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正好是周末。


    這個年代隻放一天假,相當於是單休。


    盡管以前當醫生也經常沒有太多休息時間。


    但是感覺不一樣。


    現在她就是名副其實的牛馬打工人。


    沈青染睡了一個懶覺。


    起來後,懶洋洋的把床單和被罩拆下來洗一洗。


    在院子裏,黑雲跟著秦大海在院子裏曬太陽。


    看著她在盆裏洗被單,晃著個大屁股就過來了。


    在盆邊饒了一圈,也不知道是不是成精了。


    提起自己的狗爪伸到沈青染的麵前。


    沈青染看著她黑溜溜的眼神,“你要我幫你洗腳?”


    看著黑雲大爺一樣的衝著她張嘴笑。


    沈青染無奈的打了一點水給它衝,黑乎乎的泥爪子。


    她前腳轉身放盆,後腳黑雲四個爪子已經踏進了洗衣盆。


    歡快的正在踩著被單。


    沈青染覺得此時有種使用童工的感覺。


    秦大海罵罵咧咧。


    “平時讓你幫老子踩被子你裝死,現在倒是勤快起來了。”


    黑雲把自己的立耳直接耷拉下來。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一人一狗合夥洗床單被子。


    結局就是狗累的吃了一大盆沈青染煮的肉和大骨頭,下午的時候睡得鼾聲如雷。


    原來狗打唿比人不逞多讓。


    嫌棄的秦大海給它拿了一個破破的小被子把它四腳朝天的肚皮蓋上。


    沈青染的心情特別的好,想起來要給沈母打電話。


    挎著準備去買菜的小籃子準頭去了通訊室。


    “同誌,我要打電話,這個是號碼。”


    小戰士憨厚的點頭,“嫂子,你等一下啊!”


    電話撥通。


    沈青染就衝著電話出聲。


    “財爺爺,我是沈家的青染啊,你能找我媽來接電話不?”


    對麵傳來一陣老人的聲音。


    “喲喂,是沈家妹兒說,你娘正在那大樹根腳底下跟那些娘娘們擺龍門陣叻。”


    “我幫你吼一哈嘛。”


    說著裏麵傳來渾厚的聲音。


    “張紅,你屋頭妹兒勒電話喲!”


    “來咯,來咯。”


    沈青染過了兩秒就聽到有些微微喘息的聲音。


    “染染?”


    沈青染聽著這陣親切的聲音,心裏暖洋洋的。


    “媽,你慢點走,跑那麽著急做什麽?“


    沈母樂嗬嗬的大嗓門笑著,“媽沒事,我知道你忙。”


    這種被浸潤到骨子裏的溫暖,讓深秋的寒冷都消散了許多。


    “媽,我找到工作了,在醫院上班。”


    “真的?哎喲喲,那可是太好了,我就說我女兒是厲害的,你爺爺知道,估計都要笑的合不攏嘴了。”


    沈青染眼睛彎成了小月牙,“媽,我也都走多少年了。”


    電話那頭,張紅爽朗的笑傳的旁邊人都聽到了。


    笑了一會,沈母又開口問道:“染染啊,朝夕的那事你知道不?”


    沈青染輕嗯了一聲,“知道。”


    她的心有些微微顫。


    沈母的聲音頓時小了很多,帶著幾分的憤恨。


    “昨天白天公安局的人來了,你二叔和二嬸哭的要死,後來跑來我這裏求情。”


    “說是讓小霍幫忙。”


    “媽你怎麽說的?”


    沈母立刻說道:“我怎麽能答應,我就說這事情我沒辦法,你爸出去做活了,我一個女人家做不了主。”


    “幫不了你忙就算了,爸和媽也不能拉你後腿。”


    沈青染的心就好像被丟進了溫泉,暖洋洋的舒服。


    想了一下,還是冷靜的把幾件沈朝夕的事情說了一遍。


    “媽,沈朝夕是害我沒害到,自食惡果。”


    沈母聽著,聲音揚高了幾分,方言都出來了。


    “勒個死妹兒,心硬是好毒喲!”


    罵完趕緊說,“染染,你聽媽的,絕對不能心軟,這個死丫頭,竟然敢欺負你,媽馬上就去死了老二家的。”


    “還好意思舔著臉讓我幫忙,我幫他個錘子!”


    “讓她蹲籬笆樁子,死丫頭。”


    “行了,閨女,媽不跟你說了,電話費多貴啊。我看到你二嬸了,看我不好好跟她說道說道。”


    沈青染還沒有反應過來,那頭的電話就掛了。


    好家夥,真是雷厲風行。


    不過,掛了電話,沈青染的心情更好了。


    上輩子父母不要自己,這輩子好像老天爺給他彌補了這樣的遺憾。


    買了不少的菜,沈青染還邀請了秦大海過來吃飯。


    畢竟過段時間要搬去外麵,打個招唿。


    秦大海一聽說她要搬走,頓時愁了。


    “那以後豈不是吃不到你煮的飯了?”


    “秦爺爺,我周末還迴來的。”


    秦大海擺著手,“不得行,我明天就看看,我搬你對麵去。”


    沈青染還以為老爺子是開玩笑的。


    後來才知道,秦大海從不開玩笑。


    ——


    周一。


    沈青染一早晨去了醫院,就和郝有乾一起去了軍區總院。


    他們兩個現在在秦醫生的手下做助手。


    有這個資格。


    去的時候,已經有不少的人了。


    秦向南和四個外籍的專家正在用英文交流。


    郝有乾一副聽天書的樣子,迴頭卻看見沈青染一副思索的樣子。


    “沈醫生,你聽得懂?”


    沈青染驚覺,原主的英語並不好,便搖頭,“沒有,在想別的事。”


    其實她是聽得懂的。


    對方討論的是手術已經確定的幾套方案。


    看著他們進入手術室裏。


    看著對方帶過來的先進的儀器,不得不說,還有有差距的。


    沈青染心裏的感觸最深。


    以後一定要多多推進這方麵,受製於人的感受太難了。


    就看王馨月這台手術,那些專家就是護士都是自帶的。


    哎。


    看著麻醉開始,王馨月陷入沉睡。


    頭蓋骨打開後,由經驗最豐富的那位醫生做著定位,切多少,怎麽切,這一步至關重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所有人屏住了唿吸看著對方。


    “剝離一半。”


    聽著對方的話,沈青染表情凝重。


    下麵才是最重要的。


    也是最難的部分,神經與血管的處理十分的複雜。


    但凡有一點差錯,就是天差地別。


    “no,這個沒辦法。”


    幾個專家麵麵相覷,他們好像遇到了難處。


    “秦,這根神經超出我們的預料,切除會有癱瘓風險,不切除就會有殘留。”


    沈青染看著眼前的選擇,不可能冒著癱瘓的風險,不然那樣活著的意義就不存在了。


    那就隻剩下一條路,殘留一部分。


    然後放療去對付。


    她記得國家的現在是有放療的。


    但是放療的設備,效果各方麵與未來肯定比不上。


    不過,這也是一種最優解。


    這一場手術做了八個小時。


    術後,有醫生提出明日想跟那些專家做些交流。


    卻被對方直接拒絕了。


    沈青染感慨了一下,國外的醫學發展一直都是領先的,特別的m國d國。


    這是日積月累許多代的人才能累積起來的底蘊。


    而我們正是缺少這些。


    看著這些國外的專家那種自帶的傲氣,真的就很氣人。


    可是就是有差距。


    他們技術封鎖,設備封鎖,根本就是不想共享。


    要不是因為王馨月一直都是他們的病人,恐怕也不會過來。


    一場手術做了一天,沈青染和郝有乾出了醫院,兩人都累癱了。


    “沈醫生一起吃飯?”


    沈青染剛想說,就看到迎麵走過來一個人。


    “陳警官?”


    陳警官一臉正氣,“沈醫生,你在呢?”


    “正好,我就不特意跑一趟了。”


    “陳警官是有什麽事?”


    陳警官語氣嚴肅。


    “沈朝夕的案子大概的情況已經確定了,我們已經把相關的資料遞了上去,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要坐牢的。”


    坐牢?


    “因為王馨月同誌沒死,但是受到了傷害,估計刑期在三年這樣。”


    三年,對沈朝夕來說也是個霹靂打擊了。


    “不過,沈朝夕那邊提出,想要見你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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