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機場到達口的接機處,兩位溫文爾雅的運動裝年輕男子,正舉著一塊帶有暗號的白色接機牌,悄悄的打量著秦濤身邊的王騰。


    按照慣例,外門弟子稱唿內門弟子,內門弟子稱唿真傳弟子,不論年齡大小、境界高低,一律為“師兄”。


    故王騰還未曾正式入門,便已被這兩位明顯較之年長不少的外門弟子,稱唿為“王師兄”。


    至於同級別的弟子,如若不是兩者之間的境界修為差距過大,一般就都是按照彼此的入門先後順序,來互稱師兄師弟了。


    王騰跟著這兩位未來同門,上了一輛亮黑色的加長紅旗轎車。


    車子開了大約十五分鍾,來到了一處私人用的直升機停機坪。


    在那裏,一架通體銀白的直升機,螺旋槳正“嗡嗡嗡”的緩慢轉動著,儼然已經在準備起飛了。


    又經過了兩個小時左右的飛行,也不知是這位飛行員技術不過關,還是直升機坐起來就是這麽顛簸。


    從不暈機的王騰,在他平生第一次乘坐直升機之時,竟然暈機了。


    若不是他早已晉級真氣境,日常的唿吸吐納中,自帶有一定的靜心凝神效果,早就上吐下瀉了。


    為了對抗這該死的暈機,王騰隻能緊閉著雙眼,集中全部精力,時刻不停的加速吐納著。


    “王師兄,我們快到無量山了,你看下麵。”接機二人組中,王騰的那位本家師弟王偉適時提醒道。


    王騰強忍著反胃感,勉強睜開雙眼,透過弦窗,隱約看見下方那鬱鬱蔥蔥的層巒疊嶂,一股莫名的期待感與雄心壯誌油然而生。


    無量山,逍遙派,我王騰來了!


    ……


    在王騰能遠遠的看見無量山後,他們這一行人所乘的直升機,開始逐漸減速,順帶著調整方向。


    最終,飛機緩緩降落在位於山腳不遠處的一塊商用停機坪之上。


    打開艙門,一股沁人心脾、充滿著大自然味道的清新空氣迎麵而來。


    大口大口的唿吸著山野間這些遠離塵囂的新鮮空氣,王騰隻覺一陣舒爽,頓時清醒了許多。


    他在內心瘋狂嚎叫著:小爺我終於活過來了!


    剛一踏足無量山所坐落在的這塊具有神秘色彩的天地,王騰便明顯感覺到,此處的天地靈氣異常濃厚,少說也是金陵的兩三倍。


    身處此地,想要溝通天地凝煉真氣,難度自然也遠低於金陵。


    久居於此的山民百姓,定能身輕體健,延年益壽。


    在近處抬頭仰望著這座雖說名聲不顯,但在壯闊上卻絲毫不輸五嶽的巍峨山峰。


    王騰那深受暈機影響,本來有些渙散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它給吸引住了。


    這座綿延百裏的無量山,是那麽的雄、奇、險、秀……


    現在正值六月,他們逍遙派一行人正對的這一麵,漫山遍野開遍了白色的杜鵑花,煞是動人。


    王騰離開停機坪,與幾位同門坐著一輛燕京牌越野車,穿行在崇山峻嶺之間。


    沿途間,他領略了無數令人心曠神怡的雄奇風景,感覺連同自己的眼界,似乎都開闊了許多。


    他們所乘越野車穿山越嶺,一直開到了一處人煙稀少的村落之中。


    李傑在這座村落中,把車子緩緩停下,將王騰與秦濤二人放了下來:“秦師兄,王師兄,我倆就暫且將二位送到這兒了,咱們就此別過。”


    “王師兄,剩下的路,你就跟著秦師兄後麵走吧。”


    二人謝過這兩位一路接送他們的同門,也沒有停頓,直接離開了村落。


    王騰跟在秦濤後麵,朝著東南方遠處懸崖峭壁間,一塊氣勢磅礴的飛瀑,疾走而去。


    “真羨慕這位王師兄,才這等年紀,就可以進入‘南華洞天’,我等不知何時,才能有資格進入其中啊!”


    在王騰他們遠去之後,依舊停留在原地的王偉與李傑,遙遙望著遠處的飛瀑,略帶憧憬道。


    “王兄,咱們這等以中品真氣踏足造氣境的平庸武者,還是先踏踏實實地修煉出上品真氣再說吧。”


    “若是與這種在武者八段就直接修出超品真氣的絕世天驕,心生比較之心,那就是在強行碰瓷了。”


    李傑斜有些慵懶的靠在停車場邊的蔥鬱老樹之上,出言勸說著身旁心態已然有些失衡的王偉。


    可他自己那看似與世無爭的平淡語氣中,隱約間也夾雜著兩分不甘、一絲妒意。


    此時的王偉,一臉的羨慕嫉妒恨,他李傑又何嚐不是呢?


    兩位外門弟子對初來乍到的王騰心生妒意,這也不能全然怪他們。


    畢竟按照逍遙派曆代相傳下來的門規,最起碼也要是真傳弟子,方才有資格進入,遠方他們目光所指之處,逍遙派的真正核心聖地。


    那傳說中自春秋戰國時代起,便一直傳承至今,已延續兩千多年從未間斷的“南華洞天”!


    其餘的一應外門、內門弟子,都隻能在位於無量山另一麵的宗派大樓中修煉、活動,若無法晉級真傳,終生為邊緣弟子,無法進入“南華洞天”,遠離核心層。


    逍遙派那數以千計的外門弟子以及內門弟子,若是想要成為真傳弟子,說難也難說易也易。


    除去對本門有重大貢獻者,唯一的辦法就是,在二十五歲之前,修成上品罡氣的罡氣境。


    而李傑與王偉這兩位,今年已經二十二歲了,卻依舊隻是中品真氣的運氣境。


    他們想要在三年內達到真傳弟子的門檻,若是沒有大機緣,可能性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對於十五歲就能成為真傳弟子的王騰,這兩位前路幾乎斷絕的外門弟子,自然難免的有些不忿。


    正徒步前往遠方飛瀑的秦濤與王騰二人,並不是全程一言不發,偶爾也還是交流兩句的。


    為了照顧王騰,在以一種對自己來說宛若龜爬的速度趕路之餘。


    外表看似冷漠,其實內心卻很看好王騰的秦濤,時不時的開口,將本門的一些隱秘規則,悉數告知於他。


    在提及“南華洞天”之時,秦濤一臉嚴肅的提醒王騰道,逍遙派的每一位弟子或是長老,在首次夠格進入“南華洞天”之時,都會接受一次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考核。


    考核結束之後,不論考核結果好壞,考核者都會得到相應的賜予。


    隻是每個人被賜予的武學、寶物盡皆不同。


    按照曆代門人們總結下來的規律,這些或多或少的賜予,並不是隨意安排發放下來的。


    賜予的多少好壞,往往都是與考核者自身的實力、潛力相匹配的。


    秦濤讓王騰一會兒入門之後,麵對考核之時不要藏拙,要將自身的實力以及潛力,盡可能的展現出來,這樣才有機會得到“仙經”的傳承機會。


    “若是我當初在首次進入南華洞天之時的考核中,發揮再好那麽一丟丟,就有希望得到仙經的傳承了。”


    “哪怕隻是一兩卷,比起凡俗武學也是質的飛躍,我也不會到現在還停留在神氣境了,可惡啊……”


    隱隱有些不甘的秦濤,在心中暗暗幽歎道。


    “南華洞天?”


    王騰在聽到“南華”這兩個字的瞬間,略有觸動,若有所思。


    他再聯係到“逍遙派”宗名之中的“逍遙”二字,腦海中自然產生了一個大膽卻也算合理的猜測……


    王騰直接脫口而出:“難道‘逍遙派’與寫下‘逍遙遊’的莊子有關?”


    莊子姓莊氏,諱周,字子休,是華夏國曆史上戰國時期道家的代表人物,與其師老子並稱“老莊”。


    而莊子的道號,正是“南華老仙”!


    秦濤聽聞王騰的猜測,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麵帶讚揚的看了眼他,頜首微笑:“是也,本門正是莊子祖師於兩千多年前留下的傳承!”


    “本派自創派之始,便一直主張清心無為,數千年幾乎無一弟子入世,皆潛心向道,隻求證得長生。”


    “據本派教義記載,莊子祖師的師尊‘老子’,便是太上聖人的萬千化身之一,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逍遙派也算是八景正宗了。”


    “莊子祖師的師尊是太上聖人?洪荒神話中元神寄托天道,不死不滅的七聖之一?”


    王騰聽聞有點懵圈,秦濤這句話蘊含的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秦濤並沒有繼續細說下去,因為,他們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二人來到了一處四五十米寬闊的深潭邊上。


    潭邊有一塊可容納數十人站立的巨石,王騰默立於其上,聆聽著飛瀑轟鳴。


    抬頭望去,一條巨大的白練,自近百米高的懸崖上飛流直下,噴珠吐玉,氣勢磅礴,以排山倒海之勢跌入崖下深潭。


    此處深潭,很顯然便是飛瀑在經年累月間衝擊而成的。


    在飛瀑的後麵,是一塊光滑如境的紫黑色石壁,王騰立在潭邊,譚中倒影反射到石壁之上,形成了一道如夢如幻般的神秘人影,宛如一位駐留於人世間的謫仙。


    此處深潭名曰“劍湖”,飛瀑之後的這塊紫黑色“神仙玉壁”,也因金庸先生的妙筆,得名為“無量玉壁”。


    值著王騰正聆聽飛瀑轟鳴聲之際,麵部有些微微漲紅的秦濤,悄然向無量玉壁之中,投射出一道蘊含著某些關鍵信息的傳訊神念。


    近宗情更怯,他已有近五年時間未曾迴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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