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聰和師傅籃癲子二人在大山裏又走了幾天,雖說是苦點,但也快樂。這天,二人走在山路上,肚子餓得是呱呱地叫,說來二人已是幾天沒有好好地吃過東西了。尤其是嗜酒如命,沒酒傷心的藍癲子,也是滴酒未沾。不過,他們可沒有去抱怨,隻是希望能快點下山。心裏這麽想,目標已出現在眼前。他們雖在高高的山上,卻早已遠遠地看到山下有一個較大的集鎮,隻要到了集鎮就少不了吃的喝的。於是二人加快步伐,直到下午時分才下得山來。


    這集鎮到也挺大,也比較繁華。二人這時到也無心欣賞街麵的情景,卻趕忙找了一家飯店。籃癲子隨便要了幾樣菜和一壺酒,二人吃了起來。酒足飯飽仿佛頓時消除了疲勞,人也有了精神,這才慢慢地走上大街,無所事事地閑逛起來。當走到集鎮的中心廣場處,隻見許多人圍住一場子,在觀看賣藝人的表演。二人好像都有了興趣,便也擠上前去觀看。


    那賣藝人是個中年男子,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在說著,然後又拿出一副短雙鐧舞弄起來。雙鐧舞得是花裏胡哨,卻得到圍觀人的陣陣喝彩。可在藍癲子和賀聰二人看來,卻都是一些花架子,中看不中用。但二人也和圍觀人一樣興致勃勃地看著,時不時地也隨眾人們一起喝彩。


    那賣藝人到是認認真真,也非常賣力地表演,把那雙鐧舞得虎虎生風。舞了好一陣子,已累得是氣喘籲籲方才停頓下來。這時那孩童雙手托著銅鑼盤,繞著場子走了幾圈。到是有不少觀看之人康概解囊,銅板紛紛丟入銅鑼盤中。


    看看差不多了,賣藝人向那孩童看了一眼。那孩童很是懂事,立馬便輕裝上場,來了一個穩實的紮馬步。他那輕慢的動作和專注的眼神,到是令人耳目一新。


    隨後那孩童又來了一套‘南拳’,他那小手裝成像爪子,出拳就像猛虎下山一樣。他大聲剁腳,聲音在場上迴蕩,宛如一隻活龍活現的小老虎。接著又是‘九節鞭’表演,九節鞭甩起來蒼勁有力,伸縮自如。時而像條飛龍起舞,時而在天空飄蕩緩若遊雲,如行雲流水剛勁有力。時而疾若閃電,勢如破竹。他的一整套動作,即穩鍵又瀟灑。


    最後是‘耍大刀’,大刀在夕陽的照射下閃閃發亮。他的動作瀟灑威武,大刀簡直成了身體的一部分,揮灑的是那麽自如。


    籃癲子倒被這孩童深深地吸引住了,這孩童歲數不大,可能也就八九歲的樣子。可他眉清目秀,有一股特別的靈氣。


    那賣藝人仿佛休息了一陣子,又來了精神,他怕孩童累著,便讓其停了下來。於是伸手拿出一酒壺道:“孩子,你喝點水休息一下!”接著他用那酒壺給孩童倒了一小碗水。那孩童接過那碗水並不直接飲用,而是端著那碗水在眾人麵前走了一遭,仿佛要讓眾人看看那碗裏是不是水一樣。


    那賣藝人端著那酒壺又大聲道:“本人一生與酒有緣,別人是以水解渴,我則是以酒解渴。”說著竟然從那壺裏又倒出一碗酒來。他一手拿著那酒壺,一手端著酒碗,也同樣在眾人麵前走了一遭。壺裏倒出的酒,立即散發出濃濃的誘人酒香味。


    圍觀的人看到眼前這一幕,簡直不相信自已的眼睛。同是一把酒壺,竟然能倒出一碗水,又能倒出一碗香噴噴的美酒來,這不能不讓人羨慕和感歎。


    當然也有人不相信,非要親口嚐一嚐。可這一嚐後卻不得不信服,一碗中真的是水,另一碗中果然是實實在在的醇香美酒。這不得不讓人稱奇,也更讓人感到不可思意。眾人們也都沸騰起來,人人也都認為那賣藝人是個神人。


    那賣藝人則嗬嗬笑道:“我哪裏是什麽神人,我隻是在雲台山上遇到一位高人,是他傳授給我的絕技。從此,我就以這絕技為生。如果有人想學此藝的話……”


    正當眾人對那賣藝人讚歎不已,也有人想跟他學藝時,人群中卻出現了一陣躁動。原來從那圍觀的人群外,擠進一夥人來。為首之人是個衣衫華麗的年輕男子,錦衣玉帶,生得風流俊俏,像是個公子爺,在他身後卻跟著七八個窮兇極惡的打手。


    那公子爺一步三搖地走進場中,皮笑肉不笑地對那賣藝人說道:“是哪裏來的不長眼東西?怎麽敢隨隨便便地在我的地盤上擺場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那賣藝人看到這群不速之客便知不好,心中暗暗叫苦。俗話說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眼看這些人似乎也不是什麽善類。這次隻怕不隻是紛爭,他有些擔心這些人會鬧場。於是忙讓那孩童收拾一下東西,自已則上前點頭哈腰地向公子爺說道:“我一個四海為家的流浪賣藝人,路過貴方寶地,在這裏隻是想掙碗飯錢,沒想到冒犯到公子爺。請公子爺高抬貴手,放小的一馬。”


    公子爺身後一打手則惡狠狠地道:“放你一馬?你他媽地算哪根蔥?給你臉你還不要臉,得罪了我家少爺,就該拿銀兩來賠罪,哪來這麽多廢話?要知道我們可不是來接受施舍的!你表演少說也賺進了些銀兩。你收的那些銀兩統統得留下,這裏的銀兩都是我家公子爺的,你一個銅錢也休想拿走。”說著走向前去,從孩童那裏奪下鑼盤,把裏麵的銅錢全部倒了出來。


    那孩童生性善良,而且甚少見到這類歹徒,眼前的情況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眼裏凝聚了淚水,驚慌而恐懼。他轉頭往人群中望去,卻隻看到眾人看好戲的眼神,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頓時感到絕望包圍了他,讓他幾乎要窒息。難道眾人就隻會旁觀。眼睜睜看著他被一個又一個的惡徒欺淩,沒有一個人願意上前來救援他嗎?當見鑼盤裏的銅錢被人搶去,便想去奪迴來,賣藝人急忙拉住他。可那孩童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哭了起來。嘴裏還在嘟囔著:“我們這一下午了,才掙十來個銅板,還不夠吃飯的錢呢。”


    那賣藝人也是一陣心酸,並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麽,那孩童才安靜下來。


    那公子爺則不滿地說道:“怎麽!就這麽一點錢?還不夠我塞牙縫的。這樣吧!今天算我開恩,隻要你把手上的那酒壺給我,我就饒恕於你。”說著對身旁的隨從使了個眼色,然後嘿嘿一笑。


    那賣藝人仿佛早已猜到那公子爺心思和目的,已把那酒壺遞給孩童。那孩童十分機靈,拿著酒壺就往人群中跑去。


    公子爺的隨從見那孩童拿著酒壺跑去,頓時急了眼,幾人一窩風地就撲了過去。賣藝人腳步一動,上前一步就把幾人攔住。


    公子爺見此更是著急,大聲道:“抓住那小兔崽子,不能讓他跑掉!一定要把酒壺給我搶迴來。對這個不長眼的東西,給我狠狠地打!讓他長長見識。”


    那些隨從打手聽公子爺發話,個個如狼似虎般地湧上前來。有四、五人抓住那賣藝人就打,打得他是口吐鮮血,動彈不得。另二人則像惡犬似的撲向那孩童,緊追著他不放。


    由於圍觀的人太多,那孩童幾次想衝出人群都不能如願。看著追過來的那二個惡人,孩童拚命地躲閃,可還是被他們抓住。那二人雖當著眾人的麵,卻仍是肆無忌憚地想搶奪那孩童手中的酒壺。


    這時,那二個惡人突然被身後過來一人抓住脖頸提了起來,先是楞了一楞,接著才察覺到疼痛,正想掙紮,卻被騰空甩出二丈多遠,重重地落在地上。那二人哀嚎一聲,抱著手臂痛得在地上打滾。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也在圍觀的藍癲子。他上前護住那孩童,卻對賀聰道:“你去教訓那些惡人,也讓他們長長見識。”


    圍觀的賀聰見那公子爺和隨從們窮兇極惡的樣子,早已義憤填膺。當聽到師傅的指令,早已按捺不住飛身上前,三拳二腳地就把那幾個爪牙打的是屁滾尿流,哭爹喊娘的。


    賀聰又衝向那公子爺處,一把把他給提了起來。那群手下眼看著公子爺被轉眼製伏,全部慌了手腳,驚慌失措地想上前來搶救。但是當賀聰橫目一瞪時,他們便又全部畏縮地往後退去,賀聰這時順手就狠狠地抽了公子爺幾個耳光。平時驕橫跋扈,不可一世的公子爺何曾吃過這種虧?可這時被打卻無還手之力,嚇得連連求饒。還一個勁地喊爺爺叫奶奶的,公子爺的威風早已蕩漾無存。


    看看教訓的也差不多時,賀聰用力一推,便把那公子爺推得是連滾帶爬,一下子竟跌出好幾丈遠。賀聰又大喝一聲道:“都給我滾得遠遠的,不要讓我看見你們,否則我定不輕饒。”


    那些個打手爪牙此時那還敢怠慢?登時驚唿一聲後連忙做鳥獸散,都恨不得爹娘多生二條腿,爬起來如同喪家之犬便沒命地逃去,沒人再去管那公子爺會落得什麽下場。


    那公子爺也嚇破了膽,一邊痛唿,一邊叫嚷著:“該死的,迴來,快迴來!”卻喚不迴任何一個手下。那些原本兇惡的打手隨從們,在遇上危險時,就連對陣的勇氣都沒有,全嚇得迅速逃走。


    圍觀的人何曾見過這種場麵,一個個拍手稱讚叫好。那孩童急忙跑到賣藝人身邊,用力把他扶坐起來。賣藝人嘴角仍流著血,卻仍然對藍癲子和賀聰道謝。口中道:“多謝大俠和少俠相救,讓我郝某人終身難忘。”然後他又喊那孩童給藍癲子和賀聰致謝。


    那孩童到也乖巧,過來就給藍癲子和賀聰跪下,咚、咚、咚,連叩了三個響頭。藍癲子特別疼愛這孩童,忙把他抱了起來,二手在他身上摸了個遍。心中卻暗暗道:‘這孩童到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認為此孩童長大後定能成就一番功業。’


    這時圍觀的人群已經散盡,夕陽西下。賀聰對那賣藝人道:“這位郝師傅,此時天色已晚,你還是早早離開這裏。”


    那賣藝人起身,然後帶著他的孩童離去。看著離去的孩童,藍癲子到也不舍,但也隻能作別。然後二人向鎮外走去,便在鎮口處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這家客棧說來到也清靜,住店的客人也不多。二人住下不久,卻見對麵房間來二位客人。讓人沒想到的,竟然是那賣藝的父子二人。


    看到這父子二人住進這店,藍癲子歎聲道:“恐怕今晚是兇多吉少,我們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賀聰不解地看著師傅,心中忐忑不安地問道:“此話怎講?”


    藍癲子迴道:“不知你注意到沒有,這店老板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讓人生疑。那店小二也是賊頭賊腦的,全沒一個好人樣。我們恐怕住進了黑店!但我們是不會怕他們的,我現在隻是擔心那父子二人的安危。再說今天那公子爺吃了大虧,我想他們也不會善罷幹休。再說,這裏還是那公子爺的勢力範圍,他必然要報複。所以我們還要時刻提防這些賊人,更要想辦法保護那父子二人。”


    賀聰點點頭道:“師傅說的是也,我們多加留心就是了。”


    於是,二人便早早地睡下,很快就進入到夢鄉。可才睡沒多大一會兒,就聽到一種沙沙地聲音響了起來。二人都機警坐起身來,仔細聆聽,這聲音很快就從門縫處來到床前。藍癲子道:“好像是蛇的聲音,還不止一條。”


    這時,二人都聞到一股腥味,並透過紙窗透過的微弱光線,看到地上爬著數條青綠色的小蛇。那些蛇正張開嘴,向床這邊遊來。


    賀聰跳將起來,刀已在手中。房內雖是漆黑一團,可他刀已向聲音處砍去,頃刻間就揮出數刀,沙沙的聲音也頓時消失。賀聰又是一躍而起,迅速打開房門,沒想到從那門外倒進一人來。


    那人也沒想到門會被突然打開,他反應也十分迅速,慌忙從地上爬,想奪門而出。可還是遲了一步,門已被關上。


    賀聰豈能讓他逃脫,抬手就把他提了起來。隻見他手中還提著一裝蛇的袋子,原來他就是放蛇人。賀聰把他臉對著窗外透過的光線,看清他竟是客棧的店小二。


    藍癲子怒道:“此人留不得!”


    話音剛落,賀聰已將他擊斃,一腳踢入床下。


    藍癲子又道:“恐怕今夜是睡不成覺了,該來的人就要來了。”話音剛落,就聽到有數匹馬聲來到客棧前停下。


    賀聰小聲地對藍癲子道:“師傅!我出去看看。”隨即他已飛身從窗口躍了出去。


    賀聰隱身在院落的陰暗處,隻見從馬上下來五個黑衣人,手中都提著明晃晃的大刀。那客棧老板不悅地說道:“你們怎麽才來啊!公子爺要找的人都在我這客棧中,我都擔心死了。”


    一黑衣人道:“你急什麽?未必他們還能跑掉?公子爺的大隊人馬隨後就到,我要讓他們插翅難逃!”


    賀聰已知他們這幫人是衝著自已來的,再聽他們的言語也是多餘。於是轉身就要離去,可這時卻發現離自己不遠的陰暗處還躲藏有一人。賀聰不知這人是敵是友,便悄悄地迂迴去。


    那人見賀聰衝自已過來已知其意,馬上揮手示意了一下。近前一看,原來那人竟是賣藝人,賀聰也揮了揮手便離去,賣藝人也隨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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