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皇宮六和塔之顛,一身白衣勝雪的男子,俊雅的五官上蒙了淺淺的不甘和悲傷,一雙甚是好看的鳳目輕顫著水霧輕輕地閉了起來,手中緊握著一枚龍紋的血玉扳指,玉色是極為純淨的暗紅色澤,光亮之處隱隱地透出了那雕刻的龍紋就仿若一隻騰雲駕霧的金龍那般活靈活現,叫人不由得暗自稱奇。

    那是曆代天元帝君即位的信物,亦是身份的象征。

    “父皇,你可真厲害啊,都已經是死人了竟然還和我玩了這麽陰險的一招,難道我就不是您的兒子嗎 ?”喃喃自語的音色出自男子的口中,寬大袖口下的手無力地低垂著,如同渾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一般,軟綿綿的。

    “父皇,您可知道,我辛辛苦苦地籌劃了五年,五年啊,我冒了天下之大不為就想為自己好好的博一個前程,可您知道嗎?每次看著您若無其事地喝下我悄悄伴下的毒,我的心中可是那樣的疼痛,然而你的眼中卻始終隻有大哥和二哥,您可知道我又是那樣的恨極了你。”

    複緩緩地睜開已是潮濕的眼眸,遙遙地,將堯陽城的繁華和景致盡收眼底,可是卻那樣的傷懷。

    “父皇,您服了五年的毒,我亦痛苦了五年,本以為,五年後我定然可以如預期般順利的登基,然後對天元勵精圖治,做個人人稱頌的好國君。我一直相信,我一定不會比大哥二哥差的,一定不會。”

    “君天寒。”冰冷的語氣威懾地從君天寒的後背傳來。

    君天寒臉上的神色突然緩了緩,帶了鄙夷的笑意迴過了身去,隻見君天烈冷冽地迎著他一步一步地走來,金杏的錦袍奪目耀眼,渾身仿佛淡淡的光暈籠罩著,威嚴至尊。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君天寒的話音一落下,身體便拙咧了一下,忍不住晃了晃,差點摔倒。

    穩穩地立住身影,一偏頭輕輕地吐了口血紅色的痰液,眸光譏誚地看著君天烈因為憤怒而青筋暴怒地拳頭。

    “怎麽著?你現在手握了父皇生前就悄悄給你下了的即位遺詔,是想來教訓我嗎?”

    “你還知道他是父皇,你還知道他是父皇嗎?!”君天烈逼退眼中濺起的霧氣,咬牙切齒地道。

    “我當然知道他是父皇。”君天寒涼薄地說道:“我如果有多愛父皇,同樣的亦就有多恨父皇,是的,我現在依然恨他,恨他怎麽可以如此對我,怎麽可以?!”

    不經意的,君天寒的眼淚竟然越過了眼框輕易地就掉落了下來。

    “父皇還要怎麽對你?從你第一次給給父皇下毒的那一刻,父皇就已經知道了,可父皇他還硬是喝下了他兒子親自下的毒,喝了整整五年,這五年裏你可知道父皇的心又是怎樣的慘淡和淒涼?你是他的親兒子,滴滴親的親兒子啊,你怎麽可以如此狠絕的對他?你知不知道,父皇很多次都那麽傷心地問起我,是不是因為他不是一個好父親,所以他的兒子們才這麽的冷淡他?你,你真的是傷透了父皇的心,你又知不知道?”

    君天烈說到一半,聲色就突然地哽住了,深深地噓了口氣。

    “就算是這一次,他都希望你能夠就此收手,可是你終究是讓他太失望了。你又可知道?他在昏迷中死去時那種對於親情的絕望和悲哀?你如果嚐過這種錐心的痛苦,你就會明白再也沒有什麽可以比這樣的狠絕更讓人失去求生的欲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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