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明基根本不知道發生這樣的事,與幾位內臣不知說些什麽。就在這時,門外大喊大叫,禁軍將果兒攔下。


    “何人在此喧嘩?”


    一個侍衛模樣的人跑過來:“迴稟陛下,門外有一女子,痛哭流涕,說是苗大人之女,有要事麵見您!”


    有事見我,還痛哭流涕!這可不是果兒個性啊!一旁的苗闊長長歎氣,這位小祖宗又惹什麽禍了。


    “讓她進來吧!”


    還沒等侍衛退出去,果兒一頭紮進殿閣:“皇帝爺爺,大事不好!靳軒哥哥死了!”


    宮殿內瞬間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皆目瞪口呆,這怎麽可能。


    虞明基甚至沒聽清楚,又或是不敢相信:“你說什麽?”


    “我說靳軒哥哥死了!”


    虞明基噌的一聲站起身,急急走下堂來:“果兒,你再怎講!什麽時候的事,怎麽死的!”


    白發老人,喪子之痛,人間最痛之事!


    “就在剛剛,您要是再不去,他就被打死了!”


    再不去就被被打死了!也就是說還沒死,可誰又敢打他!


    “什麽意思,他到底死沒死!”


    “還沒呢,您要是不去,必死無疑!”


    虞明基也差點死了,被果兒大喘氣嚇死的。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虞明基完全糊塗,看果兒樣子又不像撒謊。


    “哎呀,沒時間啦,別磨蹭了,待會就真死了!”


    說著果兒有急匆匆跑出門外,虞明基與幾位臣子緊隨其身後。


    這邊人急匆匆奔向紫薇閣。而身處紫薇閣的靳軒已被打得見了血。


    再這麽下去可能真會出人命,容貴妃可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大。命人罷手,她自己要親自審審這位錦陽公子。殊不知,此事早已不在她的掌控範圍內。


    “小子,我們你,為何陰害於本宮!”


    靳軒看著她,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我……已經說過了,隻是為了……好玩兒!”


    容貴妃根本就不相信靳軒的話。


    “事到如今你還死撐著嗎,說!是不是蓮妃那個賤人讓你來的!”


    可憐靳軒,蓮妃是誰都不知道就被人毒打一頓。


    “我不知道……蓮妃是誰,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要怎樣?”


    “哼!你以為打一頓就沒事了?本宮要讓所有人知道,敢與本宮為敵壞我好事者沒有好下場!我告訴你,今天你若是不說實話,下半輩子就在床上度過吧!”


    此時的容貴妃哪有一點長者之之風,分明就是陰險毒辣的蛇蠍魔女!


    “嗬嗬……”


    “你笑什麽?”


    “你……你叫容……容嵐吧,今日怎樣都隨你,不過,我敢保證,這是你最好後一次以貴妃的身份跟我說話!”


    那種可怕的眼神再次出現,容貴妃覺得身子一寒,仿佛置身於漆黑的冰窖之中,本能的後退幾步。


    “你……你要幹什麽!”不知為何,容貴妃打心底生出一絲寒意。


    “怎麽,怕了?我都這樣了你有什麽可怕的,方才的氣勢哪裏去了!嗬嗬……可笑!”


    “你……你……給我打!給我狠狠地打!”


    幾個親兵再次動起手來,容貴妃避開那冷漠嗜血的眼神,想用棍棒打消自己內心的恐懼。


    靳軒慢慢失去了知覺,僅存意識仿佛聽到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


    推開紫薇閣的門,眼前的一幕讓虞明基震驚不已。


    容貴妃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眼神滿是怨恨,嘴角露出殘忍的笑容,似乎很享受血腥帶來的快感。


    靳軒趴在長凳上,腦袋低垂,血絲說著嘴角如紅線一般垂落在地,雙眼緊閉,麵色慘白,冷眼看上去真不知是死是活,屁股上血紅一片,血水浸透了衣物。幾個士兵正高舉棍棒擊打著無法反抗的人,猶如庖丁之於俎上之肉!


    這些人並為察覺虞明基的冷眼,還都沉浸在莫名的亢奮之中。


    “容嵐,你在幹什麽!”


    聲音如寒冰之下湧動的潮水洶湧低沉,極具穿透力。


    容貴妃聞聲心中一顫,投過視線,見虞明基正盯著自己!身邊則是憤怒的苗果兒!


    “陛下~您總算來了!”說著也不知怎的竟然擠出幾滴眼淚。


    都說女人是天生的戲子,說的真不假。


    “皇上,此子欺我,您可要為親身做主啊!嗚嗚嗚……”


    若非身份之故,虞明基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為你做主?你還犯得上讓朕替你做主嗎?”


    容貴妃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還以為虞明基故作氣惱嚇唬她!


    “陛下,此人蓄意在我的紫薇閣種下夜香花,妾身對此過敏,因此才有了昨夜不快之事,可誰知,此子不但不會過,反而當苗譏諷妾身,妾身實在氣不過,因而才命人教訓教訓他。”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果兒聽著,肺子都要氣炸了:“休要含血噴人,靳軒哥哥再三跟你道歉,是你執意不肯接受,還出手打人,你還有理了?”


    “哎呀,陛下,您看,他們就是這種態度,妾身怎能不氣!”


    太不要臉了,這種話也能說出口,果兒甚至懷疑這個容貴妃是不是狐妖變的。


    虞明基傳喚太醫緊忙醫治靳軒,然後衝著果兒道:“果兒,你跟靳軒昨夜真的在紫薇閣栽種了夜香花?”


    “是……是的!”


    “容嵐,果兒已承認,那麽朕問你,靳軒可曾向你道歉!如實迴答!”


    “他……是道歉了,可妾身氣不過嗎,腦袋一熱,就打了他幾下!”


    “打了幾下,你這也叫打了幾下,暫且不論靳軒身份,他就是普通百姓,未犯王法至於把人打成這樣嗎?”


    容貴妃自知理虧,嘴上還不饒人,輕聲嘟囔著:“他還不是你孫子呢!”


    哄……


    這句話,徹底觸動了虞明基的底線,原來你是看人下菜碟。是我孫子就恭敬禮讓,不是我皇族之人就不把他當人看。容嵐,你到底憑什麽!


    世人說君主王氣是種虛擬的東西,也是一種氣質,具體是什麽,誰也說不清楚。但此刻,容貴妃卻深深感受到虞明基身上那高不見頂,深不見底的王霸之氣。


    “陛……陛下……您……”


    “容嵐,朕本以為你會知錯,誰知你不思悔改,若不是今日之事,朕還看不出你是這樣的人。既然如此,待在朕身邊已無用。即日起,容嵐從貴妃降至貴人,俸祿減半,搬至幽芷宮反省,以觀後效!”


    容貴妃傻眼了,她甚至以為皇帝在跟她開玩笑。為了一個不知名的小子竟然如此狠心的切斷多年夫妻之情!她不相信,也不甘心!


    “陛下,陛下,妾身知錯了,還請陛下原諒!”


    說著緊忙跪下,嗚嗚哭起來,這次是真哭。


    其餘臣子們欲言又止,畢竟容貴妃做的事,讓他們無從插手。


    “容嵐,朕處置你並非靳軒的身份。皇家乃萬族之首,褪去光華的外表也不過是普通人家。既然知錯為何犯錯,就算普通人家的孩子你以貴妃的身份把人毒打一頓,然後道個歉就完了嗎。國不可一日無君,同樣的,國也不可一日無法!朕隻是處置你一個人,並為牽扯你的家族,這已經算恩典了,來人呐,帶下去!”


    容嵐眼神渙散,目光呆滯。猛然想起方才靳軒的話,最後的貴妃身份!真是可笑。


    想我容嵐,十八歲進宮為應侍,二十四歲為佳麗,三十歲升為貴人直到如今的貴妃。摸爬滾打這麽多年卻敗在一個稚子之手。這就是皇族,這就是後宮嗎,我不甘心,我恨……


    『再恨也沒用。有句話怎麽說來著,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朝迴到解放前!這就是報應。』


    容嵐被人帶走,至於後來會怎樣暫且不說。靳軒卻是實實在在的不省人事。


    太醫院來人,經過一番救治,靳軒總算蘇醒。可是還不如不醒呢。刺骨的疼痛抓心撓肝,堅強如靳軒也不免痛苦嚎叫,果兒心疼不已,隨太醫們將人送迴尚書府。


    虞明基心思煩亂,這幾日大大小小的事層出不窮。煩人不止,但所有事情的中心全部指向靳軒,這一切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


    此事很快便傳滿整個宮廷,如日中天的容貴妃轉眼失寵,錦陽宮子被毒打一頓,估計傷得不輕。這些人中,最開心的莫過於那幾位郡王,以虞璟焱虞璟垚兄弟二人由為甚。看到靳軒被打的不成人形,心裏暗爽至極,至於對靳軒的整治什麽時候是個頭,可能隻有將其逐出宮門吧。


    此時,疆郡王虞璟熙似乎不想再與他們站在統一戰線,畢竟其父輩可是皇位繼承人的主要競爭對手,平時他們幾人就是麵和心不和。隻是因為靳軒的存在才一致對外的。


    別忘了,安平王府可是有個管博牙存在,此人可不是什麽簡單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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