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似乎也有些心疼,但最終都敵不過一句‘為王子好’。


    唐安芙卻覺得好個屁。


    不顧孩子的安危,強行以傷害為手段讓他服從都是不應該被容許的。


    父母可以望子成龍,但若成龍的代價是付出生命、尊嚴乃至其他,那這龍還有什麽成的必要嗎?


    可這裏的人,滿口都打著為你好的口號,蓄意傷害、侮辱,隻為了要他所謂的‘長進’。


    這王後是如此,齊辰的生母段貴妃也是如此。


    在她們看來,她們所生的孩子並不是孩子,而是一個可能成功的作品,為了雕琢這個作品,讓他變得完美,她們用盡各種殘忍的手段來打磨,最終若是作品成了,那便是大功一件,若是作品在雕琢過程中壞了,碎了,也隻是作品太弱。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唐安芙甩開那女官的阻攔,大步來到架子下,守衛們看她是王後身邊女官請進宮的客人,隻是看了她一下,並沒攔住她靠近。


    站在架子下仰頭看向那個被吊在半空的少年,隻見他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幹裂,被綁住的手腕處已經呈黑紫狀態,衣服上麵滿是血水和鹽水幹掉後的紅色、白色痕跡,除了一些是他自己的汗液之外,更多的是沾了鹽水的鞭子抽打後的痕跡。


    慘不忍睹。


    若非有人告訴她這是一個國家的王子,她還以為是什麽犯了十惡不赦大罪的犯人呢。


    被吊住的少年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他,迷迷糊糊中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隙,也不知有沒有看清唐安芙的臉,就顫抖著嘴唇,用微乎其微的幹啞聲音說:


    「救,救我。」


    「這位姑娘,請你離開。」


    守衛聽見吊著的少年開口,趕忙上前對唐安芙提醒道。


    唐安芙心緒不穩,腦子裏亂作一團,正要轉身,就聽見那少年又說:


    「別、走。」


    一瞬間,唐安芙所有的理智都被這兩個字給打敗了,她猛然迴身,抽出守衛腰間的佩刀,一躍而上單手攀住架子,用兩腿夾住被吊起的少年,揮刀將繩子砍斷,然後迅速接住,讓他平穩落地。


    周圍守衛沒料到唐安芙會有此舉,趕忙過來搶人,唐安芙托著那少年轉了兩圈躲避攻擊後,順勢用刀將他手腕上的繩索砍斷,然後將那和她差不多高的少年背到了肩上,飛上屋脊,連番躍下。


    而下麵王宮也徹底亂了,王後聽見外麵動靜跑出來,頭上還紮著兩根銀針,白薇緊隨其後:


    「王後,小心針。」


    可此時王後哪裏還顧得上自己頭上的針,到殿外一看,原本被吊在架子上的孩子不見了,而殿外跪了好幾個女官,王後怒問:


    「誰幹的?人呢!」


    那帶唐安芙入宮的女官戰戰兢兢迴:


    「王後,是您今日召進宮的阿芙姑娘,她不知為何突然發狂,將王子帶走了。」


    「什麽!」王後震驚不已。


    她今日確實召了離王身邊那女子入宮,是想與她談談離王與聖女的婚事,王後希望那舞姬能有自知之明,努力促成這樁婚事,而代價就是在離王身邊給她一個名分。


    王後怎麽也沒想到她人還沒見到,就發生了這樣一件事!


    「給我找!一定要把王子給找迴來!」


    王後怒聲下令,宮中守衛們齊刷刷領命而去。


    唐安芙背著那少年離開皇宮,不敢去客棧,可她對南月國都城又不太了解,一時竟不知去哪裏好。


    她背上的少年大概已經昏迷了,任何人被吊著三天三夜不給吃飯喝水身體都受不了,她得先找個地方讓他喝點水才行。


    想起來之前她逛街的時候,在主街道後頭看見過一座破廟,當時她因為好奇,還從鎖著的門縫往裏看了幾眼,裏頭確實雜草叢生,無人看管。


    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唐安芙便把人直接帶到了那破廟,從牆頭翻進去。


    破廟年久失修,之前供奉的神像已經倒了一半,她對著半邊佛像合十默念一句‘打擾’後,才把背上的少年放在佛像前的一塊空地上,那少年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麽意識,身上滾燙,唐安芙將他安置好後,火速翻牆出去給他弄了點水和吃的。


    迴到廟裏後,那少年還沒醒,她把人半扶起來,將水囊的口對準他的嘴灌了兩口,開始的時候水灌不進去,後來也不知是不是他感覺到水後,直接醒了過來,抱著水囊喝了起來。


    渴久了的人不能喝快水,唐安芙給他稍微控製著些,讓他慢些喝。


    有了點水下肚,那少年的意識才稍微清醒一些,用極為細小的聲音問:


    「你、是誰?」


    唐安芙給他擦了擦下巴和脖子上的水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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