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兒,你這是怎麽了,難道我還比不上這鄉巴佬?”虞靖垚滿臉通紅,他不能忍受果兒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更不能忍受自己的地位遭到藐視。


    “我沒說你比不上他,也沒說他比不上你,我隻是遵照我的意願行事,還有,你以後別再叫他鄉巴佬,他叫靳軒,有名有姓,而且還是錦陽公子,身份雖比不上你,但也沒有你說的那般底下!”苗果兒振振有詞,句句話都是護著靳軒的。


    虞靖垚唿哧唿哧喘粗氣,五官擰在一起,他不敢對苗果兒怎樣,卻沒把靳軒放在眼裏。


    “你!站起來……!”


    靳軒就像沒聽到一樣,仍然坐在那,翹著二郎腿。對於虞靖垚,瞅都沒瞅一眼。


    “我讓你起來,聽到沒有!”虞靖垚雙手握拳,麵目猙獰的嘶吼道。


    “你誰呀,你叫我起來我就得起來呀……”


    “我是夷郡王,我命令你起來,跪在我麵前!”


    虞靖垚仗勢欺人,這下苗果兒可不幹了:“虞靖垚,你到底要幹什麽,若是耍威風,迴你的王府去……”


    怒氣上頭,虞靖垚哪還聽得進勸阻,上前狠狠一推,一下便把靳軒放倒在地。


    “哼!鄉巴佬,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跟我逞威風,我要你好看!”說著,不管不顧,對著倒在地上的靳軒一頓拳打腳踢!


    苗果兒氣得兩腮通紅,用力推搡虞靖垚,可這小郡王就像瘋了一樣,不管不顧,踢起來沒完!


    說來也奇怪,靳軒不躲不閃,甚至連叫都不叫。若此刻有人仔細看他的臉,不是在哭,反而在笑。


    苗闊站在迴廊拐角處,看得清清楚楚,但並未有上前阻攔的意思,他倒想看看,這個錦陽公子會怎樣應對!


    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苗果兒的勸說起了效果,虞靖垚終於停手,氣息也舒緩了許多。


    靳軒慢慢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揉揉腮幫子,好不容易有這麽一身漂亮衣服,沒成想,就這麽髒了。


    “靳軒……你沒事吧!”苗果兒關切道。


    靳軒並未答話,而是慢慢走到虞靖垚近前:“打完了?”


    虞靖垚木楞的點點頭,整個人不覺後退幾步。


    “過癮嗎?”


    包括苗果兒在內的幾個人,都不知道靳軒這是怎麽了,難道是被打傻了?


    “我在我們村兒有個諢號,叫混世魔王,向來隻有我打人的份,還從沒被打過,今天是第一次!既然你打完了,是不是該換我了!”


    “什麽……?”


    啪……


    虞靖垚都沒聽明白怎麽迴事,靳軒一巴掌結實的拍在他那大肥臉上,聲音之大,就連遠處偷看的苗闊都聽的一清二楚!


    “你……你敢打我!我是夷郡王,你敢打我!”虞靖垚捂著臉,略帶哭腔道。


    啪……又是一下,兩個肥臉一邊一個血紅的手印!


    “我告訴你,我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更不是一個好欺負的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為難我,我都忍了,但我可以忍你一次,也可以忍你兩次,再有第三次你是不是有點蹬鼻子上臉了,當個什麽破郡王你還無法無天了!”


    嘭……一腳踢在虞靖垚那滿是肥肉的肚子,靳軒感覺就像踢在棉花上似的。


    虞靖垚哪受過這個,連連後退,腳跟拌在石沿上,一個沒站穩,撲通一聲,栽到荷花池中。


    苗闊也在一旁暗笑,這個飛揚跋扈的小郡王終於有人收拾他了。


    可畢竟是郡王,又是在自己的尚書府,事情鬧大了就不好收場。


    苗闊趕忙走過去,故作驚慌之色:“夷郡王,你這是怎麽了,快來人呐,趕緊把郡王拉出來……”


    府內家丁也不敢笑,走上前去,幾下便把虞靖垚拉上來。


    這下水肯定沒少喝,本來肚子就不小,再灌個水飽,肚子更大了。


    再看虞靖垚,哪還有什麽郡王模樣,分明就是落湯雞,頭上還纏著幾根水草。


    “鄉巴佬,你給我等著,我絕不會放過你!”說著還要上前,可是比劃好幾下,硬是沒敢過去。最後氣唿唿的走了。


    苗闊暗暗歎氣,“看來這位錦陽公子算是惹禍了!”


    虞靖垚走後不久,秦明堂來了,還帶來一封信。


    “這是你爺爺交給你的!”秦明堂把信遞給靳軒。


    “我爺爺?”靳軒甚是高興:“他在哪兒?”


    “不知道!確切的說這封信不是你爺爺親手給我的,而是別人轉交的!”


    “哦……”


    靳軒打開信,確實是爺爺筆跡,寥寥數行,道盡心酸。


    靳軒吾孫,見字如麵:


    “當你閱讀此信時,我跟你奶奶可能已經不在北岸村了,你不要問,也不要找,我們很好。


    你的突然離開,爺爺並不感到奇怪,因為爺爺知道,遲早會有這麽一天的。


    我想現在你一定很迷茫吧,是不是感覺突然間一切都天翻地覆了!嗬嗬……沒關係,慢慢就會適應的。


    爺爺曾想過一直把你撫養成人,但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曾經答應過某人讓你做一個普通人,哪怕一介布衣也好,可是爺爺食言了,因為事情已經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了。


    我相信,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是帶著使命的,並不是外力所能阻止的,既然你已經踏上這條路,那就盡可能的做好它,爺爺相信,你可以的。


    換了新環境,身邊一定多了些不同形色的人,不過也不必擔心,是你的終歸是你的,不是你的強奪也奪不到,遵照你的心行事,可不要讓爺爺失望啊!


    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孩子,不要害怕,爺爺一直注視著你,當你到了瓶頸之地,爺爺會出現的。


    最後,好好的待在你該在的位置,不要動搖……”


    一封莫名其妙的信,靳軒看得有些不解,也有些難過,感覺自己瞬間變成了沒人要的孩子。


    “可以給我看看嗎?”


    靳軒腦子一片空白,糊裏糊塗的把信交給秦明堂。後者簡單看了看,也露出無奈之色。


    “那日在朝堂之上,你們說我是什麽王爺的兒子,為什麽這麽說?”


    靳軒覺得萬事都不會空穴來風。


    “是安慶王給我留下的線索,我找了你十多年!”


    “你就這麽確定我就是....?”


    “當然不確定,但你是最有可能的。”


    靳軒低著頭,稍顯淩亂的頭發遮住了臉,看不清表情。


    “就算我是又能怎樣,我已經適應了平民的生活,不想有什麽變化。”


    說到底,他還是一個孩子。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這事不單單是你自己的事,也是皇帝,甚至整個承國的事。你要做一件皇上一直想做但是不能做的事,那就是你父親,安慶王的冤案,他是被人陷害的,你作為他的兒子如果不能為他伸冤,那麽安慶王,還有你,一輩子都將背上悖逆之名。”


    秦明堂頓了一下,接著道:“正是那個陷害你父親的人,把你的生活搞得一團糟,你就不想知道那人是誰嗎?”


    靳軒似乎有些心動了,茫然抬起頭:“那我該怎麽做?”


    秦明堂一笑:“在還沒能證明你就是安慶王之子之前,你要選擇蟄伏,收斂你的野性,朝廷是一灘汙濁的渾水,不要輕易涉足,你隻是錦陽公子,別的什麽都不是,懂嗎?”


    靳軒點點頭。


    “我聽尚書大人說,你把夷郡王給打了?”


    “是的!他欺人太甚,就該打!”


    “嗬嗬……靳軒你要記住,很多事都不會隨著你的意誌而改變的,所以,今後再也不要有這等事情發生,知道嗎!”


    靳軒仔細琢磨著秦明堂的話,思來想去,還是不太明白,畢竟之前的世界隻是一座小山村。


    “喏……這個給你!”秦明堂手中托著一個小物件。


    靳軒接過,是一塊圓形玉璧,雕刻很精細,算不上什麽上等貨,但看其光滑程度就知道,這是一件被人珍愛的東西。


    “這是什麽?”


    “我去北岸村的時候,一個小女孩交給我的,她說長大了會來找你的,以此玉璧為證。”


    “小女孩?你說的是沁甜嗎?”


    “什麽沁甜,我不知道,她隻是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哈哈……是沁甜,一定是沁甜!”靳軒欣喜若狂。


    “靳軒,我說的話你要記住,好好呆在尚書府,有什麽不決之事可以請教尚書大人。這封信我拿走了,有事我會來找你的……”


    說著,秦明堂站起身,走出門外。開門卻撞到了正在偷聽的苗果兒。


    “秦伯伯……好……好巧啊……”苗果兒吐著小舌頭道。


    秦明堂淡淡一笑,拍拍她的頭,沒說什麽,離開了。


    苗果兒悄悄潛入房裏,見靳軒正看著玉璧出神。輕手輕腳,湊到靳軒耳邊低聲道:“沁甜...是誰啊?”


    ……


    “王爺……”


    “戰狼,事情辦的怎麽樣!”安隆王背身問道。


    “呃……卑職趕到北岸村時,人已經不在了,據說是連夜走的,沒人知道去哪!”


    虞成國轉過身:“嗬嗬……好精明啊,竟然提前跑了!秦明堂呢,他去了沒有!”


    “迴王爺,秦相國去過了,而且在卑職之後才去的,應該沒發現什麽!”


    “這麽說我們的相國也無功而返了,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他怎麽跟皇上解釋!戰狼!派人四處搜,一定要找到那兩個人,給我帶迴來。”


    “是……”


    “等等……聽說靖垚前幾天被那小子給打了,我想我們是時候去尚書府看看了,去拜訪一下我們的錦陽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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