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動作和力道,與殺生丸如出一轍,一看就能看出殺生丸是跟誰學的。


    好不容易止住血,達伸舌頭舔爪子上的傷口,鬥牙王蹲著教訓蠢兒子:“摩羅丸,我不是說過了嗎,你沒法使用妖力,來路不明的東西不要觸碰。”


    “嗷,”達乖乖點頭,“它好鋒利,豹貓都沒能咬破我的皮毛。”


    雖然是低階豹貓,隻有一點腦子的那種。


    “不一樣,這把刀連茨木童子的手臂都能斬斷,雖然被怨氣纏繞,但不損耗它本身的鋒利。”


    茨木童子之名,達還是知道的,也是一位大妖怪,據說能與父親打得你來我往的大妖怪。


    連這等大妖的手臂都能斬斷,更別說自己這個小爪子了。


    “差不多夠了,”刀刀齋頂著一頭包,從地上拾起刀,裂紋處泛著血紅色,十分均勻,連沒有被血淋到的地方都有血色,“這樣也好,不用考慮用什麽材料了,小殿下,你喜歡這把刀嗎。”


    達:“喜歡啊。”


    不喜歡他帶迴來做什麽。


    刀刀齋看向鬥牙王,鬥牙王嚴肅道:“需要什麽?”


    刀刀齋:“老爺,您腰間的兩把刀是用您的牙鑄造的,犬妖的牙本身就是極為珍稀的材料,不損靈識,不磨損其鋒利,隻需要小殿下的牙。”


    鬥牙王和小兒子對上眼:“我的不可以嗎。”


    刀刀齋搖搖頭:“這是小殿下的刀,自然要小殿下的牙,而且這把刀吸收了殿下的血,重鑄起來事半功倍,說不定能更進一步。”


    自己的牙,達耳朵豎起,看向放在桌前的鐵碎牙,不等鬥牙王反應,張口就咬。


    嘎嘣一聲,一顆混著鮮血的牙吐在桌麵上:“這顆牙可以嗎?”


    “摩羅丸!”鬥牙王被眼前的白犬氣到了,抬手把白犬摁在腿上揍:“鐵碎牙是能咬的嗎?小心被鐵碎牙反擊,割掉你的腦袋!”


    達被揍得嗷嗷直叫,嘴裏還不服氣的反駁:“嗷嗷——父親,你胡說,鐵碎牙才不會傷害我!”


    “不會傷害你,誰說的,老子說的嗎?”鬥牙王氣消了。


    達汪的一聲哭出來:“哇——鐵碎牙說的,兄長救命,父親要打死我了!”


    被狠狠的揍了一頓,尾巴耷拉在腿間,耳朵壓低成飛機耳。


    鬥牙王生氣歸生氣,還是收了力。


    像鐵碎牙和天生牙這樣生來有靈的寶刀,雖然化形更為艱難,但在作為刀的時候,就有自保能力,並且會擇主,沒得到承認的妖怪想要揮舞它們,首先會被刀所傷。


    他看著摩羅丸咬上去那一刻,心跳都快停了。


    雖然知道幼子早晚會死,但死在麵前,並且還是被自己的牙刃所傷,他真的會氣死,沒臉見淩月仙姬。


    達壓著鬼切,趴在一旁嗯嗯唧唧。


    刀刀齋看著主君教訓完孩子,又看了眼旁邊安靜的鐵碎牙。


    小聲道:“不要隨便慫恿小狗啊。”


    鐵碎牙不服氣的震鳴了一聲,在鬥牙王奇怪的迴頭時,又安靜了。


    在鬥牙王迴頭後,刀刀齋:“小心被發現,鬥牙王把你碎了,我可沒辦法。”


    鐵碎牙不動了。


    慫恿無知幼犬做危險事,身為父親的鬥牙王,會生氣的吧。


    刀刀齋把達的乳牙用布包裹起來:“那我就把刀帶走了。”


    鬥牙王拎著不服氣的小崽子:“行,摩羅丸,乖乖認錯!”


    “嗚嗚嗚——”達的臉上寫著不服。


    “你小子越大越不聽話。”嘴上這樣說,表情沒有半分嫌棄,反而有點欣慰。


    不受管教,敢對自己齜牙的幼崽,才是合格的犬妖幼崽。


    但敢齜牙,也要做好挨揍的準備。


    不服氣的達,又被父親摁在腿上一頓揍。


    這下不服都不行了,渾身疼,沒力氣了,倔種毛都耷拉下來了。


    殺生丸看到把頭埋在窩裏,半截身子留在窩外的達,戳了戳毛茸茸的屁股:“摩羅丸?”


    麻木的尾巴根被戳了一下,刺痛讓達跳起來:“嗷嗚嗚——”


    刀被送迴來,已經是兩個星期以後了,整把刀煥然一新,和之前完全不一樣,刀鞘換成新的,隱約間還能看見之前刀鞘上的花紋,就是用了新的木材,一比一複原。


    鬥牙王:“刀鞘是樸仙翁的樹幹做的?”


    刀刀齋揣手點頭:“雖然是人類的刀重鍛,不過能吸收摩羅丸殿下的血,而且融入了乳牙,如同摩羅丸的血肉般,不會破壞平衡。”


    鬥牙王的眉間稍微舒緩了點,雖然是把人類的刀,沒有妖刀威力那麽大,但好歹是把利器,充當武器也夠了。


    “要給它重新取個名字嗎?”鬥牙王看向腿邊的達。


    刀刀齋:“樸仙翁說這把刀叫‘犬生刃’也不錯。”


    因白犬血肉而重生的刀。


    達搖搖頭:“它有名字,不改。”


    改什麽改,他好不容易記住刀叫鬼切。


    “行吧,反正是你的刀,你自己決定,”鬥牙王將刀鞘綁在達身側,頭一轉就能把刀拔出來。


    刀身的裂紋消失,刀尖泛著寒意,還有全新的刀鞘,和之前的那把刀一比,就跟兩把刀一樣。


    達隱隱有種感覺,這把就是他的刀。


    身負太刀,達屁顛屁顛去找殺生丸,讓他帶自己訓練。


    實際就是想試試刀。


    殺生丸見他難得如此熱心訓練,也如他所願。


    刀身鋒利,配合上達的速度和隱匿,基本敵妖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失去性命。


    殺生丸指導達如何用刀,什麽角度劈砍,對刀傷害小,但攻擊又強。


    隨手撿起一把刀,一擊斬斷三隻妖怪的腦袋,妖氣如同光刃般,從刀身上蔓延,哢嚓一聲,妖死了,隨手撿來的刀也碎了。


    幹脆利落的斬擊,平平無奇的刀在他手上,仿佛神器般鋒利。


    這一刻,達十分想要擁有人形。


    刀碎了,殺生丸並不意外,將碎刀丟在一旁,淡然道:“走吧。”


    “哥,你沒有讓刀刀齋打一把刀嗎?”達小跑跟上去。


    “不需要,”殺生丸冷冷道。


    “哦哦哦,說起來父親的刀以後會給哥吧,”達點點頭,“鐵碎牙好吵,叢雲牙太安靜,天生牙倒是挺溫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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