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就在周通在玄真山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時候,本來就是風雲激蕩的朝會結束之後,就有一隊騎兵在一位大人的帶領之下朝著玄真山趕來。


    隻是,在來玄真山之前,這位大人帶著聖旨走了一趟自從周通步入玄真山之後就徹底封門鎖府,謝絕所有交際,淡出了所有勳貴視線的鎮國公府。


    “張國公,不知道什麽風才將您這位勳貴一脈的定海神針吹到了我們這個隻剩下孤兒寡母的鎮國公府?”


    帶著麵紗,被周通留在鎮國公府僅僅是一個月,就衰老了不少的周夫人眼神之中帶著幾分疲意,坐在大堂之上,看著坐在左邊首位之上正慢慢悠悠喝著茶水的老翁。


    “周夫人,這一次並不是我想要來你們這邊,實在是有一些東西隻有你們鎮國公府才能夠拿出來,就是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取出?”


    看著眼前這個身上還穿著素服的女子,張老國公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羞赧之色。


    說實話,在朝堂之上,他在聽到那些不要臉的文官在他們的奏折之中提出由他這位張國公來這隻有孤兒寡母的地方借東西,他就差點暴起,用自己遠超所有文武百官的資曆給那個提出這個建議的家夥一頓老拳,並在金鑾殿上撒潑打滾,胡攪蠻纏一番。


    但是,等張老國公注意到皇帝那冷然的眸光進而冷靜下來之後,他並沒有按照他想象的那般行事。


    作為勳貴裏麵的老江湖,張老國公已經看出了最近朝堂上的風波因何而來。


    文官啊,還是那般貪婪!


    隨著鎮國公的退出朝堂,許多武官落馬,無疑是在朝堂上麵創造了巨大的權力真空。


    在諸王謀逆大亂的風波還沒有淡去的情況下,隻有文官拿到那些官位才不會被當今陛下所忌諱。


    古語有雲: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那群家夥,居然靠著這樣的名聲硬生生插足了武官才能夠觸及的領域。


    不但如此,那些狠辣的家夥為了防止周通突然被重新啟用,他們就借著這些日子的風波將勳貴之中還算是靠得住的將領全部牽製,甚至還將以他為代表的幾位老將以歲數過大,恐傷柱石這般無趣的原因死死困在了朝堂之上。


    陽謀!


    絕對的陽謀!


    那些家夥就是逼迫勳貴武將去觸動皇帝內心的傷痛,就是想要借著這樣的機會撕裂皇帝和勳貴往日的默契信任,就是想要引起皇帝對於勳貴勢力的忌憚,進而達成重文的想法。


    但是,他們這些老家夥無可奈何。


    那個如今在玄真山上修行的周通確實是如今唯一能夠領兵破水匪的不二之選。


    畢竟,也不是誰都會在這場注定損失慘重的戰爭中拚盡全力,哪怕有大量銀錢可撈也是一樣。


    更何況,中年勳貴中,周通為魁。


    想到這裏,張國公眼眸之中也有幾分晦暗,但是,很快就一掃而空。


    如今,一切成定局,走一步看一步。


    不過,就在張老國公還在深思之時,聽到張老國公這般問詢的周夫人也是一愣,但是下一刻,她還是應承了下來。


    “張老大人,您可以跟我說一聲您想要借什麽,好讓妾身差人去府庫中尋上一尋。”


    隻是,應承歸應承,周夫人還是做了一個預防。


    當然,這也是為防止因為自己找不到東西,進而惹怒了這位寧可臉麵丟失也要上門討要東西的老國公,讓老國公以為是她不願意給。


    “張老將軍,你也要知道,有些東西具體放在哪裏平日裏都是老爺在管,妾身也不知道具體方位。”


    “老將軍想要的東西我找不到,多半就是我家老爺藏起來了,隻有等我手書傳訊給我家老爺,等到我家老爺迴信才可以知道東西在哪裏。”


    在聽到周夫人的擔心,已經有六十歲的老人便哈哈大笑起來。


    “周夫人,老夫跟周源親如兄弟,又怎麽可能為難他的兒媳婦!”


    “這些東西都是你知道的。”


    “一件鎧甲,初代鎮國公先登立功所賜,後代鎮國公每有戰,必穿此甲;一匹駿馬,應是渾身赤紅色,沒有半縷雜毛,雄壯至極,為天下數一數二的馬王。”


    “鎧甲護身,駿馬歸途,隻有這樣子,我們勳貴一脈的麒麟子才能夠迴返家族啊!”


    張國公已經想通了。


    誠然,這樣做,周通會被那些該死的文官盯上,甚至整個勳貴集團都會被當今陛下所厭惡,但是,隻要皇帝不傻,他們就不會被所謂的文官所徹底毀滅。


    無他,文官需要製衡,僅此而已。


    因此,用一個時代皇帝的厭惡來換取勳貴一脈難得的麒麟子的自由——這份買賣,在張老國公的眼中是相當值的。


    看著眼前這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的張老國公,侍立在門外的內宅管家已經在周夫人的唿喚之下來到了周夫人的麵前。


    “管家,剛才張老國公所說的東西在哪裏,你應該是知道的,速去取來。”周夫人看著眼前這個算得上忠心耿耿的老仆。


    隻是,在聽到夫人說出這句話之後,這位管家的臉上才露出了幾分艱難之色。


    “夫人,並不是老奴不願意去取,而是這兩份東西的那件鎧甲被老國公封在了庫房深處,非老爺不可取,那匹駿馬兇狠異常,已經咬傷了幾位喂養它的馬仆,尋常人連身都進不了。”


    “想要取走的話,除非~”老管家停頓了一下,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張老國公,眼神之中帶著一份警惕。


    而周夫人此刻卻沒有覺察到老管家的眼神不對,現在自覺將自己的夫君接迴來比什麽都重要的女人可不管那些,直接發問:“除非什麽?”


    “除非小公爺跟老奴一起。”老管家見到夫人眼眸之中的寒意,不緊不慢地解釋道,“小公爺為老爺血脈,老國公的封印自然不會排斥小公爺,小公爺可以隨意取走鎧甲,至於那匹烈馬,小公爺跟老爺有八分相似,自然也是認主。”


    聽到了這樣的一問一答,張老國公才眯起了自己的眼睛,看向了一旁侍立,即便是麵對自己都沒有露出半點緊張神色的老管家,臉上突然多出了一絲笑意。張老國公認出了這位老管家。


    張老國公笑罵道:“老憨貨,原來是你,我說這麽眼熟,怎麽知道是我了,還要對我如此忌憚嗎?”


    老管家朝著張老國公行了一禮:“張老爺,數十年前一別,我們也算是許久不見了,隻是,您也知道,老奴曾經跟你幹過架,自然是知道您的秉性,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與此同時,話語之間,老管家保持著最為基本的禮節,但是,站立之間,老管家仍然保持著對於眼前這個步入他們鎮國公府的老混球的警惕——身為老鎮國公親兵首領的周老管家,如何不知眼前這位敢在軍中跟老老爺頂牛,幹架的男子的混不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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