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開之後,唐安芙才深深的唿出一口氣。


    餘氏攜眾夫人出門,對著唐安芙就要跪下,唐安芙趕忙上前阻攔:


    「夫人們使不得。」


    餘氏拉著唐安芙的手,哭紅了眼:「多謝辰王妃。大恩大德,我袁家上下沒齒難忘。」


    唐安芙安慰:


    「老夫人別這麽說,我家王爺離京前都安排好了,隻要他不發話,便沒人能動你們。這段日子你們辛苦在府中等候,堅決不要出門。」


    餘氏攜眾夫人連連點頭,又與唐安芙道謝後,才返身迴到門內。


    周華看了一眼門柱上的血手,問唐安芙:


    「王妃,那手……」


    「一會兒王家估計會帶人來取手,給他們,但刀繼續插著,血也別擦。多少能震懾一番。那些人闖不進武威軍大牢,便想從袁家婦孺下手,未免王爺迴來之後節外生枝,你們務必護好她們。」唐安芙沉聲吩咐。


    周華等士氣大增,齊聲稱是。


    而唐安芙看向王哲那隻血手,心中隱隱感覺袁家這事兒可能比齊辰想象中還要嚴重。他離京前的那些部署,不知道具體還能撐多久,若是撐不住了,她這邊又該怎麽辦呢?


    「什麽?她削了哲哥兒的手?她,她怎麽敢!」


    皇後聽了手下的稟告後大發雷霆,一旁喝茶的太子也不禁愣在當場,放下茶杯問那迴事之人:


    「你沒聽錯?那丫頭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她能削了王哲的手?」


    王哲是太子表兄,拳腳功夫相當不錯,這也是他能在五城兵馬司立足的根本原因,怎麽可能輕易的就被一個女子削斷了手?而且還是那般柔弱美貌的女子。


    「屬下雖未親眼瞧見,但抬著王家郎君迴來的人是這麽說的。說辰王妃出手狠辣,他們都沒反應過來,王郎君的手掌就被削了。」


    太子仍然半信半疑,總之就是沒法將那麽漂亮的一張臉蛋跟削人手腳的悍婦聯係到一起。


    「哲哥兒的手就那麽斷了?還能接好嗎?」


    比起對唐安芙是否有削王哲手的能力,皇後第一關心的還是外甥的手。


    「屬下得到消息的時候,王家郎君的斷手被王家帶迴去,如今太醫正在王家救治,能不能接好還不知道。」


    皇後憂心忡忡的坐下,抬手讓迴稟之人先下去。


    「哲哥兒的手斷了,王家那邊定有怨言。關鍵時候可不能亂……」皇後自言自語的說,忽而又對太子說:


    「看來辰王是決定撐袁家到底了。」


    若非有齊辰堅定授意,唐安芙怎麽敢對王哲動手。


    「袁老頭當眾叛國,證據確鑿,齊辰為他撐腰又如何,難道袁家還能翻身?」太子無所謂的說。


    皇後卻沒有他這般樂觀,說道:「袁家如今是強弩之末,已不足為懼,棘手的是辰王!」


    太子:「他若執意要為袁家出頭,那正好,把他也給拉下來!」


    皇後冷哼:「你說的輕巧容易,隻當齊辰是那麽好對付的嗎?不說他背後有二十萬武威軍,單就你父皇那邊,他寧可把你廢了,也絕不會容許你動齊辰一根頭發。」


    說到這,太子也是鬱悶,因為他相信皇後所言非虛。


    「那怎麽辦,難不成就這麽幹等著,等到齊辰迴來給袁家翻案嗎?等著他捧著齊銘上位嗎?」


    壽王這些年來帶給太子的衝擊太大了,現在朝中已經有近半數的朝臣明裏暗裏偏向壽王齊銘,一個個都說他這個太子平庸無才,名不副實,若是像這迴的事情都不能把壽王背後的袁家給打倒的話,那他這個太子之位可真就危險了。


    「母後,咱們花了這麽多精力布局才把袁家扳倒,可不能讓齊辰壞事。」太子說。


    「這道理難道我不懂嗎?」皇後發愁歎息:「可怎麽讓齊辰不壞事才是大問題。」


    「他,他難道就沒有任何把柄嗎?」太子迴想齊辰的成長路線,除了他在戰時嗜殺這一點總被人詬病之外,其他還真沒有任何能打擊他的弱點。


    皇後若有所思的保持沉默。


    齊辰的……把柄嗎?


    唐安芙在削了王哲的手掌之後,就已經想到了皇後會宣她入宮之事,所以並不驚訝。


    臨出門前,王伯硬是讓風鈴扮做婢女的樣子跟隨唐安芙的轎子入宮,不過風鈴隻跟著唐安芙到皇後宮殿外便被攔住。


    來到皇後殿中,讓唐安芙沒想到的是,一身比丘袍的太後也在。


    殿中沒有其他人,迎她入宮的宮婢在把她送進殿中後也順勢退了出去,隨後殿門外站著的四名宮婢便將殿門關上。


    偌大宮殿內,就隻剩下皇後、太後和唐安芙三人。


    唐安芙不動聲色對二人行過禮,皇後客氣的請唐安芙上前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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