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子本打算與靳軒二人一同查找卻被後者婉拒,理由則是還有些私事需要處理,並不想外人參與。


    由此,幾人分開,並相約五日後在此相見,不見不散。


    “你真的打算找那個所謂的太尉之女?”果兒隨便問道。


    “找不找人這倒無所謂,隻是這個承王我倒是想見識見識,若想見到他就必須找到那個太尉之女。”


    “哦……那怎麽找,她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呀!”


    “嗬嗬……硬找肯定是找不到的,既然她躲起來了,那就讓她自己出來嘍!”


    果兒不明白靳軒到底什麽意思,也不問,跟著就是了,反正早晚都會知道的。


    二人在涼州城閑逛,絲毫沒有找人的意思,大大小小的聞名雅所倒是去了不少,尋人之事果兒並未放在心上,反正就是閑逛,順其自然唄。


    聽人說城南的浚水河畔有一座不錯的園子,依河而建,栽種些古木園林,奇花異草,算得上一座風雅之所,涼州城有名的士子和公子哥們經常盤聚在此,撫琴作文,閑暢交友,算是涼州城的流行前沿,所以大多文人墨客都以進入此園為榮。


    一度被傳揚的高潔脫俗,不食人間煙火,靳軒卻不以為意,大概又是一處掛羊頭賣狗肉之處吧,吟詩賦文?怕是附庸風雅吧,真正有學問之人從不會將所學之識作為炫耀的資本。


    不知怎的,靳軒依稀聯想到臨安城的育春園。


    “要不要去那裏看看?”


    果兒同樣想到了育春園,那是她最不願意迴憶的地方,靳軒這麽一問,果兒遲愣一下並沒迴答。


    “害怕了?”


    果兒還是不說話。


    “走吧,有我在呢!”說著拉起那隻柔嫩細滑的小手。


    臨近園子,遠遠便聽到陣陣絲竹之聲,琴弦震蕩,曲聲悠悠,談不上有多好但絕對不差。


    伴隨著琴聲音樂傳來不知名的詩詞歌賦,多以憂傷離別為主,道盡人世滄桑,在此富麗堂皇之處吟唱憂傷的曲調多少有些為賦新詞強說憂愁之意,反而變得庸俗起來。


    即便如此,不時還有女人扶掌而歎,聲顫幽怨。


    靳軒暗笑,一座園子若能引得當地俊傑趨之若鶩絕不是因為那裏的景觀有多美,而是定有佳人相伴。


    踏進園子,這裏要比想象中的還要大,園子內碧波蕩漾,奇石嶙峋,古樹老林怪異叢生,林間時有奇鳥盤旋,喳喳而叫,由這枝飛往那枝,似與樹下之人遙相唿應。


    溪水潺潺,潭聲咚咚,佳人依水而立,團扇半遮容顏,倩影投射於潭水,映著身姿婀娜萬千。


    似有歎息,似有輕顰,惆悵著自己生不逢時,抑或是無有意中情郎叩響心扉。


    位於園子正中央有一處長亭,四周假山環繞,清泉肆意流淌,亭子身後的圓形水車呀呀轉動,卷起的潭水淨化著空氣傳來別樣的清香。


    靳軒二人剛一進入園子便有人注意到了,當然那些人隻是注意到果兒而已,至於靳軒,雖說還算俊朗,可在果兒身邊還是稍顯平凡了些。


    雖然年紀不大,但若論其容顏,園中無一人可以與果兒一較高下,由此看來引人注意也就不奇怪了。


    長亭中人並不是很多,隻有零星幾人,看其穿著打扮不難看出,這幾人應該算是園中的佼佼者或者說涼州城的頭牌人物。


    二人攜手來到亭子附近,就見亭中人對詩飲酒,好不愜意,逗得身邊佳人咯咯而笑並未注意靳軒二人。


    “我有一上聯與此時此景甚合,不知卓兄可能接下?”一個麵目俊朗的公子笑盈盈道。


    被問那人大笑:“寧賢弟玩笑了,你可是涼州城內有名的才子,愚兄怎能對答出來,不過我倒是想試試,若未能成聯,賢弟莫笑啊!”


    “哈哈……怎麽會,卓兄聽好了‘青山綠水佳人伴,流年似水’!”


    寧姓公子一出口便將周遭事物全部放在楹聯之中,看似平仄整齊,也並不是毫無可對。


    卓姓公子老臉憋的通紅也想不出如何應對,旁邊的女人一個勁兒的起哄,越是這樣越是想不出來。


    “呃……紅唇白齒……紅唇白齒……”


    天哪,費老勁了,卓姓公子吭哧癟肚老半天也未能說句像樣的話來,這也叫才子?


    “呃…嗬嗬……寧賢弟,愚兄實在愚鈍,無法對出,你還是告訴我吧!”


    寧姓公子抿了口酒,眼神滿是得意:“卓兄既然想不出來,就當作一個小念想吧,你迴去慢慢想,想好了再來告訴我!”


    一席話招來周圍女子哄笑,卓姓公子雖心有不悅但也無可奈何,隻能暗氣暗憋。


    果兒冥思苦想,皓齒輕咬朱唇,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出來,無奈隻能求助靳軒:“下聯是什麽?”


    說的理直氣壯,好像靳軒就應該知道似的。


    “我不知道!”


    “騙人!”


    “咋了,我還就得知道啊!”靳軒白了一眼。


    “不行,你必須給我想個出來!”


    這算是訛我嗎?


    靳軒對此頗為無奈,但又不敢不從。


    青山綠水佳人伴……下聯應該是……


    靳軒想了想,湊近果兒耳邊輕輕說了幾句,後者笑逐言開,美滋滋的,喜形於色。


    “卓兄還沒有答案嗎?”寧姓公子追問道。


    “呃!嗬嗬……還沒有!”


    又是一陣哄笑。


    “這有何難,青山綠水佳人伴,似水流年。紅男綠女少年遊,夢亦如煙。”


    身後傳來一道空靈剔透的女聲,對仗工整,比上聯還要動聽。


    寧姓公子猛然迴頭,見一美如花蕾的女孩衝他淡淡微笑,一時間整個人都停滯住了。


    “姑娘,你是……”


    “我是過路噠,隨便玩玩,嘻嘻……”


    此刻靳軒心裏隻有四個字,紅顏禍水。


    寧姓公子眼睛都直了,愣了片刻:“在下寧桓可否請姑娘亭中敘坐!”


    果兒倒不客氣,人家稍稍敬讓也就入亭而坐。


    寧桓這才注意到,原來果兒身邊還跟著一位少年:“姑娘,這位是……?”


    “哦!他是我夫君,我是她妻子!”


    夫君?妻子!


    寧桓熱情一下子消了一半,不過果兒實在太過耀眼,即便已為*,還是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二位可否報上姓名?”


    “我叫苗果兒,他叫王軒!”


    寧桓點點頭,他更想知道果兒的名字,至於靳軒,誰在乎呢。


    有了果兒的存在,旁邊那幾個女人失色不少,寧桓眼睛不轉的盯著果兒,貪婪之色溢於言表。


    靳軒冷冷看著,心中暗道,但願你不是第二個程弼。


    寧桓還要說些什麽,就見由打園子外闖進來數十名官兵,強橫無禮,將園中女人挨個瞧了一遍,嚇得她們驚叫連連。


    最後來到長亭這裏,照例每個女人都要看上一遍,可這裏卻是寧桓的地盤他怎能令其如願。


    “你們要幹什麽,可知此地乃私人之處!”寧桓冷聲喝道。


    當兵的可不管你是不是什麽才子,他們隻服從上封之令。


    “小子,你最好少管閑事,我等隻是想看看這幾個女人,別無他意,讓開!”


    “我看你們誰敢!”說著挺身站在官軍身前,意思在明不過,想看可以,但必須經過我這裏!


    幾名官軍相互看了看,沒說什麽,直接從身後抽出打馬的皮鞭。


    “小子,你再不閃開休怪我不客氣!”


    “有膽動我一下試試!”


    啪……


    皮鞭甩出一聲巨響,聲音在園子中迴蕩。


    官軍心中嗤笑,戰場之上,生死都已習以為常,還懼怕你這白麵小生,想著掄起皮鞭就要下手,這時,一個軍頭模樣的人急忙跑過來。


    “住手,別打,別打……”


    官軍迴頭一看,原來是涼州城守備軍的小軍頭,心中頓生不悅。


    “為何讓我罷手?”


    軍頭趕忙陪笑:“參軍,此人打不得,他是涼州太尉之子,你打了他不就等於打了太尉大人嗎!”


    看不出來,這小子還頗有來頭,這名參軍本是宛城守備軍,隸屬於宛城太守,職位並不高,所以他還真不敢打寧桓。


    “胡軍頭,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原來那小軍頭姓胡。


    “公子,您沒聽說嗎,宛城太尉之女失蹤了,這些官軍就是為了查找太尉之女而來!”


    “太尉之女還需如此大動幹戈?”


    “哎呦,公子您有所不知,她不光是太尉之女,還是未來的承王妃,你說失蹤了婁太尉能不急嗎!”


    原來如此,怪不得呢。


    “好吧,既然如此,你告訴他們,我這裏絕沒有什麽太尉之女,你們走吧!”


    胡軍頭和那幾名官軍聽了也就不追查了,既是寧太尉之子,自然不會說假話,就這樣,官軍們又風風火火的走了。


    靳軒在一旁看得清楚,原來這個寧桓大有來頭,看來是來對了。


    而這之後,園子裏大多都在討論失蹤的太尉之女和承王。


    “聽說找到這個太尉之女便可領取一大筆賞錢呢!”卓姓公子道。


    “嗬嗬……賞不賞錢對我不重要,我又不差那點錢!”寧桓倒是看得透徹。


    “如果將此女獻給承王會不會有加官晉爵的機會呢?”


    這句話觸動了寧桓心弦,身子本能的震了一下,沒再說什麽。


    當然這個小小的細節靳軒看的清楚:“寧公子若想得到加官晉爵的機會我倒是有個辦法!”


    一直沉默不語的靳軒突然道。


    “哦……?你能有什麽法子!”顯然寧桓根本瞧不上靳軒,可靳軒那淡定自若的眼神又讓人不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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