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長點腦子,這世界多的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真正喜歡你的人,不會讓你蒙羞!你們先聊,我過後再找你。”


    顧霄寒冷漠的撞開周凜的肩膀,暫時走開。


    走廊開著窗,窗外空調外機嗡嗡響成一片,格外聒噪。


    沈瑜沒處理過這麽抓馬的場麵,她隻能低著頭,做錯事的小學生一樣,讓開身邊的位置,讓周凜進去。


    周凜進來時,沒有馬上關上門。


    他彎腰撿起地毯上的水壺,重新放好,迴頭,淡雅眸光,重新審視著沈瑜。


    此刻,她已經整理好衣服和頭發,但脖頸處的一抹紅,令周凜眸色跳了跳。


    他拉著沈瑜,在裏麵的沙發上坐下,又給她倒了杯水。


    “剛才在房間裏發生爭執了?”周凜坐在她對麵,身體前傾,手臂支在腿上,溫聲問她。


    沈瑜捧著水杯的手指,不安的動來動去。


    她像考試時,同學作弊,抄她的卷子卻被老師發現,她擔心被老師誤會,連辯解都顯得心虛。


    “我……”


    “你不用緊張。我知道,顧霄寒就是你口中那個喜歡雙標,讓你無法釋然的前男友。隻是,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周凜不疾不徐的聲音,有一種力量,讓她紛亂的心,慢慢平複下來。


    “他想和我複合,一直在爭取,還買了音樂節的票,但是我沒理他。我也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會來。從前,他不會這麽主動。或許……我應該提前和你說一聲。他敲門時,我以為是你,才給他開了門。”


    “他有沒有欺負你?”


    沈瑜迴想,她咬了顧霄寒一口,還狠狠砸了他的背。


    “他應該被我打的更慘。”


    周凜鬆了口氣,目光在她脖頸上稍作停留:“下次這種情況,還是不要激怒男人。拚體力,吃虧的一定是女人。”


    沈瑜聽話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她乖巧的態度,讓人心疼。


    “那你呢?還想給他機會嗎?”


    沈瑜搖搖頭:“我和他不可能的。”


    為了表明決心,她又鄭重其事的再次申明:“這輩子都不可能。”


    周凜啞然失笑,對剛才發生的一幕已了然於心。


    要說嫉妒嗎?肯定會有。


    但沈瑜明確的態度,多少緩解了他的擔憂。


    不管怎麽樣,沈瑜對顧霄寒沒那個意思。


    年少時的初戀,優秀俊美的男孩兒,固然難忘又刻骨銘心,但因為太過激烈,情深不壽,通常走不到頭。


    這方麵,顯然顧霄寒問題更大。


    所以,他雖然介意沈瑜見他,但基本盤還是把握在他手上。


    “小瑜,你還記得吧?我說過,別慣著他。我會替你撐腰。”見她神色鬱鬱,周凜有些心疼,不由握住她的兩隻手,包裹在他寬大的掌心。


    沈瑜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心漸漸安穩下來,“我覺得,顧霄寒越來越不可理喻。從前,我喜歡他的時候,他總是特別高傲。我以為,他並不在意跟我分手。可是,分手後,反而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找我。想盡各種辦法,要和我在一起。我剛才不開門,其實就是擔心,他看到是你,會傷害你。”


    “我不怕他。”


    “嗯?”


    “小瑜,如果你是為我考慮,我很開心。但是,放下這些顧慮。他不會對我造成任何障礙。”


    “真的?”


    周凜篤定的點頭:“其實,想讓他放棄,也不是沒有辦法。”


    “比如呢?”


    “比如……”


    周凜落在她臉上的眸,變得不太真切,像隔著層她似懂非懂的霧。


    幾經斟酌,周凜握著她的手,還是說:“其實這次出來玩,就打算問問你的意思。但出了這檔子事,我現在提,總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但是,小瑜,我還是想問,有沒有考慮過,再談一次戀愛?”


    沈瑜表情錯愕,狹長的睫毛跟著撲朔扇動,她的思緒還停留在顧霄寒對她造成的困擾中。


    誰知,周凜又這麽快拋出個重磅炸彈。


    談?跟誰談?


    他不是說隻是幫他擋桃花,難道他要假戲真做?


    沈瑜的心跳突然加快,一張臉漲紅了。


    周凜卻以為她嚇到了,趕緊揉揉她的小腦袋:“對不起,太突然了是不是?其實,我也想著慢慢來,細水長流。可是,風言風語這麽多。我不想你跟著受委屈。”


    雖然周凜表麵淡定如斯,可第一次表白,還是有點緊張的,比如他此刻拉著沈瑜的手,都微微汗濕。


    不過,他掩飾的好。


    就像他上司教他的,國際會議上,無論被對方如何刁難,內心再焦灼,麵上也要處變不驚。


    沈瑜漂亮的睫毛仍如小扇子似的眨動,表情有些呆萌:“可是,你不是很抗拒異地戀嗎?”


    “帝都外交部缺一名翻譯官,我已經在申請調任。”


    “你的意思是……不再出國?以後都在國內。”


    “可能隻是暫時不需要外調。”周凜目光坦誠,“小瑜,我不能騙你。這份工作是我選擇的,國家需要永遠淩駕我個人之上。或許一年半載,一道調令,我還是要奔赴某個未知的國家。 但是,我會盡我所能,縮短我們的距離。”


    說著,說著,周凜有些不自信起來。


    距離,對於女孩子而言,確實是很大的問題。


    之前,他就有顧慮,一再的跟她暗示,其實也是想讓她提前考慮這個問題。


    他可以排除萬難,為她奔赴山海。可距離,依然是不可逾越的鴻溝。尤其是對於情竇初開的年輕女孩兒來說。


    聽他說的如此真誠,沈瑜確信,周凜是有認真考慮過的。


    而且已經在用實際行動證明他的真誠。


    “你……是為了我才申請調迴來嗎?”她忍著內心的竊喜問。


    周凜卻擔心自己的冒進,讓她有壓力。好像他孤注一擲,就為了跟她在一起。


    “隻是碰巧有這個機會,當然,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沈瑜有幾根發絲擋住了眼睛,他很自然的幫她撩起掖在耳後,“我不確定,能不能換來你的青睞。但起碼,我要有我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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