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見見如意?”他沉默了半晌,終是點了點頭。

    當如意跪在那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看著我時,我的心竟然平靜了下來。

    “為什麽?”沒有多餘的話,我隻想知道為什麽。

    她的表情一滯,隨即冷笑兩聲,“為什麽?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如喜被砍去了雙手,還被賣給了人販子。”她的聲音逐漸哽咽,她的話字字透著悲切,字字透著怨恨。

    砍了手?賣了?因為我?如喜是誰?老天呐,我是無辜的好不好,這倒底是怎麽迴事?我向子允看去,見他正狠狠地盯著如意。

    在兩道冷厲目光的注視下,如意打了個冷顫,但還是咬咬嘴唇將要說的話說了出來:“你倒好,一個不記得了,什麽事兒就都沒了,可是如喜卻因為你——”

    “夠了。”屋裏傳來一聲暴怒,然後他一揮手,就有人上來要把她拉下去。

    他想幹什麽?忽然想起如意所說的,砍手、賣了,我的心中一緊,趕緊開口道:“等等,你們要做什麽?我還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麽迴事呢?如喜是誰?讓她說下去。”

    我看向子允,他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沒等他開口,如意又說道:“你不用在這兒裝好人了,我妹妹她伺候了你這麽多年,沒想到、沒想到——”她越說越激動,此時已然淚流滿麵,她抬起頭來看著子允,又緩緩說道:隻是因為他的一句,他隻對如喜說:你把她弄丟了。然後,然後,如喜她——”

    我明白過來了,隻是因為水月不見了,他就遷怒了別人,他這樣做也太殘忍了吧?他怎麽能視人命如兒戲?我有些氣憤地看向旁邊的人,可是接觸到他的冷切的目光時,我心底不禁閃過一絲畏懼,他究竟是怎麽一個人啊?

    “把她帶走。”冷漠的聲音中不帶一絲感情。

    “等等,”我看了看如意,麵對死亡或是絕望,她的眼中竟全是恐懼,我轉過頭看向子允,“晨哥哥,不要為難她,給她點錢,讓她走吧。”

    如意的眸子中閃過一絲難以至信,子允則詫異地打量著我,我衝他點點頭,露出肯求的目光。他沒有說話,隻是衝正拉著如意的人點了點頭,揮了揮手。我知道,他是同意了,心中自然一寬,唿出一口大氣。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水月姑娘,讓我替你多少償還一些吧。

    從子允口中得知,如意給我下的毒,是一種慢性毒藥,輕微時致人頭暈,重時昏迷不醒,幸好發現的及時,幸好她沒有尋到更毒的藥來毒我,幸好,幸好。想起她說的話,我不禁又歎了一口氣,子允,你又何必如此,你這樣,假如水月迴來了,你讓她如何自處?又想起他初見我時那焦急的模樣,看來當時,他也是急壞了吧?可是,那種方式畢竟是,太殘忍了。子允啊,晨哥哥——

    雖然隻是短短的相伴,我卻已然有些習慣,早上起來時,我會如往常一樣搜尋如意的身影,等覺醒時,心中卻又苦澀萬分。如意,希望你能忘掉以往,過上幸福的生活。

    經過了這件事,我的心情不免憂鬱起來,想想現在要是沒有小漓的陪伴,這種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的生活,我還能不能繼續下去?

    平之——為何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言,難道與他相遇、相知的那一切也隻是一場夢?空虛,心裏有著一種難言的空虛感,感覺自己的身體與精神好似脫離了一般,一種患得患失的情緒包圍著我。

    我還是我嗎?不行,再這樣下去,我豈不白白浪費了自己的又一次生命?得找點什麽事兒做啊?電腦沒有,電視沒有,雜誌沒有,寫字太累,畫畫不會,跳繩吧,這個好像還行,繩子也好找。說做就做,我讓小漓按我的意思找來了一根繩子,把兩頭網在手裏,剛要跳,卻發現自己的這身裙衫卻礙事兒的很,我把外衫脫了下去,反正這院裏,除了我就隻有小漓,也不怕別人會看到。

    “一百五十,一百五十一,一百五十二……”小漓在一旁給我數著,而且還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看著她圍著我團團轉,我的情緒也高漲起來,之前的陰鬱一掃而盡,和她一起盡情享受著這一時的快樂時光。

    “嗬嗬……”整個院子裏都是我和小漓的歡笑聲。忽然見小漓退後一步,定定地站在那兒,我正詫異著要開口,眼睛卻已經描見了站在院門口的子允,腳下的繩子忽然被拌住了,我便順勢停了下來。

    “給晨郡王請安。”小漓在一旁趕緊行禮。

    “起來吧。”

    “怎麽不跳了?”他一臉笑意地向我走來。

    因為剛才的劇烈運動,我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漬,一滴汗正順著鼻尖滴落下來,忽然腦中一個激靈,趕緊用袖子去擦拭臉上的汗,一邊擦還不忘衝他笑笑。

    “晨哥哥,你怎麽來了?”我收起繩子遞給一旁的小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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