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雪看出他的心事,輕聲道:“青陽,你……”


    “郡主不必擔心。”青陽淡淡一笑,“無論我是誰,這都改變不了什麽。倒是這些人的行動,不能不防。”


    “既如此,”蕭禹沉吟道,“就按你說的辦。不過要記住,一切以安全為重。若發現有異常,立刻收手。”


    “是。”


    正說著,外麵又傳來腳步聲。慕白快步進來:“陛下,又有消息。那些細作似乎在打探一個人。”


    “誰?”


    “一個叫‘楓葉’的人。”慕白壓低聲音,“他們在找二十年前,跟隨長公主的一個叫‘楓葉’的人。”


    這個名字讓葉南雪心頭一震:“楓葉?”她曾在鏡月城的時候聽說過這個名字。


    “怎麽了?”蕭禹察覺她的異樣。


    “這個名字……”葉南雪看向青陽,“是不是……”


    青陽點頭:“是長公主身邊最信任的侍女,也是……是照顧我長大的人。”


    “她現在在哪?”蕭禹問。


    “已經過世了。”青陽聲音低沉,“十年前就去世了。”


    葉南雪卻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他們為什麽要找一個已經過世的人?除非……”


    “除非她知道些什麽。”蕭禹接過話頭,“而這個秘密,可能就藏在那些老宅裏。”


    青陽突然想起什麽:“郡主,還記得長公主當年最常去的那個院子嗎?就是種滿紅楓的那個。”


    “記得。”葉南雪有些慌亂的點頭,“每到秋天,滿院子的楓葉都是紅的。”


    “楓葉姑姑最喜歡那個院子。”青陽意味深長地說,“她總說,有些東西,就該藏在最顯眼的地方。”


    蕭禹眼前一亮:“你是說……”


    “或許,我們該去那個院子看看。”青陽道,“既然胡律達在找楓葉姑姑,那院子裏一定有些什麽。”


    他突然想起那個院子的布局:“對了,楓葉姑姑的住處就在後院的偏房。那裏……好像一直鎖著。”


    “就從這裏開始吧。”蕭禹做出決定,“讓那些細作以為我們發現了什麽,引他們來查。到時候……”


    “到時候就能看出他們到底想要什麽。”青陽接道。


    一個局,就這樣悄然布下。而在這局中,究竟誰才是真正的獵人,誰又是獵物?


    夜色漸深,紅楓小院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寂靜。沒人知道,這裏即將成為一場博弈的中心。


    而青陽站在窗前,看著院中飄落的楓葉,突然想起楓葉姑姑生前常說的一句話:


    “當落葉歸根時,一切就會真相大白。”


    ……


    夜深了,紅楓院中卻還亮著燈。


    蕭禹和葉南雪、青陽一起,仔細搜尋著楓葉當年住過的偏房。屋子雖然十幾年沒人居住,卻一直有人打掃,顯得幹淨整潔。


    “這是……”葉南雪突然在角落裏發現一個雕花小匣,“青陽,你看這個。”


    青陽接過小匣,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是楓葉姑姑的東西。”


    “能打開嗎?”蕭禹問。


    “這鎖……”青陽仔細觀察,“有些特別。好像不是用鑰匙開的。”


    葉南雪湊近看了看:“這圖案……像是一片楓葉?”


    “對。”青陽點頭,“而且這楓葉的紋路很特別,我從未見過這樣的……”


    話未說完,他突然想起什麽,快步走到屋角的一個老櫃子前。那是楓葉生前常用的梳妝台,上麵雕刻著繁複的花紋。


    “在找什麽?”蕭禹問。


    “記得小時候,”青陽一邊尋找一邊道,“楓葉姑姑總是對著這麵妝台發呆。她說,有些東西要用心去看……”


    他的手指輕輕劃過那些雕花,突然在一處停了下來:“找到了。”


    隻見妝台的一角,隱藏著一片雕刻精美的木製楓葉。那紋路,與匣子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這是……鑰匙?”葉南雪驚訝道。


    青陽小心地取下那片木葉,果然嚴絲合縫地嵌入匣子的鎖孔。隨著“哢噠”一聲,匣子應聲而開。


    裏麵,是一疊泛黃的信箋,還有一個更小的錦盒。


    “先看信吧。”蕭禹道。


    青陽取出最上麵的一封,展開來看:


    ”楓葉:


    皇子已安頓好,望你照料周全。此事除你我,不可再讓第三人知曉。待到落葉歸根之日,一切自會明了。


    明月”


    “明月?”葉南雪輕聲道,“是母親的字跡。”


    她曾在鏡月城見到過建安長公主寫的字跡。


    青陽繼續往下看,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蕭禹見狀,輕聲問:“怎麽了?”


    “這些信……”青陽聲音有些沙啞,“都是關於一個孩子的。說他……”


    話未說完,外麵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三人立刻警覺起來。


    “有人!”蕭禹低聲道。


    青陽迅速將信件收好:“應該是那些細作。”


    “放出消息果然有用。”蕭禹冷笑,“他們這麽快就找來了。”


    “現在怎麽辦?”葉南雪問。


    “先別驚動他們。”青陽將匣子重新鎖好,“讓他們以為我們什麽都沒發現。”


    蕭禹點頭:“這樣反而能讓他們放鬆警惕。不過這些信……”


    “我來保管。”青陽將信件和錦盒小心收好,“等迴去再細看。”


    三人悄悄離開偏房,裝作隻是例行檢查的樣子。果然,在院牆的陰影處,幾道人影一閃而過。


    迴到宮中,蕭禹立刻吩咐道:“江尋,讓人盯著那些細作,看他們接下來有什麽動作。”


    “是。”


    待人都退下,葉南雪才問:“青陽,那封信上說的皇子……”


    “應該說的就是我。”青陽輕聲道,“可是為什麽……長公主從未提起過。”


    蕭禹看著他苦苦思索的樣子,柔聲道:“也許,她是在保護你。”


    “青陽。”葉南雪突然叫住轉身欲走的青陽,“無論你是誰,對我來說,你永遠都是青陽。”


    青陽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溫暖:“郡主放心,我永遠都是長公主府上的青陽。”


    夜越發深了,月光透過窗欞, 而此時的青陽,獨自站在自己的院子裏,看著滿地的月光,心中五味雜陳。那些漸漸浮出水麵的真相,究竟會將他引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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