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文孝見賣藝人竟然識的他,於是哈哈大笑道:“你還不算孤陋寡聞,既然識得歐爺我,那就乖乖束手就擒,省得大爺費手費腳。”


    賣藝人也嗬嗬笑道:“閣下未免太過於高估自己了吧?”


    歐文孝臉色一變,厲聲喝道:“既然不識抬舉,那麽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言畢,青雲劍一劃,一式‘仙人指路’直挑賣藝人眉心。


    賣藝人見對方劍法嫻熟精妙,狠辣迅疾,忙把左手的短鐧換到右手,來了招‘撥雲見日’,將青雲劍格開。


    賣藝人這招到讓歐文孝心中微微一怔,心想自已過於輕敵。於是招式一變,舞起漫天劍影,將賣藝人全身罩住。


    “好劍法!”賣藝人叫了一聲,雙足一點,一招‘玉兔尋穴’閃電般從劍影中躍出。


    “休走!”歐文孝暴喝一聲,騰空而起,招式又變成‘九天銀河’,劍影更密,劍氣更盛,賣藝人又被罩在劍影之中。


    賣藝人又讚道:“好功夫!”話音未落,他已長身而起,手中短鐧迎著漫天劍影而上。眼見即將被劍影所吞沒,他出奇地閃電般攻出三招,每招各含三式。刹那間,如同九招直擊歐文孝要害處。


    歐文孝不曾想一個賣藝人能會有此招,不由大吃一驚。眼見對手後發而先至,身法快似幽靈,捷如鬼魅。自己非但招式落空,還瞬間受製於人。人在半空中,已無法騰躍躲避對手這一招‘九鳳朝陽’,無奈地驚恐地閉上了眼睛。


    賣藝人右手中的短鐧本可以揮下,來擊斃那歐文孝。卻不知怎麽,鐧卻突然停在空間。


    可這時馬蹄聲響,那韓森驅馬急速奔來,手中的混鐵棍直搗賣藝人的後背。


    這韓森身高七尺將半,豹頭環眼,虎背熊腰,又練有‘混元氣功’,周身刀槍不入。加上手中鐵棒之威力,更有橫掃千軍之勢。賣藝人毫無防範,被混鐵棍擊中後背。人就如斷了線的風箏,徑直飛出數丈之遠。


    這韓森又飛快地跳下馬來,向賣藝人奔去,口中還怒斥道:“你連傷我二兄弟,我豈能饒你!”手中的混鐵棍又高高舉起,準備朝賣藝人重重地砸去。


    前麵忽然傳來一聲輕笑,把韓森嚇了一跳,定眼一看,見一少年手持大刀早已候在了前麵。


    韓森見狀急忙刹住身子,但手中的棍仍是高高舉著。他盯了那少年一眼,怒道:“你是哪來的孩子,趕快離去!否則我手中的鐵棍可不認人。”


    那少年默默地看著他,神態瀟灑之極。然後輕聲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你還是為自已留條後路。”


    韓森聽罷此言勃然大怒,大聲道:“我已放你一馬,你小小年紀不要不識抬舉。他傷我二兄弟,我豈能放過於他?你還是快快離去,饒你不死!”


    “我是江湖中人,再說天下人管天下事,今天這事我是管定了!”那少年毫不畏懼地迴道。


    韓森怒道:“既然這樣,也就由不得你了。”說著手中混鐵棍一輪,便向石地之上猛力插去。他是凝足了十二成真力施為,把手中混鐵棍插得入地三尺。


    插完混鐵棍,哈哈笑道:“這位小朋友既要我較力,便就請先把混鐵棍拔出如何?”他以十二成力插棍入地,如今便由他人自行拔取,也未必拔得出來。


    那少年一聽便知這人並非粗豪一流,到也頗工心計。知道若是拔不出混鐵棍來,自然無顏與他交手。即使拔出棍來,也必消耗掉相當真力,他反到以逸待勞占了大大便宜,多半可以穩獲勝算。於是也不再多言,隻是笑了一笑,緩步向前,單臂抓住混鐵棍,輕輕往上一拔。


    韓森見對方隻憑單臂之力,便想拔出棍,不禁曬然失笑。誰知一絲哂笑才上嘴角,陡然變作了滿麵驚異神情。


    原來那少年單臂一搖一拔之下,那根混鐵棍竟仿佛毫不費力地,便告應手而起。


    韓森一驚幾絕,知道這少年的膂力之強,不知要強過自己多少。這時見那少年拔起後隻是手一揚,便把混鐵棍帶著黑黑勁風,拋向自己。


    韓森知道此時再不出手便無機會,於是接住混鐵棍便掃了過來。但他手中隻用了三分力,想把少年逼開,讓少年知難而退。


    那知少年手中的刀卻疾劃而出,也想逼開混鐵棍強勢。那知混鐵棍乃是重兵器,少年手中的大刀反而被逼迫向後退了數步。


    韓森得理不饒人,手中的混鐵棍緊隨遞了上來,並威脅道:“不識抬舉的東西,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在我手下,從無全身而退的人。”手中的棍勢力道猛增到六層,一招跟著一招攻來。


    少年手中大刀急舞、緊揮,擋開韓森的兩招攻勢,人已被逼的退了好幾步。


    韓森又冷然道:“你知難而退還來得及,否則你隻有認命吧!”口中說話,手中棍勢卻壓了過來。


    少年並不搭話,大刀揮動便和韓森鬥在一起。


    韓森怒道:“小小少年,不肯聽好言相勸,老子就拿點顏色給你瞧瞧。”手中的棍舞得密不透風,分由左右兩方位攻了過來。


    少年冷笑一聲,刀光疾起,一聲金鐵交鳴,封開棍勢。他的刀身一側,直奔韓森咽喉而來。


    韓森急忙低頭險險避過,不由地驚出一身冷汗。


    少年又一冷笑,陡然欺身而進,刀卻左右搖擺,先封死了韓森的棍勢,然後刀向前一探,森森寒芒,抵在韓森的咽喉之上,道:“放下兵刃!”


    韓森萬沒想到這少年武功如此了得,傾刻間就破了自已二十多年苦練的神功。這時已無計可施,一閉眼,道:“老子認輸了,你有種就給我一個痛快。”


    少年則道:“一個人隻能死一次,不管你怕不怕死,死了就難再複生。閣下是否想嚐試一下死亡滋味。”


    江湖上的鬥爭,死活是常發生的事。不是殺人就是被殺,沒有人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並不太在意自己的生命,隻是活著而已。生有何歡?死亦何懼?但對韓森來說,則不一樣。活著就有希望,希望自己命長久一點。因為家中還有老娘,妻子和兒子,還有很多事必須要自已去做。所以不希望無緣無故地丟掉性命,更不希望自已白白死去。


    但聞‘當’的一聲,韓森心中一寒,手中的混鐵棍滾落在地上。


    少年則道:“我說過,得饒人處且饒人,我不會傷害你的。你走吧!”


    韓森心頭一顫,道:“謝不殺之恩,少年英傑,可否告知你的尊姓大名?”


    那知少年隻是嗬嗬一笑,並未言語。要知道在江湖中,有些事情是不能隨便問的,尤其是涉及到別人來曆底細之類的敏感話題。江湖中人也是人,他們有的人也有自己的妻兒老小,不是十分親密信任之人,是絕對不能坦言的。就是有人迴言,也沒幾個人會輕易說出真話。


    少年趔著嘴笑嗬嗬地道:“我隻是一個過路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隻是江湖人的本色。希望你以後不要助紂為虐,好之為知。”


    韓森知他不願說出姓名,隻得退身數步。口中卻道:“在下縱橫江湖二十餘載,未有敗跡。但今天看來,以你小小年紀,若沒有絕頂武功,我豈會敗在你手下。你的武功足以證明以上推測,足以證明你在江湖上的實力。我今天敗在少俠之手,說來也不為過。”


    韓森的推斷不見得完全正確,卻非常合理。一個已經成功的人,在想事情的時候,往往事先都會先朝最壞的方麵打算。隻有事先做好最壞的打算,萬一大難臨頭,才不至於亂了陣腳,才不至於讓事態完全脫離自己的控製。眼下他不能坐以待斃,他必須要在腦中理出一個方略,必須盡快做好最壞的打算。所以知道現在該做些什麽。


    這時隻聽一個沉重的聲音喝道:“大膽狂徒!讓我刁爽來會會你!”隻見一個身著緊身衣袍,氣度威重、身材魁梧健碩的漢子,瞬間衝到眼前。


    少年斜退兩步,和刁爽斜斜相對,刀尖朝下抱對當胸。然後說道:“刁大俠,但請出手。”


    刁爽見少年到是十分禮節,雖對其有所好感,但還是冷哼道:“你小心了!”說著喝聲出口,但見他闊劍向空一振,立時推出一排劍影,向身前湧來。要知一般人發劍,都以刺擊攻敵,用的是劍尖。但刁爽卻是橫劍推出,漾起的一排排劍影。尤如鐵甲巨輪,滾滾不絕的排空而來,直要把人推向劍輪之下一般。


    少年從未見過這等劍勢,也不由地吃了一驚。隻覺對方這等劍勢,讓人無從出手招架。但此時卻容不得多想,當下疾舉手中大刀,直向滾滾而來的劍影劈了過去。


    但聽一陣急驟的金鐵狂鳴之聲,連續突擊了一連串的響聲。又見少年的身影閃動,竟然脫出滾滾劍影的圍困。


    那刁爽不由地暗暗吃驚,望了少年一眼,冷冷說道;“你是何人門下,竟能破解我的‘飛輪劍影’。快說!你究竟又是何人?”


    少年並不理會他的詢問,刁爽到也不生氣,知這少年一定不願暴露自己的身份。可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於是則笑道:“好!那我就再陪你玩玩!”接著一聲大喝,恍如響雷。一道人影,已如鷹隼搏兔,淩空飛撲而下,手中劍直向少年頭頂刺來。


    少年心頭一凜,身形斜躍而起,飛出數尺之外。避開對方一擊後,則笑道:“好一招‘飛天瀑布’,到也是難得一見。”


    刁爽似乎沒有想到少年會輕易閃出他的劍勢之下,一擊落空,瀉落地麵。目注少年道:“瞧不出你小子還有些門道,你究竟是何人?若不實話實說,莫怪我出手傷人!”


    少年生性好強,他現在是與其步步為盈,不如直接了當地放手一搏。放手一搏固然危險,卻不見得會輸,步步為盈也不一定安全,也不見得能贏。隻見他劍眉一挑,笑道:“在下名不見經傳,那就隻好悉聽尊便了。”


    刁爽怒道:“小子,你也太狂了,我今天非要將你拿下!”


    少年聽他這等口氣,心頭也不及有氣,劍眉一剔朗笑道:“刁大俠,既然如此,在下恭敬不如從命。請!”言罷,突然雙足一點,身形淩空飛起。


    刁爽隻當他想逃,大喝一聲:“小子那裏走?”人隨聲起,銜尾飛撲而上。手中劍直向少年背後點來。


    少年身形一個飛旋,矯若神龍,從斜刺裏平飛出三丈有餘飄然落地。然後冷冷說道:“刁大俠,不嫌逼人太甚?”


    刁爽這一招居然被對方神妙身法,懸空閃避開去,心頭不覺一愣,但隨即跟蹤落到少年麵前。


    雖是在黑夜之中,刁爽雙目炯炯生光,望著眼前這位神秘少年,感到無比驚訝。心中忖道:‘這小子明明已知自己是誰,還敢這般狂妄,他究竟是何來曆?’心念閃電一轉,不由的又冷冷一嘿,厲聲道:“很好,看來你小子要是沒有一點真才實學,也不敢如此狂妄。那你就趕快發招吧!”


    口中雖這麽說,卻已出手如電,劍向少年迎麵點出。但見對方舉刀橫削過來,不禁暗暗冷哼:“這小子一上手,就敢和自己硬碰硬嗑,真是膽大妄為!看來真要給他一點顏色看看!”


    心念未已,突覺少年削來的刀上居然劃起一股勁風,嘶然有聲。心頭不由一怔,暗道:‘這小子內功真還不弱。’正想和他拚一拚內力,讓他知難而退。心念已動,右手一沉,劍疾落朝他左肋擊去。


    少年見他半途變招,連忙一吸胸腹,刀跟著往下封出。隻聽“叮”的一聲,刀與劍尖已然點上。


    但覺一股震力,從劍上傳了過來,虎口一麻,長劍幾乎被震脫手,刁爽心頭不禁大吃一驚,急忙疾退一步。自已可萬沒想到他隻是隨手一封,根本不成招數,卻有這麽大的內力。心下不由大怒,那還容少年再有新的招式。便一圈一勢,劃出三點寒星,上取‘天突’分攻左右‘將台’。


    這一招疾風颯然,去勢更快。但少年手上的刀卻也不慢,同樣倏化三點刀影,猝然迎擊而出。三點劍影和三點刀影接個正著,兩下裏微微一震,人影乍分。


    刁爽忙後退一步,雙目精光暴射,他怎麽也想不到對方年紀輕輕,竟然硬接自己一招。這一招竟然柔中有剛堅韌無比,隱含震力。自已在江湖上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如今連拆幾招,居然連一個年未羽冠的少年都製不住,這豈不是栽到家了?


    月光之下,他一張紫醬瞼上,已然隱泛殺機。猛地濃哼一聲,道:“小子,再接幾招試試!”話聲甫落,手中劍已接連攻出五招。這五招,可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領,當真是風起八步,稈影排空,疾卷過來。


    少年不由心頭大凜,手中刀揮動,也一連舞出五刀。但聽響起一片‘嘶、嘶’破空之聲。奇招突出,硬把刁爽一輪淩厲攻勢化解開來。


    刁爽一怔神之際,手中劍已被少年刀上的剛猛大力所擊,脫手飛上天空,接著又飛瀉而下,落到兩人中間。


    場中兩人同時住手,驚悚過後的刁爽此時也知少年手下留情。心中驚恐怖之餘,於是也不得不抱拳道:“少俠,謝了!。”然後目光一掠少年問道:“你究竟是誰?”


    少年忙拱手道:“晚輩賀聰,見過前輩。”


    “賀聰!?賀少俠!你可是曾在江上騎過白江豚,讓江湖上人稱‘過江龍’的那少年?”刁爽望著少年麵帶驚疑神色問道。


    賀聰不至可否地一笑,迴道:“騎白江豚又有何值得大驚小怪的?那隻不與白江豚在江上玩玩而已!不過江湖人稱‘過江龍’,我卻不知。”


    刁爽聽言卻驚啞言,好一會兒才嗬嗬一笑,點點頭連說了兩個‘好’。這才迴過頭去朝韓森道:“大哥,你我敗在這‘過江龍’賀少俠手下也不為過。哈哈!今天這一戰也值得,雖敗猶榮。”然後口中又反複念著:“賀聰!賀少俠!‘過江龍’!”手又慢慢地伸過去拔起插在地上的劍,這才仰首迴到韓森身邊。


    眾人見自方的兩大高手都敗在這少年手中,便無人再敢冒然妄動。在場的人都不敢吭聲,連大聲唿吸都不敢,整個場景莫名其妙的沉靜下來。這時靜的出奇,仿佛大家都在等待什麽結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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