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芙往西城去,從侯府出來的時候從她來赴宴時坐的馬車裏取出她的白龍槍。


    白龍槍是兩截的,平日裏不用時便分做兩截裝在一隻不起眼的劍袋裏,自從嫁給齊辰之後,唐安芙除了練武時,就從未有機會在公共場合用過這根白龍槍。


    唐安芙裝接白龍槍的時候,風鈴把馬車前的兩匹馬卸了,放上馬鞍,唐安芙裝好白龍槍後,一個點地便飛身上馬,對風鈴說:


    「你先迴去,我一個人就行。」


    風鈴固執搖頭:「屬下職責就是保護王妃。」


    關鍵時刻,唐安芙沒時間與她多言,隻匆匆吩咐一句:「那你自己小心。」


    要是以前,風鈴聽到唐安芙說這句話定會冷笑一聲,覺得唐安芙自不量力,但自從她見識過唐安芙在演武場上跟王爺打的不相上下的絕頂功夫後,她就再也不敢有半分輕蔑之心。


    所以此時聽到唐安芙讓風鈴小心的話,風鈴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絕不能給王妃添麻煩,拖後腿。


    「是。」


    說完這些,唐安芙一槍一馬,如離弦之箭疾衝而出,遠遠傳來王伯不放心的叮囑:「王妃,務必小心啊!」


    唐安芙在馬上對王伯舉了舉槍算是迴答,而後兩匹駿馬便在侯府門前的大街漸漸遠去。


    西城的街道上不時有巡城官兵們經過,一撥一撥的,這情形就算是街上的老百姓們都知道肯定是出事了,有那多嘴的問,官兵們隻會一句‘抓刺客’。


    唐安芙和風鈴伏在一處屋脊,悄悄向下觀望,街道上的官兵有些是真的在尋找壽王和康王,可有些就未必了,披著官兵的皮,實際卻是在做刺殺的事情。


    「王妃,西城這麽大,我們去哪兒找公子?」風鈴悄聲問唐安芙。


    唐安芙環顧一圈,發現這裏離駱樊之的小院很近,而那兩隊官兵去的方向,好像正是去駱樊之小院的方向,如果唐安傑還跟康王他們在一起,慌不擇路之下會不會下意識的往自己熟悉的方向跑去……


    「走。」


    唐安芙帶著風鈴往駱樊之家的方向去,一路上避開了所有官兵,從駱樊之家後牆翻身進了院。


    雙腳一落地,唐安芙就感到一股殺氣,趕忙推開身旁的風鈴,兩支袖箭從她們中間穿過,如果唐安芙沒察覺,此時此刻那袖箭就已經射中她們了。


    唐安傑的聲音傳來:


    「別別,別動手,是我妹妹。」


    唐安芙順著聲音望去,就見唐安傑從駱樊之家的柴房跑出來,攔住兩個藏在廊下埋伏的護衛。


    「常喜找到我說的,壽王和康王怎麽樣了?」唐安芙問。


    唐安傑身上有好幾處傷,但都不在要害。


    「康王被射了一箭,在裏麵躺著。壽王掩護我們往另一個方向跑了,我一時想不到能去哪裏,哪裏好像都不安全,正好經過這巷子,我就背著康王進來了。」唐安傑的擔憂是對的。


    杜家已經喪心病狂,在天子腳下刺殺兩個皇子,很難確定背後有多少人牽連在內,哪個地方似乎都不安全。


    攔下藏著的兩個護衛翻身過來,唐安傑趕忙介紹:「自己人。我妹子,就是辰王妃。」


    兩個護衛知道唐安芙,趕忙拱手行禮。


    「不必多禮。我一路走來,感覺外頭情況不太好……」


    正說著話,駱家後門響起了三長兩短的敲門聲,唐安傑趕忙過去開門:


    「樊之表兄和晉王迴來了。」


    果然,駱樊之和晉王齊銘穿著普通百姓的衣裳,戴著鬥笠從後門進來,看來是出去探情況了。他們有暗號,怪不得唐安芙翻牆進來,康王身邊的兩個護衛會直接射箭了。


    隻是唐安芙奇怪,晉王怎麽會在這裏出現。


    「外麵怎麽樣?」唐安傑問。


    駱樊之搖頭,晉王歎息。


    「到處是官兵,我瞧著不像都是來救人的。分不清敵友。」駱樊之說。


    晉王怒道:「這幫人簡直無法無天,皇城腳下刺殺皇子,還有什麽是他們不敢做的!」


    駱樊之拍了拍晉王的胳膊,提醒他小聲點。


    「如果能分清敵我,倒是不難安排脫身,就是分不清很難辦。」駱樊之說。


    確實是這樣,如果明確知道敵人有哪些,那就可以避開這些人去求支援,但若分不清的話,貿然求救反而可能暴露行蹤,引來殺手。


    忽然,後巷中傳來一陣奇特的笛鳴聲,駱家小院中的所有人都警惕起來,兩個護衛藏到後門處,從門縫向外看去。


    駱樊之的小院地處偏僻,巷子裏白日都沒什麽人,但隨著那奇特的笛鳴聲響起,卻夾雜著至少十幾個人的腳步聲。


    就在所有人不明所以,不知道那笛鳴聲是什麽意思的時候,受傷後一直躺在柴房裏休息的康王突然衝了出來,情緒激動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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