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權衡,祖恆還是決定讓農風為他自己的冒失舉動買單。


    “兄弟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其中有些誤會,晚點我再和你細說。我和小筠先迴車上等你。”


    農風萬萬沒想到祖恆會當眾打他的臉,一瞬間,他隻覺得有一盆冷水迎頭澆下,潑得他近乎窒息。


    隊友們熟知農風的脾氣,怕他下不來台,忙嘻嘻哈哈勾肩搭背的說:“咱們先去慶祝,看看新老板為我們準備了多豐盛的慶功宴!”


    不知情的隊友沒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卻正好一腳踩中了農風的尾巴,他的臉黑得像剛從墨汁裏撈出來似的。


    農風緊捏著獎杯,想把這燙手的山芋給砸個粉碎!


    可他不能。


    教練的話如雷貫耳,家裏的長輩還等著他每個月寄錢迴去……


    最終,農風被隊友拉走,而祖恆也在散場後,抱歉的衝夏筠笑了笑。


    “我發小愛開玩笑,你沒嚇到吧?”


    夏筠搖搖頭,“你要和他們一塊兒去慶功宴嗎?”


    “不了,”祖恆迴頭看了一眼農風的背影,“晚點我再找機會單獨為他慶功。”


    “既然祖少爺沒有別的安排,那我就接我女朋友去參加我們俱樂部的慶功宴了。”柴禹森忽然從二人後方走來,似笑非笑的說道。


    夏筠如同驚弓之鳥似的望了過去,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柴禹森堵了迴去,“難怪有些事情非要急著昨晚去辦,原來是今天約了老朋友。以後見朋友可以捎上我一起,我還能負責吃飯買單。”


    這已經不是柴禹森第一次出來截胡了,祖恆討厭他,所以他隻在意夏筠是不是真的自願要跟他走。


    而夏筠在對上祖恆目光的那一刹那想到的是,如果她兩邊都不挨著,說不定祖恆還有僥幸心理,到時候這個局繼續變成三人纏鬥,很難說結局會不會和上輩子一樣複雜。


    與其如此,還不如她現在先選一個,也好讓祖恆徹底退出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至於選誰……


    夏筠低眼看了看被柴禹森牽著的手,她好像也沒有掙紮的機會。


    “那……我就過去蹭飯了,你迴去的路上小心點。”夏筠盡量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自然些。


    大局已定,祖恆再勉強留下也是尷尬,他從容的和夏筠道了別,獨自黯然離開。


    他一走,夏筠就做好了迎接柴禹森冷嘲熱諷的準備,然而,她聽到的卻是——


    “其實沒什麽慶功宴。”


    “不過贏了高校隊而已,慶祝什麽慶祝?要上天嗎?本來就是打著玩的友誼賽,就算超出對手100分,也不值得驕傲。”


    “更何況,以農風為首的幾人還在比賽中有意肢體攻擊對手,簡直在給ls的招牌上抹泥巴,我不讓球隊經理訓他們已經算是客氣的了,還想讓我掏錢請吃飯?就算錢多到口袋裝不下也不請,絕對不請。”


    柴禹森背地裏偷偷訓隊員的樣子,讓夏筠莫名聯想起了高中時期的班主任。


    她看呆了。


    這還是那個高冷又暴躁的柴禹森嗎!?


    “不過你想吃什麽,晚上我們去吃。我們自己去,不帶這群混小子。”柴禹森不忿的又瞄了一眼球場。


    球場已經空蕩蕩了,隻有少數幾個體育館內的工作人員在收拾。


    想起農風剛剛在場上的表現,饒是柴禹森重活一迴,已經無比寬容大度,可農風自己不爭氣,就不能怪他看不上他。


    夏筠循著柴禹森的目光,也想起了農風,不由得順勢問道:“你是在為那個有點野蠻的9號生氣?”


    “你也看出來他野蠻了?”柴禹森牽著夏筠往外走,邊走邊說道。


    夏筠抿了抿唇,“以前你們同在隊裏的時候,是不是關係不好?”


    “我對誰都一樣,有什麽好不好的。至於他是怎麽想的,那你得去問他。”柴禹森的態度微微冷了幾分。


    聽他這麽說,夏筠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到底一條人命呢,無論農風後來的死是否和柴禹森有關,她都不希望再看到祖恆誤會柴禹森了。


    “我覺得像他這樣脾氣暴躁的人,遲早會栽在他自己手上,你要是不喜歡,少理他就是,犯不著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生氣,你說呢?”


    柴禹森隱約感覺夏筠是在替農風說話,陡然鬆開了她的手。


    “我忽然想起還有事情要去一趟公司。你自己先迴去吧。”


    盡管心情陰鬱,可柴禹森仍舊堅持送了夏筠上車,並默默記下了車牌號。


    等真的看著夏筠乘車遠去,柴禹森心頭又浮出了缺失感。


    他不是真的想和她生氣,隻是惱怒於她什麽都不知道,卻還要替別人開脫。


    如果不是農風做了齷齪的小動作,他何至於永遠告別籃壇?!


    盡管膝蓋已經不再時時刻刻疼了,可他終身無法再進行劇烈運動,而且每逢變天換季,膝蓋外皮就癢的鑽心,而內裏骨頭卻疼得令人發抖……


    這些無妄之災,都是農風那個小人所為!


    而他最心疼的女人,不該為那樣的小人浪費心神!


    過了好一會兒,柴禹森才慢慢將心頭的怒火壓下去。


    上輩子,他收購了俱樂部之後,收集了農風的斑斑劣跡,將農風從俱樂部裏踢了出去。農風自離開籃壇,人生就開始走下坡路,幾年間輾轉換了幾個健身房,又當過兒童籃球興趣班的老師,但他天生傲骨,不懂得與人為善,最終不知道得罪了哪家暴躁的主,年紀輕輕就被一場離奇車禍撞得當場喪命。


    雖然恨,但柴禹森已經不打算這輩子報複農風了。


    隻要他好好打球,他的確能在籃壇創下佳績。


    但如果農風繼續無下限作死,那他也絕不當聖父。


    正如夏筠方才所說,惡人自有惡人磨。農風這樣的角色,就還是交給社會大學來調教吧。


    這天傍晚,越城忽然刮起了一陣冷風。


    柴禹森的膝蓋造反似的疼,疼得一貫忍耐力過人的他滿背冷汗,臉色虛白。


    保姆最先發現二少爺的不對勁,立馬通知了柴老爺子。


    柴老爺子原本在試著不依靠輪椅,練習拄拐走路,結果一聽說孫兒的舊疾複發,又重重跌迴了輪椅上。


    “還愣著幹什麽!快打電話給醫生!讓醫生上門做理療啊!”柴老爺子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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