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大臣雖然同意了宋徽宗的規定,然而卻無一人出列來對武植進行考校。


    他們從剛剛宋徽宗的神情中已經看出了趙佶對於武植的喜愛。況且,誰都不想做這個出頭鳥,免得觸了黴頭。


    帝座上的宋徽宗看著下方無人出列,不由愣了愣神。


    “好吧,既然眾位大臣都無人出列,那朕便開始點名了。”


    說著,他看向了禦史劉一止:“劉大人,既然你懷疑蘇軾行私舞弊,那這第一人便由你來考校吧。”


    被宋徽宗點名的劉一止麵露無奈之色,隻得緩緩出列,迴應道:“既然官家點名,那這第一人便由微臣來吧”。


    說完,劉一止對武植開口道:“我對你考教的便是經義內容,希望你能夠答出。”


    劉一止目光如炬,緩緩掃向武植,輕咳一聲,開口道:“第一題,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你對此如何解讀?”


    武植聞言,對劉一止作揖後,神色從容淡定地說道:“學生以為,夫子所說之義,乃是君子行事皆以義為準則,重義而立身。小人則恰恰相反,常常為利益所驅使。而這世間多是逐利之徒,隻因貪圖小利而喪失德行,正應了夫子的這番言論。”


    劉一止微微點頭,再問道:“孟子曰:‘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此中意義為何?”劉一止再次出題。


    武植不假思索地迴答道:“孟子此言是告誡吾等,憂患能夠激勵人奮發圖強,從而得以生存發展。”


    “善!”劉一止開口讚道。而後劉一止又繼續出了約莫七八道題,武植都能夠對答如流順利答出,周圍眾大臣也都鴉雀無聲,靜聲聽聞兩人的問答。


    劉一止連續向武植提問了十多道題,武植皆能對答如流。


    隨後,劉一止停止了提問,轉身朝著上首的宋徽宗拱手道:“稟官家,微臣已提問完畢。經過微臣考校,確認武學子對《經義》內容的確是熟讀於心,了如指掌。”


    宋徽宗點了點頭,而後看向下方的列臣,說道:“不知眾卿可有異議?”


    下方百官聽完,齊聲開口道:“稟官家,臣等無異議。”


    從剛剛劉一止對武植的提問開始,他們都靜心傾聽,武植的答案可以說是滴水不漏。當中有很多題或許他們當中有人都不能答出,而武植卻能對答如流,所以也都認可了武植的才學。


    劉一止考校完成,便返迴了左側文官隊列之中。這時,右列武官的隊列之中突然走出一人,向上首的宋徽宗開口說道:“官家,這第二人便由臣來向武學子考校吧。”


    宋徽宗看著下方的步兵司都指揮使何灌,臉上不禁露出了詫異之色。他著實沒想到何灌作為武將,竟然有興趣插手文臣之事,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好吧,那這第二人便由何將軍來吧。”


    何灌看到宋徽宗同意,轉身對著武植說道:“武學子,我身為武將,對你的考校也算相對簡單。這樣吧,就請你在一盞茶的功夫內作一首詩或者詞。不過這詩或詞的內容得表達出我們將士之誌。”


    何灌說完,便一臉期待地看向武植。武植聽聞何灌所言,心中頓時陷入了沉思。根據前世的記憶,這何灌好像是在靖康之恥時期戰死沙場,想來定是一個忠勇有加的將士。但形容將士的詩大多出自唐朝時期,而宋朝之後,此類題材便多為詞了”。


    隨後,武植便想到了南宋初期嶽飛所作的《滿江紅》,心中便有了主意。


    “不過《滿江紅》當中的“靖康恥,猶未雪”此事還未發生,必須得改動一下才行”。武植暗自思量。


    隨後武植想到了北宋初期所丟失的燕雲十六州,頓時有了主意,把“靖康恥,猶未雪”改成“燕雲陷,仇未報”,這樣不就通順合理了嗎?想到此處,武植臉上露出了微笑。


    既然何將軍讓自己在一盞茶的時間內做出詩詞,自己也不能用時太短,否則難免會讓何將軍覺得自己太過草率,不夠重視這次考校。


    過了片刻,武植便低頭假裝進行思考,片刻之後,抬頭對著何灌拱手道:“稟將軍,學生已經做好了。”


    “哦?這麽快就做好了?你可要好好思索一番,不然若是做得不好,說出來讓眾人笑掉大牙,那可就丟了你老師蘇大才子的名聲了。”何灌麵帶笑容,對著武植說道。


    “請何將軍放心,學生是不會讓老師丟臉的。”武植沉聲對著何灌說道。


    “好吧,既然你已經做好,那便說出來,讓我們大家夥都聽聽吧。”何灌聽聞武植此言,也不再勸解,開口對武植說道。


    武植聞言,當即正了正色,神色變得嚴肅起來,開口道:“我做的乃是一首名為《滿江紅·怒發衝冠》的詞:


    “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燕雲陷,仇未報,臣子恨,幾時消?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談笑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武植用激昂的聲音,把《滿江紅·怒發衝冠》的詞高聲朗誦而出。


    “好”在武植剛剛把《滿江紅》朗誦完畢,旁邊的何灌便忍不住拍掌叫好。而武將之列的眾多將軍聞言,也紛紛對著武植高聲叫好,武植的這首詞著實寫出了他們作為武將的心願。


    上首帝座上的宋徽宗看到武植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創作出了這樣一首驚世之作,心中對武植的才華越發高看起來。


    而文臣之列的眾多文臣,雖然對於武植這首詞所表達的金戈鐵馬、壯誌豪情的內容心有不喜,可還是忍不住交口稱讚,畢竟這首詞的確寫得精妙絕倫。


    “我想眾卿家對武學子的作詞才華也應並無異議吧?”


    下方的文武百官停止了討論,齊聲說道:“並無異議。”


    隨後宋徽宗緩緩開口:“現在隻剩下最後一人了,不知哪位愛卿來對武學子進行考校?”


    文官隊列裏的宰相曾布頓時踏出一步,拱手向宋徽宗道:“稟官家,這最後一人便由微臣來對武學子考校吧。”


    宋徽宗看著跨步走出的曾布,心中湧起一陣不喜。隻因曾布是新派領袖,而蘇軾卻是舊派之人。對於此次考校,宋徽宗擔心曾布會刁難武植。


    然而,看著下方眾多的文武百官,自己也不好公然反駁。畢竟自己繼位沒多久,朝中新黨勢力遍布,實在不宜與之衝突,於是便道:“既然曾卿願意考校,那這最後一人便由曾卿來考吧。”


    說完看向武植:“武學子,你盡管放心迴答便是。”並向武植投去一個鼓勵的眼神。武植點了點頭,而後目光轉向了曾布。


    曾布也將目光投向了武植,然後沉聲開口說道:“我此次對你考校的乃是策論,請問武學子,對於範文正公的《答手詔條陳十事疏》,你可有何獨到的見解?”


    “便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思考吧。”曾布說完,便又踱步迴到了文官之列。此時,朝堂之上鴉雀無聲。


    隻因為曾布所出的這道題實在是太難了,對於一個剛及弱冠的學子而言,簡直難如登天。即使是他們這些在朝為官幾十年的官員,也未必能提出什麽精妙的策論。


    武植聽聞曾布的話語,也不禁陷入了沉思。他著實沒想到曾布竟然會提出這樣一個如此棘手的策論,隨即便全神貫注地陷入了思考當中。


    ”如今自己所處的時期乃是宋徽宗初期,此時的趙佶這個皇帝還沒有後來那般昏庸無能。而且如今的朝堂之上是新派執政,新黨占據主導地位。好在趙佶還算開明,並不反對推行新政。不過,自己所寫的策論也不能全然迎合新政。雖然趙佶不反對新政,但是他也不喜歡朝堂上眾多的新派人物”。


    繼而,武植憑借自己前世所學以及獨特的今世見解,在腦海中已然構思出了一篇策論。


    半個時辰轉瞬即逝,曾布開口問向武植:“不知武學子可有思路了?”


    武植聞言對著曾布說道:“稟大人,學生已有了些拙見,不過還需筆墨書寫一番。”


    上方的宋徽宗看了旁邊的內侍一眼,那內侍片刻便會意,隨即轉身向門外走去。片刻之後,便見兩個小太監拿著筆墨紙硯來到了武植麵前。


    武植提筆而動,在那紙上奮筆疾書。《論答手詔條陳十事疏之拙見》。整個大殿中隻迴蕩著武植書寫的唰唰聲。沒過多久,那張潔白的宣紙便被密密麻麻的文字所布滿。


    武植停筆,長舒了一口氣,對著曾布抱拳說道:“稟大人,學生已經寫好了。”


    曾布聞言,便湊了上去。他仔仔細細地品讀著武植所寫的策論,時而眉頭緊蹙,時而麵露喜色。


    良久之後,他看向武植,臉上露出了複雜的神色,而後拱手對著宋徽宗說道:“稟陛下,經過臣對武學子的這番考校,臣認為以武學子的才能,奪得此次入學考試的第一名,乃是名至實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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