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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爺爺的話,周文武眼中的欣喜越發濃鬱,爺爺問道:“摸金之道,應該沒有封玉之術吧?怎麽,你茅山術中還有使用封玉的手段?”


    周文武聞言,倒也沒有隱瞞,點頭道:“不瞞鄭爺,各般道門幾乎都有使玉的手段,茅山術中也不例外!”


    “即是如此,那你就留著吧!”


    這封玉雖是不凡,可我爺孫三人倒也沒有覬覦,畢竟這也是方才周文武危機之時救我所得!


    篝火升騰間,三叔也終是沒能忍住這般上了道行的精怪的誘惑,拿起隨車攜帶的水瓶,熟練的將其內髒去除便穿在了樹枝上:


    “這東西可得烤熟了!”


    林間輕語,隨著蛇肉的香氣彌漫,一連兩日的陰沉也終是有了些許緩解!次日清晨,我們再度上路,周文武也終是有了笑顏,如此在第三天的上午終於趕迴了家裏!


    西坡的小路上,牛車輕搖,我家門前仍舊冷清,但轉頭看去,村子裏卻是人頭攢動,盡皆望著我們的方向,我心中暗歎一聲:“隻怕醫院裏的事又在村子傳開了!”


    對此情形我們一家已經習以為常,並未理會鄰裏異樣的目光,倒是周文武見狀,輕笑道:“叔啊!看樣子你們家在村子似乎不太受歡迎啊!”


    “嗨!農村人嘛,見你可憐可以,就是見不得你比他好啊!”


    三叔一語,讓周文武無從反駁,還未到門口,我媽聽到動靜便當先跑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三嬸!剛一見麵,我三嬸當先便喊了起來:


    “小三,你們可算迴來啦?咋樣啊!”


    “啥咋樣!這不都好好的嗎!醫院裏的沒事就行,迴家說!”


    我們走的時候,我媽還在姥姥家,看樣子走的這些天應是我爸沒能瞞住,倒也苦了兩個婦女在家裏擔驚受怕,迴到院中,我們幾人將隨車的東西卸下,三叔也沒有多做解釋,隻是說一切無恙,讓我媽和三嬸不要擔心,照顧好醫院裏的就行!二人這才放下心來!


    趁著給他們介紹周文武的時候,三叔便牽著牛車前去歸還,迴來之後便馬不停蹄的領著三嬸和我媽去醫院替我爹,家裏就隻剩我和爺爺以及周文武三人!


    我領著他在村子四周轉了轉,待天黑的時候迴到家中,爺爺竟是給老和尚做了個牌位!自改革開放開始,牌位這種東西便已被社會舍棄,爺爺的房間裏也隻是有一尊小香爐,並無畫像和牌位,每每燃香就算拜了祖師!


    此次親手為老和尚雕刻牌位,足見在其心中的地位,也正因如此,我方才後知後覺,老和尚臨死甚至連個遺像都沒能留下!


    接下來的幾日倒是清淨,雖然有老和尚遺言,要我們去找孫班,可爺爺卻並沒有即刻動身的打算,一來醫院那邊我爸他們還沒迴來,二來,爺爺似乎是有些不願麵對孫班!整日透著猶豫!


    而周文武自從住在我家後倒也沒有太過的悲傷,反而對那顆封玉充滿了興致,整日玉不離手,念些晦澀的口訣,時而還到堂屋看一看掛曆!


    如此一連又是數日,日子看似已經徹底的恢複了平靜,可這天夜裏我被門口的冷風吹醒,原以為是周文武起夜,可等了好半天還沒迴來,我隻好起身關門,透著門縫看去,心頭睡意頓消,就見周文武竟是跪倒在我家院子正中,左手立在身前,右手則不斷的變換指印,在前身前,鋪著一張花布,他口中默念不停,卻是沒有發出聲音,隻是不斷的朝四周打量!


    我剛探出頭,便和他四目相對,還不等我開口,他便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看他神神秘秘的模樣,我也不禁來了精神,躡手躡腳的來到近前,待看清他身前的花布不由一驚!


    竟是那青蛇的皮!


    我指了指這蛇皮,周文武張了張嘴,並未發出聲音,但緩慢的唇語還是讓我瞬間明了,他說——招魂!


    招魂之說,在農村可謂是由來已久,其中真假我並不清楚,國士之道,多研風水氣運,涉獵精怪奇局,但對於鬼魂之說一直都是有著自己的定義,如農村這種招魂引魄之事一向不屑一顧!


    可此刻由周文武這個身懷摸金與茅山術的家夥施展,卻令我很難輕視,一念至此,我心中一動,今日正是老和尚死去的頭七啊!


    農村招魂之說,便是基於此基礎,以術士之言,頭七還魂,乃是死者留在人間的最後期限,其間可以彌補諸多遺憾!但想要在頭七的晚上看到死者魂魄,卻也並非易事,而精通此道的術士便以此為生!而招魂之說,也稱落魂!


    我家由於爺爺的存在,對此間事一直是嗤之以鼻,但村子裏的老人死後,我倒也見識過兩次落魂!


    爺爺雖是外來人,但畢竟來村子幾十年,雖說平日還是少不了受人另眼,但卻已經是劉集的一份子,到了我爹他們這一輩,和鄰裏的關係也就更近了一步,但也隻是相對而言,畢竟在農村還是講個人多勢眾,村子裏香火旺盛的自然是囂張跋扈,而其中最為典型的便是老慶頭一脈!


    在最初的時候老慶頭他爹便是民兵隊長,到了老慶頭這一代,理所當然的成了生產隊的一把手,當時我爺爺帶著我爹他們弟兄三個,可沒少受他們欺負,後來改革開放,開始設立村長和支書,也基本都是老慶頭這一大家子輪流坐!


    不過說來也怪,老慶頭家雖然得勢,香火卻是不旺,老慶頭自己膝下同樣是三子,堂兄弟們十多個,可卻是命運多舛,老慶頭的三個兒子到如今,隻剩一個健在,其餘兩個都是在壯年時染病身亡,同輩的堂兄弟們也同樣如此,近乎一半都未得善終,後來聽我爺說,就連老慶頭他們那一輩也是如此!


    而我那次所見,便是老慶頭的二兒子死的那次!


    畢竟在村子裏這麽多年,也算是個後輩,他那兒子死時四十二歲,平日裏身體健壯,可說沒就沒了,按他們自己的話是得了急病,可據說死後的模樣甚是恐怖,本家的兄弟後輩甚至都不敢去守靈,說是半夜老是作噩夢,後來沒辦法就找村子裏膽大的去,我身為後輩便去了!其間倒也沒有什麽驚奇,直到頭七落魂,又是無人敢去,由於我家這般緣故,我便又跟著三叔去了!


    那一晚,老慶頭還專門從別的地方請了個先生來看了看,是個六十多歲,帶著兩個圓形眼鏡,身材消瘦的男人!


    半夜的時候,這先生帶了兩精壯漢子,扛著一頂紙紮的轎子來了!


    我們在院子裏等著時辰,都未敢說話,直到這先生忽然起身,指著院子角落裏的大掃把說道:“來了!”


    我們幾人皆是一驚,我清晰的記得,那掃把上什麽都沒有,但不知從哪冒出來一根雞毛,慢悠悠的就落在了掃把尖上,緩緩的轉了起來!


    那掃把的位置正在院子裏的陰影中,依稀似乎真的有個人影,那先生對我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獨自走到掃把前,伸手朝那雞毛旁探去,自顧自的問道:“來啦!還有啥要交代的不!人都在這了,還有什麽遺憾的就說說,到了閻王爺那可就要投胎去了!就誰也見不著了!”


    見此情形,我心中難掩嗤笑,剛想問問三叔他這是裝的什麽鬼,就見這先生猛的一震身子,語氣一變,竟是對著老慶頭跪了下去,聲淚俱下的喊著他不孝,日後不能孝順他了,讓他兒子和媳婦一定好好盡孝,他下輩子投胎,還得做老慶頭的兒子!


    當時那場麵,既有些驚悚,又有些可笑,但老慶頭一家卻也是一個個淚眼婆娑!我和三叔以及另外幾個同村的男子見狀,在一旁也不好多說什麽,直到老慶頭話音一轉,問他究竟是為何走的這麽突然,這老先生忽然又是一震,起身道:“那什麽,時辰到了!再不走,下輩子的福分就要被人占了!上轎吧!”


    話音落地,院子外早就等待的那兩個漢子便扛著紙紮轎子走了進來,這老先生一手虛扶在半空,掀開了轎簾喊了一聲,便領著我們朝老慶頭兒子的墳地走去,到了墳地,將這紙轎一燒,便算了結,從此陰陽兩隔!


    老先生拿了報酬就此離去,與我們一同的幾人卻齊齊的又朝老慶頭家裏行去,按農村的規矩,但凡此類事,斷斷不能先迴自己家,必須迴到主家,隨便吃喝些東西,哪怕是喝口水,也必須走這一遭,方能迴家!按老人之言,如此才能將晦氣去掉!


    我和三叔自是嗤之以鼻,三叔當即領著我便往家中走去,我終是忍不住問起那落魂的玄機,三叔倒沒有解釋,隻是笑道:“江湖把戲罷了!”


    也正因此,我對招魂之事一直也是不屑一顧,可眼前的周文武卻是神色鄭重,在我注視之下,他手中變換的手印忽然一停,急忙伸手將我推至一旁,而後拿起身前的蛇皮便往前方接去,似乎真的有什麽東西落下來了!


    我揉了揉眼睛,明明是空無一物!


    可周文武此刻卻是對身前的蛇皮磕起頭來,我忍不住走到近前,低頭看去,那蛇皮仍舊是毫無異動,我終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周文武的手掌卻緊隨而至,捂住了我的嘴巴,而後從兜裏將那封玉遞給了我,示意我往眼前放去!


    他重新跪迴地麵,我手持封玉仍舊不屑,可就在此時,他身前的蛇皮忽然起了變化,這蛇皮本隻有二十公分左右,五尺來長,此刻卻是忽然朝四周伸縮開來,就想被人往四角拉伸,我終是止住心中不屑,急忙將那封玉放於眼前!


    下一刻,眼前的景象直讓我震驚無語,透過這已被鮮血浸透的封玉看去,我竟是清晰的看到了那伸縮的蛇皮,隻不過這蛇皮上,此刻卻是多了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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