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悠這才鬆了口氣,又聽江美榮問:“顧少呢?怎麽沒和你一起進來。”


    一聽這個名字,她的頭都要裂開了:“剛才還在一起,興許去洗手間了。”


    這才把她媽糊弄過去。


    而顧霄寒當然沒去洗手間,他在禮堂外一直徘徊。


    不知過了多久,他看到沈瑜從禮堂出來,進了旁邊的洗手間。


    活動現場的空調壞了,一直出冷風。饒是她穿的厚裙子,也凍的手腳冰涼,一冷就總想去洗手間。


    才剛出來,驀地撞上顧霄寒的視線。


    沈瑜心中一緊,站在了原地。


    他應該是跟沈悠悠來的,沈悠悠毀了容,又是顧霄寒害的。衝他從前的表現,肯定對她特別內疚。


    沈家那對會算計的母女倆,豈會不抓住機會上位?


    “顧霄寒,正好看到你,那就索性說清楚。以後你不要再通過夏小穎,給我送這送那。我不會接受的。我又不是乞丐,要靠你的接濟,也別以為小恩小惠的就能收買我。那是對我的侮辱!”


    “你非得這麽理解?”顧霄寒聲音冷鷙,“難道你朋友的關心是善意的,而我就是惡意的侮辱?有拿上千萬去侮辱別人的嗎?你見過?那不如你也侮辱侮辱我?”


    “我沒你病的重。有上千萬,我去買輛跑車不香嗎?”


    沈瑜給他個白眼,徑直就走。


    肩上卻一沉,原來,顧霄寒把他的大衣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沈瑜要拿掉,他卻按著她的肩不許她脫:“別任性!凍感冒了,一會兒想流著鼻涕上台?”


    “你會不會說話?誰的鼻涕能流那麽快?”


    “你!小時候沒少把鼻涕往我身上蹭……”


    髒死了!這三個字,他給忍住了。


    小時候,她多喜歡纏著他?一哭就往他懷裏鑽,他可沒少給她擦鼻涕。


    從前他們明明那麽親密,可現在……


    這裏人來人往的,沈瑜不想和他僵持。瞪了他一眼,跑迴了禮堂。


    今天陸城,陳放為了耍帥,都穿的少。


    而顧霄寒的大衣尤其厚,沈瑜想到凍感冒了,外公要替她操心,如果打針,功課還會落下。


    算了,她先忍一會兒。


    “咦,這外套看著怪眼熟的。”一落座,陸城好奇的目光投過來。


    “我租的!”


    可這明明是男款!


    陸城想到顧霄寒,心頭掠過不快。明明他和沈瑜也沒怎麽樣,可無端就生出股占有欲。


    夏小穎卻一眼認出外套的主人,她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沒拆穿沈瑜。


    沈瑜卻想到個惡心顧霄寒的方式,問身邊的陳放:“你那裏有現金嗎?”


    “你要多少?”


    “兩百五十塊。”


    陳放數了她說的數塞給她,沈瑜莞爾一笑,順手塞進顧霄寒的外套裏。


    他不是想讓她羞辱他嗎?滿足他變態的愛好。


    她租他的衣服,不算承他的情吧?


    ……


    等到頒獎禮正式開始,顧霄寒才迴到他本來的位置。


    江美榮看他隻穿了件衛衣:“霄寒怎麽穿這麽少?”


    “我熱。”


    主持人已經在介紹評委,來的全是文藝界的大咖,當介紹到總評委時,沈瑜漂亮的桃花眼閃了閃。


    台上,那位仙風道骨,打扮怪異,卻又充滿藝術家氣質的大胡子伯伯,怎麽長的有點像徐大師?


    等主持人介紹完,台下一片沸騰。


    原來不是長的有點像,他就是國畫泰鬥徐仲秋!


    沈瑜想到前幾天還跟徐老師同桌吃過飯,她心裏各種微妙。


    不愧是泰鬥級人物,這嘴是真嚴啊!


    另一邊,沈悠悠也認出了這位徐伯伯。


    她有些吃驚,從前跟餘老頭一起遛鳥打牌的老大爺,居然是國畫大師!


    可連名字都一樣,總不會是假的。


    “悠悠,怎麽了?”江美榮發現她的不對。


    沈悠悠表情像吃了屎:“媽,這位徐老師我認識。”


    “真的?”


    江美榮特別驚喜,“什麽時候的事?你認識徐大師怎麽不早說?”


    “媽,他跟……我之前的外公認識。見過幾麵,但我和他不熟。”


    “還有這麽離奇的事。餘家那種家境,還會認識這種泰鬥級人物?”江美榮飛快轉動著腦子,“不過,認識總是好事。一會兒領獎時,你跟他攀攀交情,爭取拜在他名下。”


    沈悠悠也正有此意,她點點頭,內心充滿期待。


    ……


    走完前麵的各種流程後,終於到了最激動人心的揭曉獎項環節。


    而徐仲秋作為總評委,當眾表示,會在今天的金獎和銀獎獲得者中,挑選一位學生,作為他的關門弟子。


    這在藝術界都是莫大的福利。


    一時台下熱議紛紛,按照慣例,先揭曉的是第三名銅獎,一共有三位選手獲得。


    沈悠悠提著心認真傾聽,發現沒有自己的名字,她鬆了口氣。


    今天到場的一共有三十名入圍者,銅獎有三位得主,銀獎有兩位,金獎隻有一位。而剩下的,統統隻發優秀獎,以資鼓勵。


    既然她不在銅獎名單裏,那必須是銀獎或金獎,這也意味著,她很大可能被徐仲秋看中。


    果然,揭曉銀獎時,她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媽媽,霄寒哥哥,我獲獎了!”沈悠悠激動不已。


    她興奮的和媽媽抱了一下,抱完,她還要抱顧霄寒。


    誰知他卻起身,給她讓開位置,讓她走。


    沈悠悠胳膊都伸出去了,大屏幕正捕捉著她的臉,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上台之後,沈悠悠激動的哭了。


    她舉著獎杯,一邊流淚,一邊cue台下的徐仲秋:“徐老師,您還記得我嗎?小時候,我總聽外公提起您,他說您是大畫家。從那時起,我就特別崇拜您,我在心裏種下一顆種子,長大了一定要跟您學畫。您看,我現在終於憑著努力,走進您的視線。我真是太激動,太開心了。”


    台下,沈瑜:嘔,好惡心!


    夏小穎:“快快,我要吐了!她是戲精吧!這麽能演,她去考電影學院不行嗎?比畫畫有前途多了。”


    陳放咬著後槽牙,真希望這輩子都沒認識她。


    劉萌倒是懵懵懂懂的,還當是真的:“她說她跟徐老師認識誒,那沈瑜是不是就沒機會了?”


    唯有陸城看戲似的,長腿交疊,看的入迷。


    女孩子間的戲,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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