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在玄化真君麵前的地位很高!”


    一旁,石恆倒是咬牙切齒的模樣,他緊緊盯著那名為黃誠的人,目中帶著憤慨。


    “在這之前,我也是親眼見著他,屠戮了我們不少的族人,更是為了討好玄化真君,抓過我們潛力很強的好苗子,取其心頭血,用來做丹藥的輔助材料。”


    其實在他石恆之前,也不是沒有族人反抗過妖魔,那些玄化真君麾下的妖主和魔主,也是受到衝擊的,隻不過成功者寥寥。


    其中最大原因就是,妖魔們一旦受到危機,上頭就會派人過來,幫忙鎮壓,而很多次都這個黃誠親手所為。


    比起妖魔,反倒是這人更讓他痛恨。


    妖魔和人族作對,雖說心底難受,憤怒,但也知是情有可原的,在以往時候,人族修士殺妖取丹可是非常普遍的行為。


    如今主客顛倒,不過是風水輪流轉罷了,能夠理解。


    但這個黃誠,算是怎麽迴事?!


    他明明是自家族人,所作所為,卻要比許多妖魔更加惡毒,下手毫不留情的。


    隻能說叛徒!這是天大的叛徒!


    石恆自詡為正一派部分道統的繼承者,自然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以往還還未成功,也就罷了,畢竟道基壓在上頭,需要隱忍,但現在赤殷都已經死了!


    連被他視作威脅的陳優,也被陣法絞殺。


    陷入到如此境地,那就更不用顧及什麽,能夠最為深切的表現出,對於黃誠的仇恨了。


    而黃誠感受到這樣目光,非但沒慌,反倒輕輕笑了:“你怎麽這麽看我?哦,我對你好像有印象,是之前一直在赤殷妖主身邊的跟屁蟲吧。


    怎麽……現在上頭主子死了,膽子就變大了,敢對我齜牙咧嘴?!”


    他言語中帶著深深不屑,一個僅憑著赤殷,才能對他搖尾乞憐的家夥,現在倒是威風起來了,嘿!


    “你,卑鄙無恥,叛徒!襲擊自家族人,就沒半點羞愧麽!”


    石恆冷聲道,“在玄化那隻妖魔手下,就呆的這麽舒服?!臉都不要了……”


    “羞愧?什麽羞愧?是你們自己不識時務,老實待在赤殷妖主麾下,那該多好,這又是何必呢?


    不要拘泥不化,我這是為了人族好,為了我等的未來著想,這才如此,依托在大妖魔的庇護之下,又有什麽不好?”


    黃誠也是嗤笑以對。


    “所以你所說的為了未來著想,就是犧牲我們族人的性命,換取依靠?”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著的蘇誠,忽然開口了,而……說話的同時,他的氣勢也勃發起來。


    “是啊,要不然呢?你可知,要是沒了真君庇佑,這方圓數千裏的人族,都會淪為旁的妖魔口糧。


    要不是真君寬宏大量,哪有我們的喘息餘地,當然,這其中我也做了小小的,微不足道的貢獻。”


    黃誠道,他甚至還微有些得意的樣子,“別這麽看著我,是你們不理解我的苦心,說說看,是被屠戮一空的好,還是按照眼下情形,繼續下去的好。”


    “歪理!”


    這個時候,蘇誠也生氣了,隻覺得麵前這人翹起的嘴角,是有多麽的可惡,“無論你怎麽講,都改不了為虎作倀,淪為幫兇的事實。


    別粉飾了,就算那什麽玄化真君,我等人族就一定會被屠戮,就不能奮起反抗?


    就算最後結果依然是輸,崩掉他們一口牙齒,又有什麽不好!”


    “哈?反抗?奮起?你在說什麽夢話!”


    黃誠忽然笑了,他輕輕搖著頭,“崩掉一口牙,說說倒是簡單,你不知不知道,這天地間,道基、元丹境的妖魔,有多少。


    就憑你們這些人,這些已經淪為寵物的家夥,說要崩掉他們的牙齒?嘿!


    不知天高地厚!


    根本不明白,玄化真君有多大的威能,這是足以移山倒海的力量!


    與其說抗爭,不如多學點討好主子的本事,揣摩揣摩妖魔們的心思,說不準還能過的舒坦些,當人寵,就得有個人寵的樣子。”


    說到後來,黃誠的表情忽然就變得有些認真起來,“真的,搖尾乞憐沒什麽不好,隻要放得下心氣,多磨煉技巧,修煉資源不會短缺的,朝不保夕的生活,也不會有。”


    這話一出,刹那間,蘇誠都愣住了,他能夠感覺到,這人說此番言語,好像是真誠的?


    真有幾分教導後輩的心態在其中。


    可就是因為帶著幾分真誠,蘇誠這才覺得,十分離譜。


    這個叫黃誠的,好似真信了這一套說辭,真把這些當做經驗來講,並為此得意。


    他不僅自己要這麽做,好似也是在號召更多的人,加入妖魔麾下。


    “所以,我等之生存,就隻有靠他人臉色麽?自己搏出一片天這條路線,就這麽直接被你否定了吧。”


    蘇誠笑了,目光卻冷冷的。


    他身後,那些被赤殷當做奴仆的少男少女,此刻也是身軀輕微顫抖,目光發冷。


    他們的氣息,不由自主的激蕩出來。


    這些人都清楚,他們之前許多年,過的是怎樣的日子,那種黑暗般的時光,是再也不想迴去了。


    那麽,現在告訴他們,要投入敵人的麾下,這怎麽聽,都覺得離譜,感到居心不良!


    “搏出一番天地?說了,你們辦不到的,真當這是正一派尚在,禪宗淨土還存之時?


    別說是和玄化真君作對了,就算是我這樣個區區小人物,也能輕易鎮壓你們,嗬!不過人寵奴隸之流。”


    黃誠笑著:“罷了,我和你們說些什麽呢,都是些將死之人,如何苦口婆心,都是無用。


    諸君,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一邊說話,他一邊轉身看向他帶來的四五十人,旋即,那些人也迅速催動靈力,玄奧光暈流轉之下,一片虛幻海洋,出現在視野當中。


    說是海洋,但它其實是灰黑色的,裏麵好似有密密麻麻的怨魂,扭曲著身子,在慘叫甚是淒厲。


    此起彼伏的刺耳音調,也組成了無形浪潮,震動著他們的耳膜。


    一股沉重壓迫感,更是從灰黑色海洋中噴薄而出,讓人不由得神情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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