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盡管蕭茹瑾確實想問盛子恆的情況。


    但男人都這副態度了,蕭茹瑾咬死不承認。


    “我隻擔心你,碧荊芥是怎麽迴事,是蕭錦瑟做得手腳?”


    盛亓根本不吃她這套,直接道:“跟盛子恆走丟了,不過別擔心,他不會有生命危險,有梧桐鏡在。”


    蕭茹瑾一愣,不可置信詢問:“梧桐鏡?!你給了他!”


    此物她知道,是素姨娘留給盛亓的。


    梧桐鏡同樣也是來自北羌的寶物,擁有這東西,跟南疆的金殼蠱一樣,能夠抵一次致命傷害。


    曾經盛亓想把這麵鏡子送給蕭茹瑾,她拒絕了。


    男人常年征戰沙場,容易遇見各種意外。


    與其保護蕭茹瑾的命,她何嚐不想讓男人長命百歲。


    蕭茹瑾相信盛亓把盛子恆當做餌食,就會保證他性命無憂,但她沒想過,他會為了一個賭約做到這種地步。


    見女人沉默不語,盛亓隻以為她仍舊在擔心盛子恆的情況,手握佩劍嗤笑。


    “當然,本王知道,梧桐鏡隻能護佑那個小廢物一次,我們還是快些出去找到他的下落為好。”“......盛景淮。”


    然而沉默許久,蕭茹瑾麵色冷肅,徑直走到男人身邊,手抓住他衣襟。


    “你沒了梧桐鏡,還在儺血反噬的狀況下撲過來救我?你不怕死?!”


    是,蕭茹瑾也在賭。


    每次她選擇放棄男人的時候、或是誘男人入局,她總仗著盛亓有一次護命的機會為所欲為。


    可真知道男人連最後的底牌都沒了,蕭茹瑾才意識到她有多後怕和慌亂。


    她竟然哭了,眼眶通紅,抓著盛亓嘶吼。


    “誰要你救了?誰又準你用你自己去博弈六國來使了?”


    “我現在真是懊悔,眼睜睜見你組射宴之局!”


    被蕭茹瑾劈頭蓋臉一頓罵,反而盛亓眼中劃過光亮。


    他定定看著她,眸中劃過幽火。


    “你擔心我?”


    “蕭茹瑾,你最終還是擔心我的。”


    “我自然擔心你!”


    蕭茹瑾氣得頭昏腦脹,“你曾是我孩兒父親、少時的情郎,我難道不能擔心你?”


    “但你去扶了輕風。”


    盛亓冷淡迴答,臉上的傷疤還在灼熱脹痛。


    二人自詡聰慧、也彼此理解扶持,可再聰明又如何?


    “愛慕”二字,從來不是聰明就能長長久久的。


    盛亓明知道蕭茹瑾不喜崔玨,但他便是擔憂。


    麵對崔家長公子,是他年少時就滋生的自卑。


    她那麽好,在宮外是名滿九離的美人,是崔玨琴瑟和鳴的知己。


    可她仍舊弄髒她的錦緞羅裙、帶著別的男人送她的鮮花點心,鑽進狗洞跑到冷宮裏憐愛他這種奴隸。


    蕭茹瑾也明知盛亓或許會為了她去放手整個天下。


    她沒必要同男人勾心鬥角、心生間隙。


    可內心的矯情又總會患得患失。


    兩個人都太過驕傲,誰也不肯先說“愛你。”


    導致兩個人就算明白,也不敢戳破最後的窗戶紙。


    蕭茹瑾一時無言,許久才道:“輕風的事,是我不對。”


    “我什麽事都想著將計就計、謀定而後動,但輕風同我想得並不一樣,他——”


    蕭茹瑾下意識想將先帝的事情說出,但又咽下。


    她並不信真如輕風所說,當年盛譽“戰死沙場”有盛亓做手腳。


    但先帝還活著的消息,男人還是先別知道為好。


    “他並非能夠為我所用之人,我知你從故意割下他銀鐲時,就在提醒我輕風身份不明,可我仍舊同他親近。你受傷,我也想著大不了召來蔣神醫為你治臉。”


    “我實在沒想過這些舉動又會如何刺痛你。”


    蕭茹瑾誠懇迴答,眼睛亮晶晶地、手撫摸盛亓臉頰。


    “......你真不叫神醫?這麽長一道疤,變醜了。”


    “嗬。”


    聽這話,男人終於忍不住,怒極反笑。


    “蕭茹瑾,你真是。”


    他說不出,眼底情緒複雜。


    隱忍、刺痛、怨惱終究化作無奈,深深歎息一口氣。


    算了,又能如何?


    都到這種地步,蕭茹瑾能道歉就是最好的結局。


    盛亓跟賭氣似的,捏著女人細膩柔軟的兩腮。


    “醜了恰好,你就可以理所應當不要本王。”


    說完跟如釋重負一般,高大的身子垂下,能夠罩住整個蕭茹瑾。


    “這般懂事,本王真不敢收下這個道歉。”


    “阿瑾,別再丟下我了,你分明說過要同本王一體同心。”


    “下一次......下一次我自己都不知道會做出怎樣的舉動。”


    女人似風,琢磨不清也抓不住。


    在踏入梨戲宮的時候,他就想過。


    既然抓不住,就囚住。


    身上暴戾的血液隨著碧荊芥花的香氣沸騰。


    盛亓的本能告訴他,本應該如此。


    他是男人,何必被一女子牽著鼻子走?隨著她一言一語心碎不已?


    分明他知道蕭茹瑾最脆弱的秘密,想控製蕭茹瑾,也隻是一念之間的事情而已。


    但盛亓還是盡量按捺著。


    至少沒到最後一步,他不想強迫她。


    感受男人炙熱的胸懷與心跳,蕭茹瑾迴抱盛亓。


    她不敢立下承諾,隻敢說一句。


    “盛景淮,黃泉碧落,我都陪著你。”


    兩人算是和好,蕭茹瑾現在才有心思仔細查看廂房。


    盛亓被棘琥珀放了血,暫且武力盡失,在他恢複以前,他們還不能出去。


    因此蕭茹瑾必須檢查此地足夠安全。


    不然就她這點三腳貓功夫,倒是可以即刻靈驗方才的承諾。


    二人成地下的野鴛鴦去了。


    蕭茹瑾在四周觀察著,忽然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盛景淮,你進來的時候鎖門了?”


    “這是廂房,如何鎖門。”


    盛亓還在軟榻歇著,不屑嘲笑。


    “怎麽,太後娘娘許久未出宮,都不知曉閣門怎麽打開?”


    她自然知道,漓國戲院的廂房是從東瀛引進的設計。


    木屋從左往右推拉,但蕭茹瑾試了許多次,木門跟牆壁黏合起來似的,紋絲不動不動。


    蕭茹瑾心頭一跳,不詳的預感成真。


    “我們,應當是被關在裏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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