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軒說得輕巧,可甘平翁海二人是一百個不信,城池都被人占去何來翻盤希望。


    當然,對此事靳軒不想過多計較,畢竟現實擺在眼前,說什麽都是無用的,隻有實打實的勝利才能讓他們重新燃起希望。


    與此同時,駐紮在樹林中的楚紹英急得團團轉,自打靳軒離開已經過了三個時辰,眼看子時將到,可四人仍然沒有迴來的跡象。


    就在不久前,巡視兵遠遠看見武淩郡都燃起烽火,隨即報告楚紹英,後者愈加擔心,不用問,南涼軍必然攻城,可想而知,靳軒他們會是怎樣的結果。


    因此,楚紹英不敢耽擱,集結人馬準備攻打武淩郡都。且不論是否守得下,最起碼把靳軒他們救出來。


    大軍行將開拔,恰好靳軒他們迴來了。


    “你們怎麽才迴來!”楚紹英抱怨道。


    “現在迴來也不晚呀,嘿嘿……”靳軒幹笑幾聲。


    “方才武淩郡都的烽火是怎麽迴事,南涼軍攻城了?”


    “沒有,火是我們放的,正是這把火才暫時保住武淩郡都。”靳軒淡淡說著,接著把事情經過大概說了一遍,楚紹英光是聽著都感覺後背發麻。


    “你好大的膽子,不要命了嗎!”雖是責備,但楚紹英滿滿的擔憂之意。


    靳軒擺擺手,表示無所謂,緊接著正色說道:“先不要說這個,你知不知道南涼有沒有功勳將領是姓孟的?”


    “你問這個幹什麽,難道發現了什麽?”


    “嗯!十萬軍隊放在任何國家都不是小數目,如此龐大軍陣勢必要有一位資曆雄厚德高望重的功勳將官方可領導,據我推斷,前鋒將軍孟良還有先鋒官焦熊都不是真正的統帥,而且這個焦熊曾說過他舅舅才是正印大將軍,而他又稱唿孟良為大哥,也就說明這個統帥之人很有可能是孟良的父親,所以我才問你。”


    楚紹英點點頭,覺得靳軒之言有幾分道理,可是南涼孟姓的功勳將領他還真不是很清楚,或許他爹楚穆知道些,可是萬水千山,如何問得。


    “該不會是他吧!”就在眾人沉思之際,一個上了年紀的將官自言道。


    “韓叔,您知道?”楚紹英迴過頭問道。


    楚紹英口中的韓叔名叫韓飛龍,跟著楚穆大半輩子,一直做他的副官,也是承國有名的將領,人稱飛龍將軍。


    其軍事才能僅次於楚穆,隻因習慣黑甲軍,習慣待在楚穆身邊,因此才沒有更進一步,不然起碼也是正將軍之位。


    此次楚紹英第一次帶兵親臨戰場,楚穆不放心,這才把韓飛龍留在他身邊。


    韓飛龍緊皺擰成疙瘩,表情嚴肅:“南都大涼孟姓人很多,但功成將領卻屈指可數,不過有一人卻是個例外,他雖不是君王卻號稱南涼半壁江山,此人就是西山王孟虎!若真是他的話,我三萬黑甲軍怕是兇多吉少啊!”


    關於西山王孟虎如楚紹英等小一輩人知之甚少,更別提靳軒了。所謂太平盛世文治當道,亂世經年武力掃平。長久以來,各國之間相安無事,並無戰亂,因此,各國武將威名也就逐漸淡去。


    如今戰事突發,那些沉睡已久的名字一一蘇醒。


    孟虎此人為南涼傳奇,功高蓋主卻忠心不二,如今的南涼能有如此雄威跟他脫離不了關係。數十年前,南涼孟虎與百越虎王烏幹神並稱為南疆雙虎,其能力可想而知。


    “韓叔叔,您所說的西山王孟虎很厲害嗎,跟楚伯伯相比如何?”靳軒仰頭問道,他跟楚紹英屬同輩,人家統帥都稱唿其為韓叔,更別說靳軒。


    “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知道,如果十萬黑甲軍跟他的十萬南涼軍相遇,我方不敢說有絕對勝算!”


    一句話仿佛將眾人之心沉入冰冷穀底。黑甲軍在承國乃至各國有著怎樣的地位無需多說,可對上孟虎率領的南涼軍卻無有全額勝算,對方是有多恐怖,更何況現在也隻有區區三萬黑甲軍而已。


    一時間,軍隊士氣陡然下落。


    靳軒可不覺得這是什麽好事,一旦軍心動搖,再多人馬也是無謂。


    “孟虎有多厲害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目前駐紮在雁靈江南岸的是焦熊率領的兩萬先鋒軍,隻要拿下他們,就算孟虎也不敢輕視我們!”


    話是好話,可有人偏偏不信。


    “哼!好大的口氣,敢問參將大人如何殲滅那兩萬南涼軍,硬碰硬還是敵死一千我損八百,別忘了,人家身後還有八萬人呢,我們有什麽!”翁海終於忍不住當眾出言譏諷。


    靳軒不怒反笑:“翁將軍好大的火氣,為何不見你如何殺敵反而自己的人全被打沒了呢?”


    “你……”


    “你什麽你,統帥都沒說什麽你有何資格出言反駁,既然如此,那好,你不必參戰,給過滾到雁靈江上遊築壩去!”


    一句話,堂堂的武淩右督尉變成了河工!


    “哼!你休想,你不過是小小的參將而已,有何權利撤我的職!”


    “我沒說撤你的職啊,隻是讓你築壩而已!”


    楚紹英苦著臉,感覺靳軒就是來搗亂的:“靳軒,不要胡鬧,大戰在即,正是用人之際,莫要傷了和氣。”


    “我沒胡鬧,行軍之前有過怎樣的約定沒人比你更清楚,要不要我拿出第二支金令!”


    說著,靳軒從懷心裏掏出金令牌,甩手扔給楚紹英。


    楚紹英欲哭無淚,他娘的這玩意就是聖旨啊!無奈,隻能順從靳軒。翁海氣得直瞪眼,領著一堆人築壩去了。


    本以為就此消停,哪知甘平不幹了:“靳軒公子,你不覺得過分嗎?翁將軍何罪之有,為何作踐於他!”


    “作踐?這話怎麽說的,我命他築壩可是保護他啊,最起碼不會喪命戰場,他還得謝我呢!”


    “你也知道這是戰場!”甘平雙眼快噴出火來!


    “瞪什麽眼,嚇唬誰呢!他去築壩你眼饞是吧,那好,你去伐木吧,正好這裏林子多得是!”


    一句話,又使左督尉變成了伐木工!


    『等等……在這樣寫下去不會寫成熊出沒吧!感覺甘平有變成光頭強的趨勢!哈哈……』


    就這樣,武淩郡左右督尉被一擼到底,郡守薑橫暗氣暗憋,選擇明哲保身,可他打錯了算盤。


    就見靳軒詭異一笑,看著薑橫道:“薑郡守,這些時日辛苦你了,百姓定然也吃了不少苦,你去慰問一下吧,順便讓他們抓些大王魚迴來,是時候犒勞犒勞將士們了。”


    啊……?讓我去抓魚!我堂堂郡守成了漁夫……


    可任憑靳軒如何胡作非為,楚紹英一言不發,算是默認,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語,薑橫垂頭喪氣的抓魚去了。


    楚紹英有心無力,聽之任之,可韓飛龍卻不然,氣得他都不知怎麽好了,早晚有一天黑甲軍會敗在他手。


    一下子人走的一幹二淨,隻剩下靳軒和果兒,還有滿臉無奈的楚紹英。


    “對了,我的營帳可搭好?”


    “你還有心思睡覺?”楚紹英徹底無語了。


    “為什麽不睡!又不是末日!”


    “嗬……隨便你吧!那她怎麽辦?”楚紹英指著果兒問道。


    “她就睡在你的營帳裏吧!”


    “什麽……?這怎麽可以!”


    “知道不可以還哪來那麽多廢話!”說著靳軒邁著四方步,悠然自得的走向自己營帳。


    果兒低著頭紅著臉跟著靳軒一步一步向前挪:“呃……內個……內個……我們真要睡在一起嗎?”


    看她這嬌羞模樣,靳軒故意氣她:“當然,軍營之中全是大老爺們兒,就你一個女孩子,你說怎麽辦,難道像他們一樣倒地而臥?要是那樣我也不反對呀!嘿嘿……”


    “不,我才不要……還是跟你……一起吧!不過你可不許胡來啊!”


    啊……?


    “胡來!我倒是想,當著三萬多人的麵胡來你好意思我還不好意思呢!”


    “你……你……你去死……!”


    黑夜,營帳內黑乎乎,靜悄悄。外麵隱約聽得見鼾響,不時有巡邏兵的腳步和鎧甲摩擦之聲。


    果兒和衣而臥,直直的躺在塌板上一動不動,眼睛時刻睜著,生怕身側的靳軒突然做出些不禮之事,雖然內心深處並不反對,可也不想在這裏這麽快就……


    身旁的靳軒一動不動,連唿吸都很難聽得見,就好像死人一般,果兒很想側過身換個姿勢卻又不敢。


    “喂……靳軒哥哥,你睡了嗎?”


    聲音足夠低,可深夜裏很容易聽得見,卻不見迴答。


    呀……看來是睡了,這下好了,我可以翻身動一動了。


    就這樣,果兒小心的動了動,長時間保持一種姿勢身子都僵了。


    “你要幹什麽?”突來的一道聲音,果兒嚇得花容氣色。


    “你……你沒睡呀!”


    “啊……”


    “沒睡怎麽不說話!嚇死人了!”


    “誰告訴你沒睡就得說話的!”


    “……”


    “有個事我想問你!”果兒扭捏半天終於說道。


    “什麽事?”


    “嗯……就是皇帝爺爺給你的三道金令這麽快就用了兩個,以後可怎麽辦啊!”


    原來是這個,靳軒轉過身子,沒想到直接對上果兒的臉,二人鼻尖碰到一起,二人同時尷尬同時心跳,氣溫陡然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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