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雲散盡,天地複歸清明。


    “這麽大的動靜,那些人還不動手,看來是完全沒注意到我了。”蘇玄盤膝稍稍恢複了一點法力後,喃喃自語道。


    “目前看來是這樣的。”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隨後一道綠色的人影像是被丟垃圾般甩到了蘇玄麵前。


    赫然是剛才逃跑的綠袍。


    蘇玄瞥了眼地上的少年,撓了撓頭道:“黑涯前輩,你怎麽出來了?”


    “看這邊動靜不小我就出來了,一開始確實有三個金丹修士跟著你,隻有一個對你心懷惡意,似乎是禦獸門的長老。”


    “禦獸門?難不成是韓家那邊先坐不住了?”


    可惜,不是姬良的人。


    “對,不過都被一個紫衣女子打走了,是個劍修應該是你們雨花宗的人。”


    沈如雲。


    應該是沈前輩不放心他單獨行動,才出手相助,雖說是善意,但從結果上看還是與他的謀劃起了衝突,這次他們有了防範下次再想引蛇出洞可就難了。


    蘇玄雙手交握支著下巴,此事本就是他借著黑涯的勢想著先坑掉對麵幾個戰力,既然沒能成功,也不必強求,禦獸門不是他的主要目標。


    黑涯走近,按著蘇玄的肩膀身形一閃,便迴到了那隻幽鬼被劫雷轟成灰灰的地方。


    “砰。”


    綠袍被他隨手丟到了一邊,咕嚕嚕地滾了好幾圈,額頭撞在一顆大石頭上鼓起了一個大包,就是這樣這小子還沒“醒來”。


    蘇玄敏銳地捕捉到對方那一縷紊亂的氣息,也並沒有戳破,而是跟著黑涯來到了那個被天劫融出的大洞旁邊。


    黑涯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劫雷坑,其中還有若有若無的劫雷隱隱閃滅,“要不是你搞出那麽大的動靜,我還不會主動現身。”


    “哈哈,和我沒什麽關係,那件詭寶召喚出來的生物太過詭異了,是為天地大穢,這不,一出來就給天劫轟成灰灰了。”


    白帝前輩是他最大的秘密之一,在這裏他肯定不能說實話。


    黑涯意味深長地瞥了眼蘇玄,又看了看那個深坑,顯然並不相信他的一麵之詞,不過黑涯也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並沒有刨根究底的意思。


    若是幻芽衣此時在場,那就有得蘇玄頭疼了,那丫頭可不好糊弄。


    幽鬼的氣息,乃至存在的痕跡都被天劫之力洗刷幹淨,即便是金丹境的黑涯也沒能發現什麽端倪。


    他伸出食指輕輕一勾,一道道赤紅色的雷絲竟被從坑洞之中生生勾了出來,黑涯神色一肅,雙手食指拇指捏住雷絲的兩頭,迅速一搓,一條小型的雷鞭便出現在他手中。


    黑涯單手並做劍指在雷鞭身上輕輕一抹,一道幽黑的劍氣緩緩融入其中,原本赤紅色的本體被刷上了一道華麗的黑邊,為其平添了一分貴氣。


    蘇玄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這劫雷是能這樣搓圓揉癟的東西麽?即便隻是旁觀蘇玄都能感受到那道巴掌長短的雷鞭中蘊含的恐怖能量,若是這玩意兒一次性爆發開來,其他的不好說,他與綠袍肯定要被炸得灰灰都不剩,這東西可不是灰刺的那隻仿製雷珠可以比擬的。


    “拿好。”


    黑涯隨手一拋,那道雷鞭便丟到了蘇玄懷裏。


    蘇玄渾身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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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間嚇得驚魂失色,就連之前與那隻幽對峙都沒現在的臉色那麽慘白。


    “黑涯前輩這是?”


    “嗬,我以為你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呢,煉氣境就敢以身為餌釣金丹修士,怎麽,現在怕了?”


    蘇玄翻了個白眼,要是算計失敗慘死,落到地府,他還能自我安慰一番,要是被這東西炸死,那可就太冤了。


    “放心,我已經將這雷鞭小煉了一遍,現在的它很穩定,隻要你不主動作死就行,這裏麵封存了一道蘊含我之劍意的劍氣,威力堪比我全力一擊,你將它當做一次性法寶使用,危急關頭或可救你一命。”


    蘇玄微微一怔,連忙拱手鞠躬道:“多謝前輩贈寶。”


    “不是白給你的,你與我的約定還是要完成,汜水城之後的大事便是十宗大比,既然這次你沒能算計到他們,之後也很難有機會了,而且其中已經有天宗插手,他們就更沒有閑心管你了,至少在十宗大比之前你會很安全。”


    蘇玄點了點頭,深以為然,目前的情況的確如黑涯前輩所說的那樣。


    “我之前雖然出手遮蔽了這裏的天劫氣息,但拖得久了難免會被有心人注意,你還是抓緊時間離開這裏再說。”


    “好。”蘇玄點頭答應。


    黑涯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有那件事是我與你的私事,不必說於公主殿下聽。”


    蘇玄一臉錯愕地指了指自己,苦笑道:“黑涯前輩,我像是大嘴巴的人嗎。”


    “既已無事,我先走一步。”


    黑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地上裝死的綠袍。


    蘇玄輕輕點點,微笑示意此人他會處理。


    黑芒一閃,來去無蹤。


    黑涯前輩的遁術顯然比他的雲水身還要高一個層次,蘇玄雖然羨慕但也沒有太過在意,畢竟他現在連這門殘缺道術都沒能修煉明白,哪裏還有好高騖遠的資本。


    “綠袍道友,前輩都已經走了,你還要裝死到什麽時候,要不我費力挖個坑把你給埋了?”蘇玄看了眼腳邊的深坑,微笑道:“哦,這裏正好有個坑,大小正合適,要不你湊活湊活。”


    綠袍艱難爬起身,悻悻然諂笑道:“蘇公子,不知要怎樣才能放在下一馬。”


    蘇玄並沒有看他,而是攝來一根枯枝,輕輕撥弄著大坑中的灰灰,沒有了劫雷之力,這些骨灰似乎也沒有什麽出彩之處,本來他還以為那隻幽鬼怎麽說也是異界生物,說不定能留下什麽晶核之類的靈物呢,如今看來純屬是想多了。


    天劫之下,眾生平等。


    管你是什麽東西,通通碾成碎渣。


    “你們背後的人是誰?”蘇玄冷冷地問道。


    綠袍見蘇玄從袖中掏出了個袋子,竟然開始裝起那隻怪物的骨灰來,不免有點瘮得慌,他吞了口唾沫,沉聲道:“我們三人幹這種事已經有不少次了,專撿軟柿子捏,上次在天霖閣中見到你被特殊招待,便盯上你了,並沒有誰的指使。”


    “特殊招待?怎麽說?”


    “那個叫天真的半妖族是胡執事的貼身小廝,很好認。”


    蘇玄“哦”了一聲,將最後一鏟子骨灰收入袋中,笑眯眯地說道:“你要是真敢用那道小挪移符,說不定哪裏飛來一道劍氣你就身首異處了哦,那位前輩可是個狠人,沒有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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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樣好說話的。”


    綠袍偷偷咽了口口水,思慮再三,還是收迴了那道小挪移符,對於蘇玄的話他雖然半點不信,但是那名黑袍劍修是個狠人他是一萬個讚同的,那渾身都要溢出來的煞氣絕對不是殺過幾百人養出來的,其背後必然是一整條的屍山血海,令人望而生畏。


    “你這兩個好兄弟,怎麽辦,嚴格說來也算是死在我手裏的,不想替他們報仇?”


    “哈哈,蘇公子說笑了,這兩貨色我不認識,萍水相逢而已,本來我就打算做完這一單分道揚鑣的,哪裏會與蘇公子記仇?”


    綠袍搓了搓手,諂笑著。


    “那你可真是不走運。”


    蘇玄與其相視一笑,直笑得綠袍心頭發毛。


    該死,要不要直接拚了,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直接動手死在那位前輩手中也不算丟臉。


    綠袍心亂如麻,手中緊攥著的小挪移符收收放放,一時間難以下定決心。


    見嚇唬得差不多了,蘇玄雙掌一拍,清脆的鼓掌聲嚇得對方不由得後退了一步,此時,蘇玄才笑道:“我也不是嗜殺之人,這次的誤會歸根結底還是你們動了歪心思有錯在先,對吧。”


    “是。蘇公子想要如何?”綠袍本就是個聰明人,見蘇玄殺心不重,直接選擇借坡下驢道。


    他是散修,一向將自己的小命放在第一要位,至於麵子之類的東西又不能吃,沒了也就沒了。


    “既然兩邊都有損失,我也算是個受害者,與你稍稍提一個小要求不過分吧。”


    “您,您說,隻要是在下力所能及的。”綠袍將姿態放到最低,低聲下氣地說道。


    “放心,不會是什麽難為人的事,肯定不會讓你難做。”


    蘇玄慢悠悠地從懷中取出了一卷畫像,遞了過去笑道:“你幫我在十宗大比期間看住這個人,他有什麽動向都與我說,不論大事小事,如果有可疑的人拜訪他,就用留影石記錄下來,我要每天收到第一手情報,如何?”


    綠袍接過手看了眼畫卷,慎重地問道:“這人不會是什麽築基、金丹境的前輩吧。”


    要是高境界的前輩,他被發現的可能性太大了,綠袍絕對不敢冒這個險。


    蘇玄微微一怔,原來現在汜水城的年輕人都應經不記得這位沈淩前輩了嗎,這還真是令人唏噓。


    “放心,他隻是個普通凡人而已,憑你的斂息術,不可能被發現的。”


    “好吧。”


    綠袍猶豫再三,憋了半天還是歎了口氣收起了畫卷,如果真是個普通人,他還沒有問題。


    蘇玄見綠袍同意,也沒有強製與他簽訂契約,畢竟借著黑涯前輩的餘威,晾他也不敢整幺兒子,狐假虎威的感覺還是有夠爽的,難怪都喜歡去大宗門當弟子,有人護道的感覺是真不錯啊。


    兩人聊了一下細節,便一同迴去汜水城,來時兩人有說有笑,歸時任舊是兩人有說有笑,除了少了輛牛車倒也沒什麽區別,一切如常,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片被燒焦的樹林更是沒什麽出奇的,蘇玄將兩具屍體焚毀後留不下絲毫馬腳,樹木被雷所劈,燃起大火,在這一片是常有的事。


    隻需要一場大雨,兩個名不見經傳的散修在汜水城中甚至掀不起一點點波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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