


    感覺,好像真的是泯渡不要自己了,可是麵前這老人的態度又如此冷淡,連日來自己剛剛跟著泯渡進了狀態,現在竟是有些迷茫。


    “泯渡就教給了你這些?”老者的聲音傳來。


    秦彥一怔。


    是啊,這一路來,泯渡看似在束縛自己,不讓吃不讓喝,不讓說話,但是好像細細想來,老師的意思是在告訴自己,修行,首先要修心。


    靜心,才是修行的開始和前提。


    隻是這般,就心亂作一團。


    輕輕笑歎,秦彥搖搖頭,不在多想,盤膝而坐,開始內觀自己體內的靈力,重頭整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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