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場考試拉開了帷幕。武植又與武鬆道別分別,然後各自朝著自己的考場走去。


    如同上一場考試那般,武植看著眼前的題目,臉上不禁露出微笑。


    這些策論的題目,自己大部分都曾學習研究過,於是他便不再多加思索,提起筆來“刷刷刷刷”地開始書寫起來。沒過多久,一篇精彩的策論便清晰地躍入眼簾。


    很快,兩個時辰緩緩過去。當上方的夫子發出考試結束的信號時,眾學子們都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紛紛走出了考場,朝著國子監大門口走去。


    武植站在大門口,便在場地中四處尋找著自己弟弟的身影。不一會兒,便看見朝著武植方向走來一個垂頭喪氣的少年,正是他的弟弟武鬆。


    “怎麽了?弟弟。”武植快步走向武鬆,滿臉擔憂地問道。


    “哎,哥哥,我的這場考試恐怕考得不太好啊。”武鬆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


    “哦,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我不是跟你講過嗎?你年紀尚小,未來的日子還長著呢,有的是時間。


    這次就算考不好,下次必定能超過他們。況且你上一場考試已經斬獲了一個優和一個良的成績,進入國子監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就算不能成為上舍生,也能成為內舍生,再不濟也會成為外舍生。


    我聽蘇師講,國子監的學子等級是能夠提升的,隻要你日後肯努力,成為上舍生也並非難事。”


    武鬆聽武植說完,臉上漸漸有了神采,打起了精神。他從這場考試中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和其他人存在的差距。而這,也讓武鬆的心中湧起了鬥誌。


    國子監內,蘇軾穩坐於首位,其身旁一左一右還坐著兩人,分別是國子監的司業以及監丞。他們三人的目光緩緩掃視著下方眾多正忙碌著批閱此次入學考試學子卷子的太學博士。


    時間悄然流逝,窗外的天色逐漸暗了下來,但此房間內依舊是燈火通明。


    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終於下方的試卷逐漸全部審批完畢。國子監主簿周邦彥雙手捧著三份卷子,快步向蘇軾三人走來。


    “蘇大人,經過眾多太學博士的仔細審閱。這三份卷子皆是上上之選,能夠位列上舍生,不過其中的名次排序還需三位大人評定書寫。”


    說完,周邦彥便將三份卷子呈上。蘇軾伸手拿起三份卷子粗略看了一眼,赫然便發現了自己弟子武植的那份卷子,心中暗自一喜,隨後又將目光投向了另外兩份,這兩份分別是一個叫王昂和沈晦的學子所寫。


    隻因這卷子中有自己的弟子,蘇軾為了避嫌,便開口向旁邊的司業以及監丞說道:“這三份試卷的名次評定就交予兩位大人吧,老夫就不參與其中了。老夫年事已高,實在不宜參與。”


    兩人聽聞蘇軾如此言辭,也不推辭,隨即便一起仔細審驗起來,不一會兒就排出了名次。


    “蘇大人,經過我們兩人的共同審議,這個叫武植的學子文采出眾斐然,策論更是意義深遠,我們一致認為可為第一。這個叫王昂的可為第二,第三則是這個叫沈晦的學子。”


    蘇軾聞言,臉上不禁露出了喜色,笑著對司業和監丞說道:“那就依兩位大人所排定的名次。”


    而後下方的周邦彥主簿又將此次國子監錄取的學子情況,向上方的三位大人做了詳細匯報,而蘇軾也在當中聽到了武植的弟弟武鬆的名字,被武院錄取為內舍生。


    “辛苦諸位了。”在事情全部處理完成之後,蘇軾對著眾多太學博士以及國子監的一眾人員抱拳說道,“明天早朝,我便會將此次國子監所錄取的人數等具體情況向朝廷進行匯報,大家都迴去歇息吧。”眾人聽聞此言,便紛紛散去。


    由於國子監乃是北宋時期的最高學府,國子監的入學考試情況都需要向皇帝稟報。


    尤其是國子監錄取的上舍生的試卷以及名字,須呈交給皇帝查閱。所以蘇軾小心翼翼地把三人的試卷收好,準備在第二天早朝時呈上。


    第二天早朝,蘇軾神色恭敬地便把國子監此次入學考試的錄取情況向皇帝與眾大臣一一進行了匯報,而後把三份上舍生的試卷畢恭畢敬地呈交給了宋微宗。


    宋微宗的目光緩緩掃過這三份試卷,當他看到排名第一的乃是名為武植的學子的卷子時,神色微微一晃,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前段時間遊逛汴京時所邂逅的那個少年人,說來自己還頗為慷慨地讓他們兄弟倆借住在自己的一座宅子呢。


    想到這裏,他的臉上也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隨後,他輕輕翻開武植的卷子,當他看到武植卷子上那筆畫纖細卻又剛勁有力,仿若鐵畫銀鉤,柔中帶剛、如“天骨遒美,逸趣靄然”的文字時,臉色愈發地欣喜起來。


    “沒想到這個叫武植的學子,其書法筆鋒竟與朕這般相像”。宋徽宗不禁在心中暗自思忖道。


    隨後,宋徽宗又通篇閱讀了包括武植、王昂、沈晦三人的試卷,並在心中暗自比較,的確是武植的卷子相較其他兩人更出色一籌。


    宋徽宗抬頭看向下方的蘇軾,對其點了點頭,說道:“辛苦蘇大人了。此次國子監的入學考試便依蘇大人呈上來的名次定奪。”


    宋徽宗話音剛落,這時文臣列中的監察禦史劉一止卻疾步走出身,對著宋徽宗高聲稟道:“官家,微臣要彈劾蘇大人徇私舞弊、違親任用。”


    宋徽宗聽聞此言,臉色頓時變得不喜,對著下方的劉一止怒喝道:“你聲稱蘇大人徇私舞弊、唯親任用,可有證據?否則的話,那便是汙蔑朝廷重臣!”


    “稟官家,據微臣所知,此次國子監文試第一名叫武植的學子乃是蘇軾蘇大人的弟子。”


    說完,他猛地轉身看向蘇軾,質問道:“請問蘇大人,微臣所說是否屬實?”


    蘇軾神色一震,隨即朗聲說道:“不錯,劉禦史所言不虛。武植的確是本官的弟子。但對於劉大人所說的本官行私舞弊、唯親是用,純屬無稽之談。雖說武植乃本官之弟子,可本官從未向他透露過任何有關考試的信息。”


    言罷,便朝著帝座上方的宋徽宗恭敬地拱了拱手,“還請官家明察秋毫。”


    劉一止隨即開口道:“蘇大人口說無憑。據微臣了解,這武植原來不過是區區一個農家子弟,跟隨您學習的時間不過短短幾個月罷了,怎會有如此才能取得此次國子監考試的第一名?”


    語畢,同樣向帝座上的宋徽宗抱拳道:“還請官家明察。”


    高居上位的宋徽宗看著下方爭執的兩人,心中亦是無奈。他內心篤定蘇軾不可能泄露考試的試題給武植,而且從上次自己與武植的交談中,便能察覺出武植實乃一個才華橫溢的年輕人,寫出這般出色的文章,考出如此優異的成績並無太大問題。可看著下方劍拔弩張的爭執局麵,必須得想辦法化解。


    而後,宋徽宗將目光投向了下方文官隊列中的宰相曾布。


    當他看見宰相曾布竟然對下方兩人的激烈爭吵視若無睹、一言不發,心中頓時湧起一陣惱怒。


    “不知曾大人有何高見?”宋徽宗臉色陰沉,沉聲對曾布說道。


    曾布聽聞宋徽宗的發問,這才緩緩抬起頭看向了宋徽宗。


    “稟官家,既然蘇大人與劉禦史各執一詞,那我們不妨從這名叫武植的學子身上著手。這位名叫武植的學子,既然能夠在此次入學考試中斬獲第一名,想來定是有真才實學的。隻要把他招來,讓官家或眾位大臣考校一番,那此事便清晰明了了。”曾布看著宋徽宗,恭敬地開口道。


    宋徽宗聽聞曾布的話語,沉思片刻後,點了點頭,暗自沉思:“的確,此乃良策。隻要讓武植展現出自身的才華,如此便能打消對他的懷疑。”


    他目光掃向下方的兩人,出聲問道:“不知蘇大人和劉大人對於曾相所提出的辦法,意下如何?”


    蘇軾聽聞宋徽宗的話語,朝著上方的宋徽宗出聲道:“臣並無異議”。


    其實蘇軾並不擔心武植會在眾人的考核中表現不佳。作為自己的弟子,其究竟具備多少真才實學,他心中甚是清楚。


    旁邊的劉一止也暗自沉思起來。他作為監察禦史,隻不過是聞風上奏而已。


    隻因有人向他舉報說蘇軾乃是武植的老師,而蘇軾作為國子監的祭酒,對於國子監入學考試的內容想必是知曉的,所以他才在職責範圍內,對蘇軾提出彈劾。


    對於宰相曾布所提出的方法,劉一指也是認可的,當即出聲道:“臣下並無異議。臣下也同意曾相所提出的辦法。”


    宋徽宗看到下方兩人皆同意召武植到場考校,便點了點頭,說道:“那此事便這般定了。”


    又轉身對蘇軾說道:“蘇卿,那你明日早朝時便將武植帶來讓諸位大人考校一番。”


    蘇軾聞言,躬身應道:“臣遵旨。”


    隨後帝座旁的太監朝下方高聲喝道:“退朝!”眾大臣緩緩退出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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