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宇寧如果在大華電影院接受京城日報社的采訪,那對於大華電影院來講,主要是對於何經理來講,那又是一個政績。


    所以他就順水推舟答應了。


    更主要的是,如果不去他單位,弄不好就要來他自己家,他可不願意記者來他家。


    9月29日,周四。


    上午,大華電影院一上班開門,季宇寧就到了。


    他昨天在電話裏跟何經理說好了,采訪的時間,就定在今天上午,當然地點就在何經理的辦公室。


    京城日報社的記者來的也挺快,大約9:30左右就到了。


    來的記者是兩位,一位是40多歲的男記者,姓薑,戴著眼鏡,氣質很沉穩。脖子上掛著一個照相機。


    季宇寧認真看了一眼,應該是海鷗4型120雙反照相機。不知道是4a還是4b。


    還有一位是20歲出頭的女同誌。姓方。


    這位女同誌長得很清秀,讓季宇寧看著,一下就想起了趙建國他妹妹。嗯,長得跟趙秀秀有些兒像。


    季宇寧覺得這個年代的女孩兒似乎都要比前世的漂亮,而且這個年代沒有太多的化妝品,據說有一段時間,就連口紅市場上都不再生產了,但這個年代的女孩兒就是很水靈兒,都是那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模樣。


    何經理非常熱情,不僅準備了茶水,還準備了一些瓜子兒、花生、水果什麽之類的。


    4個人先是寒暄一陣兒,季宇寧看著何經理,對薑記者說了一句,何經理是他第1個工作單位的領導,對他幫助很大。


    這話讓何經理高興壞了,季宇寧看見何經理笑的連裏麵的槽牙都快全露出來了。


    季宇寧不知道的是,他雖然在大華電影院真正隻工作了三周的時間,但卻給何經理帶來了莫大的好處。


    後來何經理就是借助這一段時間在上級麵前露臉的好機會,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這個難得的放手提拔幹部的年代,借勢而起,一路高升,最後居然做到了京城市文化局的領導的位置,妥妥的副廳級實職幹部。


    很快采訪就步入主題,就像季宇寧預料的一樣,這次京城日報來采訪他,就是因為前一段兒,他上了人民日報的頭版。


    既然國報已經介紹了他,而季宇寧又是屬於京城市的文化係統的一名放映員,那京城的新聞媒體如果不緊跟著去報道他,那就是有問題了,可能離犯錯誤就不遠了。


    采訪就是圍繞季宇寧寫的一支難忘的歌的前前後後來進行的。


    當然首先要問季宇寧插隊的經曆。


    “我插隊的地方是蘇北,那個地方可能是蘇北那一代最窮的地方,那兒以前屬於鹽城,土地都是鹽堿化程度很高,糧食的產量很低,所以當地村子裏很難見到磚瓦房,基本上都是草房子。


    那個時候,一年很難吃到幾次肉,我們有的時候,要連續好幾個月吃醃的青菜,剛過去的時候,沒有多久,很多人的腿都是腫的。


    後來啊,我們也自力更生,自己動手解決營養問題。


    我記得那時候吃的最多的,那種叫旁皮魚,很小的魚。當地最多,小河溝裏到處都是。


    那魚有點兒苦,所以當地人不怎麽吃,一般是鴨子放養的時候吃的。


    還有就是黃鱔,當時公社是鼓勵我們抓黃鱔,因為黃鱔經常在泥田的田壟上打洞,打洞會造成田裏的水和養分流失,影響糧食產量。


    我那時候就是公社很有名的抓黃鱔能手。


    插隊這幾年,我體會最深的就是當地的農民生活很艱苦。


    我們也隻是吃了幾年的苦。


    不過呢,也確實是讓我們經曆了磨練,認識了社會,學會了思考。”


    季宇寧字斟酌句,說的很慢。


    這個年代,麵對新聞媒體,那可是一個字兒都不能說錯。


    他覺得,他總結的對於下鄉插隊的體會,應該能讓麵前的記者滿意。


    “聽說你還曾經因為搶救公社的財產而受過傷?”


    薑記者接著問道。


    “嗯,就是今年上半年我們公社學大寨挖泥塘的時候。


    當時泥塘的塘堰的土鬆了,我們的物料車就在塘堰上,車就往下滑,我當時是抵住物料車,結果和物料車一塊兒掉到塘底了。


    所有的民兵到塘底救人,後來是把我從泥塘裏挖出來的。


    我那時都成了泥人了。


    公社派人把我送到縣裏搶救,第2天才搶救過來,我那次在縣醫院裏躺了好長時間。


    我在病床上每天都能聽到大喇叭裏廣播,縣裏麵號召向我學習。


    後來出院以後,就不能再繼續做重體力活了,縣裏和公社就決定按照政策讓我病退返城。”


    季宇寧當時實際上是被那個物料車掃下去的。


    不過當時縣裏很緊張,尤其是人武部的人,因為那時候他賀叔是管全軍幹部的,所以,後來縣裏麵給他定了一個因為搶救公社財產而負傷。隨即就順理成章的病退返城。


    他提這次受傷是因為學大寨挖泥塘而引起的,這實際上代表著方向正確,因為這個時候國內還在學大寨呢。


    “那你後來身體怎麽樣了?”


    年輕的小方記者關心的問。


    “迴來以後,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現在身體也逐漸的恢複過來了。”


    “你在農村待了這麽多年,那你對農村的未來怎麽看呢?”


    薑記者不知道哪根筋錯了,居然接著問了這麽個問題。


    “我們現在抓綱治國,我相信一定會把工業和農業都搞得越來越好,農民的生活也一定會越來越好。”


    季宇寧答的滴水不漏,但肚子裏卻是在大罵,這個姓薑的老家夥居然問了這麽個帶坑的問題。


    可能無論前世和今生的記者,都是一樣的德性。


    前世國內的農村和農民是直到79年搞了大包幹以後才好起來的,80年以後農村才真正變樣了。


    在此之前,農村還是不行。


    隻要農民的積極性沒有調動起來,農業的生產就沒有一個根本的變化。


    現在的農村還是看不到什麽希望。


    所以這種問題讓季宇寧來談,那就是缺德。


    薑記者之後就沒有再接著問了,他也看出來了,眼前的采訪對象雖然很年輕,但是並不好對付。


    最後這個問題的答案,跟報紙上一模一樣。


    接下來就是拍照。


    當然,拍照的背景是何經理的辦公室。


    這將是季宇寧的照片第1次登上這個時代的報紙。他看著麵前的小方記者在擺弄相機,這時,他看清楚了相機的型號,是4a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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