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飛雪躺在馬車裏漸漸的感覺手上有了一絲力氣,同時又試著想說話,但是還是喊不出來,她努力恢複著力氣,用力的試了一下,竟然可以側身了,然後伸手想掀起馬車的窗簾望向外麵。


    就在此刻,突然聽到了馬車後麵有幾個人的腳步聲,然後聽到幾人小聲道:“千葉堂主,果然還是咱們宗主英明,不費吹灰之力就讓我們跟上了這條線,咱們隻要盯緊這隻黃雀就可以了,宗主一到,他們的小命和那塊虛無寶印就都是我們的了。”


    “沒錯,就讓這隻黃雀再多活幾天吧。”


    “噓,你倆都小聲點,他們似乎在討論價格,我沒敢靠太近,之前隻聽見說願出十倍的價格。”


    “是的,我也聽到了,但是好像還沒談成,後來還不是又大打出手了。”


    “噓,老二,老三,往後撤,好像有人過來了。”


    拓跋飛雪也聽到了腳步聲,然後越來越近了,來人正是二兔子,他來馬車這裏是要看看拓跋飛雪醒來沒有,掀開了車簾看了看又走了。


    此刻拓跋飛雪再次聽到了邢楚風和莫南風的對話。


    邢楚風道:“南風,這是我這麽多年查到的一些線索,你拿著,希望我們能解開你父親的真實死因,讓你母親心安。”


    莫南風接過了邢楚風遞過來的盒子,然後道:“邢閣主,今日既然是誤會,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後會有期。”


    邢楚風道:“後悔有期,我在風來閣等你。”


    拓跋飛雪聽出了他們是在告別,此刻再次試了試還是喊不出聲來,想用力砸車弄點響聲出來,心想自己又說不了話,到時候會解釋不清的,還是幹脆繼續裝睡吧。


    然後拓跋飛雪又聽到了剛剛幾人的對話。


    “千葉堂主,那老頭給他的盒子裏肯定是金票,虛無寶印應該是賣給風來閣了,我們該怎麽辦?”


    “繼續跟著,老三你去給宗主傳訊,可以收網了。”


    “是!”


    風來閣,被一個所謂的終極目標,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鬧劇,整體布局全部被打亂了,不過邢楚風也沒有嚴懲手下,反而內心之中還是高興不已,因為這場鬧劇讓他見到了夢寐以求想見到的外孫,即使莫南風現在還沒有認他這個外公,但是第一次見麵能有這樣的結果,他已經很滿意了。


    盧子風和二兔子正殷勤的圍著七長老道謝著,感謝著七長老關鍵時刻沒有拋棄他們,還替他們向閣主求情,早把拓跋飛雪這輛馬車忘的一幹二淨了。


    時間大概又過了四五個時辰,天開始漸漸的黑了起來,拓跋飛雪也終於能有力氣走下了馬車。


    此刻的拓跋飛雪心裏明白,風來閣正即將麵臨著建閣以來最大的一次耗劫,因為她通過那幾個人的對話,不難判斷他們就是烏月宗的人,她放出的四組人馬已經被烏月宗全部斬殺殆盡了,也隻有她自己被今天的晨霧混淆了烏月宗的視野,最後死裏逃生了,烏月宗的目的就是跟蹤那些想奪取虛無寶印的強大勢力,要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或者說他們要做最後的漁翁。


    和烏月宗交過手的拓跋飛雪自然知道烏月宗的手段,風來閣瀕臨險境,原本也是想搶奪虛無寶印的,這樣的消息本身對梅落來說就是好消息,但是她聽到了邢楚風是莫南風的外公後,這就不能不關她的事了。


    此刻的拓跋飛雪著急的想把這一消息告訴莫南風,或者給邢楚風提前通個消息也好呀。拓跋飛雪沒有猶豫,在半道上劫了一匹馬就沿著官道出發了。


    風來閣一眾上千人,很容易吸引人注意,邢楚風和蕭文洛正在距乾禹城南四百多裏的黃土嶺停下了腳步,黃土嶺是一個方圓百裏之內荒蕪人煙的一個小鎮,由於這次計劃所耽擱了時間,所以他們正商量著接下來的安排,那就是全速趕到通鳳峽埋伏,爭取這最後的機會,但是天色已晚,還是決定在這黃土嶺唯一的客棧修整一番。


    小店老板和店小二都傻眼了,他們啥時候見到過這麽多人,都激動的有些手忙腳亂了。


    午夜時分,夜空群星閃爍,這幾日的艱辛和驚嚇,讓二兔子和盧子風都壓力山大,倆人都喝的有點多,正相約著一起要去比試一下噓噓的威力,二人剛退下褲子正尿了一半,二兔子隨意的望向了夜空,然後傻眼了,隻見黑幕之中無數鳶人飛翼飛掠而來,稍後轟隆隆的縱馬奔騰之音四起,盧子風一把拉過了二兔子跳到了一個土坑之內,身邊嗖嗖的俊馬穿梭之音就在他們的耳邊響起,二人窩在土坑之內不敢作聲。


    稍等片刻之後,隻見浮空中的鳶人飛翼火箭齊發,瞬間小鎮上四麵火氣,隨後便是八麵埋伏,群馬衝鋒,殺聲四起。


    這烏黑的夜空被火光燒的如燈火輝煌一樣,這個原本就荒蕪人煙的黃土嶺迎來了千年難得一遇的血腥之災。


    這群天空和地麵的殘暴之徒沒有給黃土嶺留下一絲生機,就連婦女老幼都沒放過,


    此刻窩在土坑裏的二兔子和盧子風早已被驚嚇的酒意全無,瑟瑟發抖,一陣冷風吹過,血腥之味讓他們嘔吐不已。


    大概燒殺搶掠了足足有四五個時辰,天空漸漸泛起了魚肚白時,這群暴虐之徒才撤了。


    這個特別的日子,直到午時,烏雲遮日都不見一縷陽光。反而幾縷青煙還在隨風飄蕩著,這個原本就被黃沙掩埋了大半的邊陲小鎮,此時倒有點大漠孤煙直的感覺了。


    正當晌午時分,黃土嶺唯一的一條小道之上,有一眾行人正向著黃土嶺而來,粗略望去便不難分出是五人,四男一女。


    窩在土坑之內的二兔子剛欲貓出去一探究竟,又被這幾人的馬蹄之音嚇迴了坑裏。


    隻聽見有人道:“南風,飛雪女俠,已到晌午,咱們就在這個小鎮之上休息片刻吧?”


    說話的正是王來才,一旁的小甜甜和無謙肚子裏早就嘰裏咕嚕了,拓跋飛雪和莫南風對視了一眼,莫南風道:“好吧,簡單休息一下,繼續趕路。”


    此刻,窩在坑裏的二兔子和盧子風也對視了一眼,然後二兔子道:“老大,他們好像是瀝水城的,這聲音太熟悉了。”


    “你待著別動,我上去看看。”


    盧子風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土坑,遠遠的望了過去,沒錯就是之前他們跟蹤的幾人。


    無謙還是走在前麵,莫南風問王來才道:咱們現在到哪裏了?


    王來才迴道:“此地應該是黃土嶺了,隻是感覺有什麽不對勁兒,這個時間正是午膳時分,不應該這麽安靜才對。”


    王來才話音未落,隻見有兩人從不遠處的土坑裏跑了出來,小甜甜仔細一瞧,擼起袖子就衝了過去,王來才也認了出來,這二人正是前天遇到的風來閣之人,隻見小甜甜揪著二兔子的衣領就怒到:“就是你那天說我們三個醜來著,沒錯吧?”


    小甜甜正欲出拳被一旁的拓跋飛雪製止了,二兔子也哭腔著臉急忙道:“胖爺,那天是我不對,您先別動怒,現在有更加要緊的事兒,昨晚我們風來閣遇襲了。”


    盧子風也急忙點頭示意著,此時二兔子也認出了拓跋飛雪道:“咦,怎麽是你?”


    拓跋飛雪上前拍了拍二兔子肩膀道:“感謝小兄弟救命之恩,我們先去看看還有沒有活著的了。”


    於是一眾之人都急速進入了黃土嶺,沒走幾步,眾人都聞到了濃濃的血腥之味,一起都嘔吐不已。


    隻見這小鎮之內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婦孺老幼的屍體,風來閣一眾的屍體到處都是,看這場景似乎大多都是在睡夢之中被殺的,多數被火燒的都麵目全非了,二兔子和盧子風看著滿大街同門的屍體,二人淚流滿麵痛哭不已。


    莫南風和拓跋飛雪,仔細的搜尋著,希望還能看到一絲的生命跡象,但是最終都未能如願,盧子風一眼認出了七長老道屍體,雙膝跪地哭著道:“七爺怎麽會這樣?你找好啊!”


    大家一起繼續搜尋著,從莫南風的心裏還是不希望邢楚風出事的,他仔細辨認了每一具屍體,都不希望是邢楚風,但是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屍體已經無法辨認了。無謙和尚雙手合十一直在為死難的人們念著超度法經。


    莫南風怒意四起,望向了拓跋飛雪道:“飛雪,你確定這都是烏月宗所為?”


    拓跋飛雪點頭示意著道:“確信無疑,我就差一點死在他們手上,烏月宗突襲都在深夜,所以才叫烏月,從未有人白天見過,先是以鳶人空中突襲,然後是急風鬼麵騎衝峰,武功奇異又善使小組互功陣法,殺伐之力非常強悍,而且烏月宗還有七位護法,個個都是可破劍神位高手,據我家老神仙所言,烏月宗宗主赫連無讖實力至少已破六級劍神位,但是已經很久未在江湖露麵了,昨夜之舉他肯定未到,要不然何須帶這麽多人來。”


    莫南風怒道:“此等江湖敗類,破六級劍神位又有何用,他永遠不能領悟劍神之光的奧義。”


    無謙放下雙手,誦經完畢,然後和莫南風道:“二哥,這場浩劫必是因那虛無寶印而起,我們不能坐視不管。”


    拓跋飛雪也沉思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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