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時間區之外舉行音樂會,大提琴現場演奏,地點在郊外的一木牧場!”


    年輕女子說完之後,圍觀的人們立刻恢複了先前的議論,並且在極短的時間內散去了,廣場上再次恢複了平靜。在人群離開的過程中,我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那便是他們幾乎無一例外地都把目光投向了我和我身後的大提琴盒。


    姚燁看到這個細節之後問:“我想,你已經做好準備了!楊溢?”


    “是的!”我點頭說道。


    “我們繼續走吧!”


    “ok!”


    姚燁說完,迴頭向著那位身著漢服的年輕女子揮了揮手,她也點了點頭揮手迴應。


    隨即我們便繼續趕往演出地點。當我再次迴到這條街道上之後,發現在盡頭之處隻有天空,不見有遠山、樹林或者其他的城區建築、景物,仿佛那裏是城區的盡頭之處——城區似乎被突然切斷了。我一邊走一邊迴頭看了看那座高大的鍾樓,發現時間並沒有變化,依舊是五點鍾,我又望向夕陽,發現太陽盡管處在夕陽西沉的位置,可是看起來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姚燁!我有問題要問!”我看著與我並肩前行的姚燁問道,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自此開始,我說話和提問正在變得主動起來。


    “楊溢,我知道你要問什麽!”


    “那你能對我說說這城區是怎麽一迴事?”


    “這座城市是屬於生活在這裏的人們的城市!也許應該用‘城區’而不是‘城市’這個詞,但是我個人還是喜歡稱這裏為‘城市’!我剛才說的話好像是廢話,對吧?”


    姚燁說著,迴頭看了看鍾樓,“這裏的時間永遠都是秋天裏的下午五點鍾——永遠都是這個晴朗夕陽的時刻,沒有黑夜、黎明!因為這是每一個選擇來到這裏的人的選擇!因為他們喜歡這個季節,喜歡這個時刻!他們就是因為這樣的共鳴才聚集到這裏的。而且他們可以絕對自由的去建造他們想要的建築、街景,以及其他的所有的東西!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構想,於是就建造出自己喜歡的房子,從事自己喜歡的工作,當這裏的人來得多了,也就逐漸形成了現在的‘城市’規模,所以,這座‘城市’在這裏的每一個人自己的心中,都是他們最想生活的地方!他們因而也能感受到新的美好和幸福感!”


    “那麽原因呢?是因為想要‘遺忘’才來到這裏的?”我試著問道,因為這也是困擾著我自己的問題,我試圖通過提出這樣的問題來找到一些被我自己遺忘的那段記憶的線索。


    聽了我的問話,姚燁注視著我的眼睛,緩緩地點了點頭。


    我一邊走著一邊思考姚燁說過的話,再次對“絕對自由”有了新的一層理解。我身處的這座城區(姚燁喜歡稱之為“城市”,而實際上這裏隻是整座城市的一個城區),“絕對自由”是選擇“遺忘”之後的迴報嗎?


    我最初的理解之中,認為這種“絕對自由”不具備真正的現實意義,也既是說不是真正的“快樂”,韋洢也認為這是虛假的“快樂”!可是當我真的身處其中的時候,卻感覺不到任何的虛假,而是轉念開始認為這是可以被接受的一種很多人都喜歡的生活方式!因為在我的眼裏,這裏人們的生活的確顯得和諧、寧靜、舒適,無憂無慮。


    時間在這裏的意義也變得不同,似乎靜止了下來,這裏的人們總可以生活在同一個時刻——同一個自己喜歡的時刻!


    這是一種怎樣的生活狀態呢?隨時都可以看到自己最喜歡的時光和城區景致,這種吸引力的確是十分誘人的。但是,我的疑問在於,他們衡量時間的標準是什麽?因為這些人是真實的生命個體,不可能無序而混亂的生活在這裏——我眼見的實際情形也的確是和諧有序的。


    年輕女子所言的“三個時間區”是何意義?


    我思考的問題當然逃不過姚燁的“剖心術”,但是他似乎不想再給我什麽解答,隻是一邊走一邊把目光投向遠方。思考之間,我與姚燁已經來到了城區的邊緣地帶,。


    “前麵就是一木牧場!”姚燁說道。


    “噢!”我於是放眼望去,自我與姚燁所站的位置看去,腳下有一片麵積非常大的緩坡,而後便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場,範圍已經延伸到了地平線的位置,遠處則孤零零的長著一顆美洲糖槭。樹下似乎還擺放著一架鋼琴。


    在秋日夕陽的陽光下,微風拂過,草地如同水波一般湧動著,使得這片無垠的草場仿佛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遠處的美洲糖槭似乎在告訴我,那裏是這片海中的一座小島!


    是我的音樂開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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