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來,涼王跟承王像一對親父子,而寧王反倒像個外來戶,備受欺辱,百般迫害,也終於把老實人逼上了絕路。


    但是承王對寧王所說的話根本就不相信,手下人親耳聽見婁靖明就在山河府,他們還敢騙我不成,想必這其中定有貓膩。


    因此,承王決定親自去山河府看看,我就不信他山河府再強還能強過王法,到時讓我找到婁靖明看你寧王該如何招對。


    與此同時,靳軒和果兒出了山河府也並未走遠,選擇一間比較僻靜的客棧住下,深知此事絕不會這麽簡單就了結,因此靳軒做好了長期準備。


    果兒見靳軒愣神,擔憂到:“靳軒哥哥,你怎麽了?”


    “哦……沒什麽,想到一些事情。”


    “什麽事?該不會是婁靖明吧!”


    都這時候了靳軒哪還有那麽多風花雪月的心思,再說他與婁靖明隻是普通朋友,至少他自己是這麽認為的。


    “怎麽會,我隻是擔心罷了,我們到南涼也有些日子了,這裏看似風平浪靜,但一點都不比戰場安穩多少,總有一天我們會暴露身份的,到那時能不能活著迴到承國都在兩說!”


    “原來是這個,我知道你並沒有考慮你自己的生死,而是擔心我吧!”


    果兒一語中的,靳軒點點頭。


    “其實你大可不必有諸多擔心,我們經曆的險惡還少嗎,京城中的那幾個郡王就不說了,從臨安大牢到南疆三郡的戰場,哪一次不兇險,哪一次不都是看似死到臨頭,最後不還都是逢兇化吉嗎,隻要我們不想死,別人就算有什麽壞主意都不會輕易得逞的!”


    果兒反倒安慰起靳軒來。不過事實確實如此,靳軒覺得深入敵國,無所依靠,其實早有一把保護傘將其罩在傘下。


    轉眼就是一天,第二日,陽光明媚,空氣中帶有絲絲甜意,即便已經到了深秋,但南涼之地仍然溫暖如春。


    天氣好,人的心情就好,但也不是絕對的,比如現在的承王,一個人坐在堂皇華麗的王轎裏,冷著臉,奔向山河府,看樣子像是興師問罪。


    尤俊龍知道,承王早晚有一天會找上門來,所以他也做了完全準備。


    王城東大街,還是那排銀杏樹,還是那道長長的朱紅牆,這裏便是舉國聞名的山河府,承王聽的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了可這還是頭一次來。


    山河府門前,依舊是那黑臉大漢在把手,那日靳軒到來,讓他吃了悶虧,這迴長記性了,無論誰來,都要睜大眼睛看仔細了。


    可是就在昨天,尤俊龍下了死命令,今後的山河府,除了府裏的人還有寧王和王公子,無論是誰都不得入內,如果非要進入的話,必須經過通報才行,而且最後加了句,就算涼王來了也得經過通報。


    這就是山河府的底氣,其實尤俊龍知道,涼王根本就不會來,就算真的來了,就憑這幾個守門官可能攔得住的,無端的多出這麽多規矩,其實是給承王準備的。


    黑臉大漢遠遠就看見一頂官轎向山河府走過來,看著氣勢絕不是一般人,心裏叫苦不迭,來人一定是大有來頭,自己惹不起的人,可尤俊龍又不讓進,把我這個看門小官夾在中央實在難受,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好在來人不可能是涼王,自己做到本分,就算出了事也有尤俊龍頂著,想到這裏,他又莫名的多了幾分底氣。


    官轎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黑臉大漢麵前,轎簾垂下,根本看不清裏麵坐的是誰。


    就見一個狗使的矮瘦奴才趾高氣揚的來到大漢麵前,嘴一撇,橫眉瞪眼道:“我家主人要見你們尤公子,快叫他出來!”


    黑臉大漢本來還挺敬畏的,一聽這話,臉沉了下來,要知道沒有幾個人敢跟他這麽說話:“你誰啊我家公子豈是你說見就見的?”


    矮瘦奴才也是說上句說慣了,一聽這話,八字胡氣得撅起來老高:“嘿,你這莽廝,別給臉不要臉,趕緊給我去通報,不然惹急了我可沒你什麽好果子吃!”


    其實他這麽說也是承王授意的,為的就是給山河府一個下馬威,哪知道卻碰了釘子。


    人們常說,好說好商量怎麽都行,可這位,到了人家家門口來橫的,純粹是找揍,更何況這裏是山河府,說好聽的是對你有幾分敬畏,說不好聽的,山河府怕過誰?


    黑臉大漢想都沒想,一巴掌掄了過去!


    試想一下,能給山河府看家護院的人能是簡單人物嗎,不說什麽江湖豪傑,最起碼也得有一身好本事,加之這狗奴才又矮又瘦,這一巴掌下去樂子可大了。


    矮瘦奴才頓時感覺右邊臉火辣辣的疼,緊接著天旋地轉,原地轉了仨圈兒,好不容易踉踉蹌蹌站穩,就感覺腦袋嗡嗡的,臉比平時大了不少。


    嘴裏一股甜腥味,舌頭一舔,後槽牙硬是給揍了下來,這還不算什麽,被打的一瞬間臉是麻的,可當牙掉了,出了血以後,鑽心的疼讓這矮瘦奴才直學狗叫。


    “好啊,你這個莽夫,竟敢打我,今天不弄死你,我跟你姓!”


    “來呀,給我打!”


    矮瘦奴才一聲令下,官轎邊上的幾名護衛抽刀亮劍,大有將黑臉大漢剁成肉泥的意思。


    可人家山河府也不是沒人啊,光是看得見的就有近百人,還有看不見的呢。


    待這百人同時亮出家夥時,那十來個護衛心裏沒底了,隻用眼神嚇唬人,沒一個敢真動手的。


    可人家山河府人多勢眾,不怕打架,近百人一下子把官轎和這十來個護衛圍困中間,劍拔弩張,隨時都可以要了他們的命。


    這時,轎子中的承王實在忍不住了,記憶中還是第一次有人對他這般無禮,冷著臉,挑起轎邊窗簾:“都給我住手!”


    很有氣勢的一句話,果然讓黑臉大漢停下。


    “你是什麽人?”


    承王雖然名聲不小,可是沒幾個見過他本人的,黑臉大漢隻是給人看家護院,更是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當今紅得發紫的承王。


    “我是虞璟軒!”


    本以為報通姓名就能震懾住在場的人,可黑臉大漢撓撓頭,疑惑道:“虞璟軒是什麽人,我從來沒聽說過!”


    常言道硬的怕邪的,邪的怕橫的,橫的怕什麽都不知道的,黑臉大漢就是屬於什麽都不知道那一夥的。


    承王說話了,矮瘦奴才又來了精神:“我說傻大個,你是真傻還是裝傻,行!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這位就是當今涼王的幹兒子,承王!”


    呦!他就是承王,黑臉大漢暗道不好,立馬轉變了態度:“原來是承王爺駕到,小的不認識您,多有得罪,別見怪哈!”


    當然承王還犯不上跟一個守門官較勁,擺擺手:“罷了,罷了……本王是直接進去還是需要你再去通報?”


    “呃……王爺稍後,我這就去通知尤公子!”


    說完大漢轉身就往府裏跑,承王心中一陣嗤笑,看了看山河府的模樣,還真挺氣派的,不過也就僅此而已,看得出來他打心眼裏就沒瞧得上山河府。


    黑臉大漢進去很長時間也沒出來,也難怪,山河府太大,跑也得跑一會呢,可在承王等人眼裏也成了尤俊龍擺譜,目中無人。


    就在承王即將失去耐心時,就聽山河府裏麵有人的腳步聲和責問聲。


    “承王來了,在哪裏?”聲音是尤俊龍的。


    “就在門外!”大漢道。


    “真是的,一群廢物,承王怎會到山河府這種小地方來。”


    說著話,二人來到大門外,但承王可沒有下轎的意思,必須有人請才行。


    這一點尤俊龍明白,可他卻不想這麽做,一眼就看見那被打的矮瘦奴才。


    “敢問你就是承王的家奴?”尤俊龍還算客氣。


    可那狗奴才卻不識抬舉:“沒錯,我就是承王身邊的人,你就是尤俊龍吧,嗬嗬……還算個人物,管好你手下的奴才,別放出來隨便咬人。”


    口氣不小啊,記憶之中還沒誰跟我這麽說話,就算那些宮庭大臣都不曾如此,你一個小小的奴才哪來的這麽大的架子!


    想到這,尤俊龍一笑:“嗬嗬……您說的是,我迴去就好好教訓他們!”


    矮瘦奴才心裏這個痛快,山河府怎樣,尤俊龍又怎樣,見著我不還是點頭哈腰的!


    正合計美事呢,左邊臉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不用想,又讓人給揍了,這一次是尤俊龍打的。


    “狗奴才我尤俊龍做事用你來教嗎,你算個什麽東西,就憑你這人,說這幾句話,我就敢斷定你們不是承王的人。”


    “人家承王知書達理,為人謙和,何時有過你這般無禮的奴才,我告訴你,別打著承王的旗號為非作歹,玷汙了承王的名聲!”


    好一個指桑罵槐,尤俊龍比誰都清楚,承王就坐在官轎裏,那又怎樣,該說我還是要說,你還真的以為南涼裝不下你了?想在我山河府耀武揚威,對不起,你找錯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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