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腦子裏,這個等式已經形成。


    於是那雙手稍稍用力的捏住後脖頸時,達隻覺得安心,而非恐懼。


    見狀,淩月仙姬卻悠悠歎了口氣:“和殺生丸完全不一樣,汝到底像誰啊。”


    殺生丸要是被這樣捏起來,早就不顧是不是母親,瘋狂掙紮了,他從小就充滿不羈和野性。


    摩羅丸不同,或許是生來共存的兩股力量,讓他的身體非常不好,長時間陷入沉睡以求自保,所以他麵對兄長殺生丸的玩弄,母親的提拎,從來沒有反抗的意思。


    這對於犬妖一族來說,卻不是好事。


    犬妖一族的子嗣可以輕狂,可以高傲,唯獨不能如同家犬般任妖戲弄。


    若是身體好一點,淩月仙姬一定會無情的將他丟進小妖群。


    但偏偏他太弱了,血肉又太美味,飽含妖力和靈力,若不是自己的孩子,她也想將其吞噬。


    這樣的孩子,別說丟進小妖群,恐怕不管他,他早晚有一天會被自己的力量撐破。


    正是因為這樣一天早晚會來,淩月仙姬和鬥牙王對這個遲早會失去的孩子,抱著一種寵溺,卻不重視的心態。


    活著的時候會保護他,若是死了,也隻會歎息一句命該如此。


    自從妖醫確認沒辦法救治後,生與死,這對父母也無能為力了,若是將其送往陰陽師手裏,或許第三股力量能平衡這兩股力量。


    提出這個可能的妖醫,當場就被撕碎了,不僅如此,其身體還被家臣吞噬。


    蠢貨,竟然提出將大妖子嗣送到陰陽師手裏?如此屈辱之事,還不如讓他死去。


    犬妖的子嗣少,不用互相殘殺,爭取活下來的機會,但也不會同意如此屈辱的苟延殘喘的活法。


    淩月仙姬將達拎迴窩裏,“努力活下來吧,長大點,或許有別的辦法。”


    比如尋找順眼的陰陽師或者神道,與之達成平等契約,為信任的強者效命,與為了苟延殘喘臣服於陰陽師,不一樣。


    達在熟悉的氣息包裹中,迷迷糊糊睡去,如果能說話,他一定會迴答,當然,他會努力活下去。


    他到現在還不會說話,連爬都費勁,但卻牢記一點,一定要活下去,至少活到成年,有人在等他迴家。


    記憶中的場景被遮上了一層迷霧。


    身體裏兩股力量在撕扯,糾纏,隨著時間變化,慢慢的各占一地,達成了相對和平。


    達也在第五十年,慢慢的站起來,如同幼崽般能跑能跳,也多了點屬於妖怪的血性。


    妖醫檢查後告訴鬥牙王,此子身體裏的力量隻是平衡,卻未消失,並且還在增長,若有第三者的力量加入,或許會形成最佳平衡,而非兩者爭搶。


    這位妖醫的話委婉了許多。


    這一年,西國大殿下殺生丸化為人形,力量增長恐怖,已經不是普通妖怪能對付的,哪怕是西國將領,對上他也要全力以赴。


    這僅僅是幼年期的犬妖,西國將領們又驚又喜又是慶幸。


    還好這等天賦出現在西國,並且還是下一代犬王。


    同年,鬥牙王以犬王之名,召集天下鑄刀匠,以打造一把兼具妖力與靈力的刀。


    並且不能隻是蘊含,而是要二者力量平衡,並且相互融合使用,再不濟也要能幫助其主平衡身體內的力量。


    如此刀劍從未聽聞,無論是人還是妖,紛紛奔赴此次盛宴,但遺憾的是,三年後,此刀未成。


    一位參加了盛宴的人類刀匠在臨終前,與弟子講述這場盛宴,在弟子問道這場盛宴為何出現時。


    年邁的老者歎息道:“西國犬王幼子,集世間靈氣,身負妖力與靈力,乃天地之奇跡,可惜天地愛之甚過,試圖召迴其子,犬王欲留下幼子,令我等鍛刀鑄劍,以維持平衡,可惜我等不才,均以失敗告終。”


    巫女與妖怪的子嗣,或許會有兩者力量,但多是一強一弱,未來發展也是選其一發展,另一股力量會遏製或者封印。


    兩者共同發展是不可能的事,不說平衡,兩道力量隻要稍微靠近點,就可能產生爭搶,從而損傷其主肉體。


    強如安倍晴明,母為九尾妖狐,父為強大的陰陽師,他繼承了母親的妖力和父親的靈力,也在選擇成人後,封印妖力。


    但達不行,摩羅丸是純正的妖怪,無論封印任何一方,另一股力量都會瞬間暴增,占據地盤,很可能爆體而亡,所以目前平衡,反而是最好不過。


    為幼子打造的刀劍未成,但鬥牙王卻以自己的犬牙,打造了兩把妖刀。


    以靈力為基礎打造的“不殺之刃”——天生牙,可斬殺冥界使者,令逝者返生,機會隻有一次,此刀隻能複活,不能殺生。


    以妖力為基礎打造的鐵碎牙,注入妖力可變化為牙刃,攻擊性極強,一擊可摧毀千軍萬馬,能幫助宿主控製妖力,也可以吸收敵人的力量增強自身。


    兩把都是好刀,加上鬥牙王本身持有的上古魔劍——叢雲牙。


    鍛造兩把寶刀的妖怪刀匠——刀刀齋,成為鬥牙王家臣,被劃入鬥牙王的保護範圍,哪怕無數妖怪垂涎,也沒妖敢對刀刀齋動手。


    一犬持有三把寶刀,還擁有一位名刀匠,鬥牙王的運氣,真是令妖嫉妒不已啊。


    遺憾的是,召集刀匠的目的並未達成,無論是天生牙還是鐵碎牙,都無法解決達現在的問題。


    兩把牙刃與靈力沾邊,但都需要妖力驅使,一旦使用會破壞達身體內微妙的平衡。


    刀刀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鬥牙王不肯死心,提出若用含有靈力的寶物鑄刀,是否有可行性。


    “老爺,您說的含有靈力的寶物不會是四魂之玉吧,”刀刀齋道,“如果是它,那可以放棄了,四魂之玉封印著數百妖怪的靈魂,看似靈物,實則隻是一位強大的巫女封印妖怪的器具。”


    鬥牙王皺眉,他隻是聽聞四魂之玉,這個最近興起的寶物,實際並未多了解。


    像他們這樣的大妖,更多是淬練自身,而不是依靠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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