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沛夫婦看著平時伶牙利嘴的女兒,今天也不知道怎麽的,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又怕柴家人多想,忙不迭的趕著幫忙解釋。


    “小筠這孩子,是太喜歡禹森送的這個款,所以高興傻了。”夏媽媽笑得溫柔賢淑,讓人無法懷疑她說的話,“其實她對這些不看重的,以後小兩口過日子,其他那些都是次要的,和睦恩愛是最重要。”


    柴老爺子喜歡聽這話,就著夏媽媽的話,語重心長的又敲打了柴禹森幾句。


    柴禹森全都耐心聽進心裏。


    眼前這一幕,他盼了兩輩子,終於實現了。


    柴家和夏家,就該是一家人,有他們祖家什麽事!


    酒足飯飽,柴元鑫出去抽煙,小叔柴家琛慢一步跟了過去。


    柴禹森不想讓小叔有任何見縫插針的機會,於是拉上夏筠,故意借著夏筠想吃冰淇淋為借口,一起離席。


    “我哪有想吃冰淇淋……”一出來,夏筠就忍不住小聲嘀咕。


    柴禹森迴過頭,“其實是我想吃,但如果我說出來,肯定會被他們集體阻止。你就不一樣,你麵子大。”


    夏筠不理會他的揶揄,板起麵孔,鄭重其事地說道:“醫生說了,為了你的骨頭能好好恢複,你不能吃冷的!”


    說著就把人往迴拽。


    柴禹森沒想到夏筠會對他的事這麽上心,他隨口撒個謊,她也能想到點子上去,他的心頭不禁淌過一股暖流。


    “好了別鬧。”柴禹森捉緊她的手,“長輩們聊的東西我們插不進去話,就不要進去了。走動走動,幫助消食。”


    這個理由,夏筠欣然接受了,但她生理上的畏懼感,讓她還是不太習慣被柴禹森牽著走。


    借說要上個洗手間為由,夏筠溜了。


    柴禹森也正好要去阻攔柴家琛對柴元鑫的荼毒,在夏筠離開後,他立馬就在不遠處的觀景台上找到了抽煙的柴元鑫。


    柴家琛果然在柴元鑫身邊,兩人有說有笑的,似乎聊的很開心。


    “禹森。”柴元鑫最先發現柴禹森的身影,衝他揮了揮手。


    見到柴禹森過來礙事,柴家琛心裏多少有點不爽。


    上迴在醫院,他就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眼下他來打岔,他的計劃怕是又不能順利實現。


    於是柴家琛拎出夏筠來說事,“你這剛訂婚,正是甜如蜜的時候,怎麽舍得丟下未婚妻出來?”


    “哪有小叔說的這麽誇張。”柴禹森故意裝出不太在意夏筠的樣子,“我隻是覺得終於完成了一項重要的人生任務而已。”


    “你是完成了,你哥可還沒有。”柴家琛笑道,“你上次說要給你哥介紹,也沒見你有動作啊?”


    柴元鑫聞言,也笑著朝弟弟看過來,“怎麽?夏筠有還沒結婚的好姐妹?”


    “當然有,不過牽線搭橋這種事不能胡來,不管我給你介紹什麽人,她起碼都得先過了我這一關。”


    柴禹森話裏藏著話,柴元鑫心裏沒鬼,聽不出來;可柴家琛卻驀地心裏一閃。


    難道這小子知道什麽了?


    不可能啊,柳嬌那麽缺錢,她沒理由出賣他們的計劃。


    這件事到現在也就隻有他們兩個謀劃者知道,柴禹森不可能知情。


    或許是想多了……柴家琛自我安慰著。


    柴元鑫一支煙抽完,覺得自己身為柴家長子,在訂婚宴這麽重要的場合,不適宜離席太久,便準備迴去。


    柴家琛不想計劃操之過急,也沒有再多話。


    唯有柴禹森借著要等夏筠的機會,在外邊多待了一會兒。


    夜風習習,吹散了酒氣,柴禹森格外清醒。


    都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現在摸不到柴家琛的底牌,但柴家琛棋子的底細,他還是有能力探到的。


    柴禹森拿出手機,給自己合作過的私家偵探發信息,請他幫忙把柳嬌這個人物挖出來。


    .


    訂婚宴過後,柴禹森的生活重心一是重新布置家裏,二是重新給ls俱樂部製定新規劃。


    除此之外,柴老爺子還強製要求柴禹森參與集團的管理事務,往後他得像父親和兄長一樣,每天都到公司報道,並準時參加高層會議。


    對於柴老爺子的安排,眾人都沒有異議,畢竟柴禹森本來就是柴家的一員,大家也都知道柴老爺子心裏一直是給他留著位置的,所以對於柴禹森的迴歸,家裏人更多的是高興。


    唯獨柴家琛覺得膈應。


    當初他迴來怎麽不見一上來就加入高層會議?


    他柴禹森懂什麽?


    他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職籃運動員,明白什麽叫做公司管理嗎?


    一個高中沒畢業的毛頭小子,一迴歸就和他平起平坐……


    過去那麽多年,他都不把柴家這麽大塊金子放在眼裏,柴老爺子竟然也不跟他生氣!!!


    這一天,柴家琛都不怎麽在狀態,下班後,他準時離開公司,和員工說是身體不舒服,實際上他開車在城裏繞了小半圈,然後開到了老城區的一片紅燈區外。


    柴家琛從車上拿出一副平光眼鏡,以及一頂黑色的鴨舌帽,戴好。


    再取出備用的休閑衣褲,迅速完成了換裝。


    在紅燈區不明顯的光線下,即便是熟人迎麵走來,也不一定能認出換裝後的柴家琛。


    他走下車,徑直往一間叫做“追憶”的小發廊去。


    小發廊裏開著玫紅色的燈,光線曖昧而詭異。其中有一顆小燈珠大概是接觸不良,閃閃爍爍的,晃眼得很。


    “一顆燈泡才多少錢,也不換掉。”柴家琛說著從錢包裏抽出幾張紅色的老人頭,放在鏡子前。


    後麵慢悠悠的走出來一個女人,身上穿著廉價的假皮質的皮裙,整個人瘦得快要脫相,但盡管如此,還是能看出,她出挑的長相。


    女人二十六七歲的樣子,身高168,因為瘦,所以顯得她更高。


    這就是柳嬌。


    柳嬌是柴家琛母親朋友的女兒,當初,柳家遭難,柳嬌的媽媽求到柴家琛母親麵前來,找她借15萬。


    柴家琛的媽是個揮金如土的女人,過慣了嬌貴日子,一點不想委屈自己,所以她手上基本上就攢不住什麽錢。


    雖然手頭沒有,但柴家琛的媽多少還是憑本事吸引住了一些男人。


    除了柴老爺子,她還和其他男人有往來。


    但當時柳嬌母親是一點辦法和門路都沒有了,她隻能指望這個朋友幫幫忙。


    柴家琛的媽沒有立馬拒絕柳嬌母親,她確實找了柴老爺子和其他男人,想要問他們多少要一點。


    可那段時間,剛好是全球金融危機時刻,男人們要麽資金被套,要麽生意失敗、心情灰暗,要麽在為即將到來的危機而焦頭爛額的籌措,誰都沒有心情理會這個貪婪的女人。


    於是柴家琛的媽一分錢都沒有要到!


    她生氣,連帶著看柳嬌母親也覺得厭惡。


    兩人吵了一架,柳嬌母親走了。


    等到再後來,柴家琛就聽說,柳嬌他爸媽雙雙跳樓自殺,而柳嬌和她弟弟則被分別送到了親戚家撫養。


    柴家琛的媽貪歸貪,可並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


    得知朋友最終落得這樣的下場,心裏還是有一絲虧欠。


    她去找了撫養柳嬌姐弟的親戚,卻沒想到又聽說一個噩耗——柳嬌被人賣了,賣到那些討不到媳婦的大山裏,給人家當傳宗接代的工具。


    同為女人,柴家琛的媽很是厭惡這種事!


    加上她那會兒手上剛有點錢,她便花了十幾萬去周旋,可算是把柳嬌買迴來了。


    然而,柳嬌已經被折磨過,人不人,鬼不鬼的,精神似乎有問題。


    柴家琛的媽拉扯自己兒子都已經嫌夠累的,不想再加個拖油瓶女孩,便把柳嬌送去自己以前認識的一個老板娘那裏當理發學徒,還給柳嬌交了幾千塊的學費。


    柴家琛記得母親當時的原話,“我以前算是欠她媽15萬,現在為了救她,砸進去17萬,這筆帳就算扯清了。至於她以後……就自生自滅吧,我又不是菩薩,管不了那麽多。”


    那時的柴家琛剛剛成年,他見過柳嬌幾次,很是同情這個女孩子。


    她長得不俗,如果不是命運不濟,根本不用吃這麽多苦。


    柴家琛反過來再想想自己——他生得也很出眾,清朗俊逸,身材挺拔。可就因為他是私生子,他的親生父親就不願意承認他這個兒子!


    後來,柴家琛失去了母親,通過和柴老爺子做親子鑒定確認血緣關係後,終於被柴老爺子所接納。


    有了錢的柴家琛,第一時間就想去幫助柳嬌。


    他也說不清自己對柳嬌究竟是什麽感情,也許那叫做同病相憐。


    柴家琛找到柳嬌的那天,柳嬌剛剛接待完一個體重兩百斤的客人。


    對方在她身上留下了道道紅痕,柳嬌累得一身大汗,嬌弱的躺在她理發師師父留給她的發廊內室裏,像一隻剛剛從水裏爬出來的鳥。


    她大部分白皙的肌膚裸露著,身上隻蓋了一塊洗得看不出原色的毛巾毯。


    女孩的胸口一起一伏,濕發黏在臉上,整個畫麵色氣滿滿。


    “一百塊一次,做嗎。做的話你去前麵等等,我洗個澡。”柳嬌看都沒有仔細看來人的臉,熟稔而寡情的介紹著自己的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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