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這場比試,你去做裁判,誰輸誰贏都無所謂,但是別偏袒任何一方,全程一定要公正公平公開,若是惹得那個小公主生氣了,連我也保不了你。”


    郭魚眉頭緊皺,疑惑問道:“可是天霖宗本家的那位?”


    南宮雲斜瞥了眼,語氣頓時冷了三度,低聲道:“別問的太多,知道得多對你沒有好處。”


    郭魚悚然一驚,一股冷冽的殺意不知從何處飄來,凍得他神魂不由得一僵,竟是一時間無法動彈,光憑殺意就能震懾他的心神,此人在金丹境中也一定是最拔尖的那一批,而且說不定還會更強。


    南宮雲見狀亦是神色凝重,揮手灑出一片紅雲裹住了郭魚的腦袋,恭敬地朝一處空處彎腰鞠躬道:“我的下屬多有得罪,還請前輩看著我的麵子上放過他一次。”


    南宮雲話音未落,一根沉黑色的羽毛出現在其眉心一寸處,羽毛根部吞吐著絲絲縷縷攝人心魄的劍氣,同為金丹修士,他居然連此人怎麽出手的都看出不出來,若是這位前輩真想要殺了他,恐怕不會比殺郭魚難許多。


    一直神色淡然的南宮雲此刻也不禁心生畏懼,冷汗直冒,天霖宗幻狐一族的這位秘藏劍客果然實力強大到恐怖的程度,難怪幻狐女王放心小公主外出遊曆。


    “再多話,殺。”那道黑影言簡意賅,說完此話,便徹底消散蹤跡,任憑兩人如何尋找也找之不到。


    兩人麵麵相覷,不由得生出一絲慶幸。


    南宮雲雙手攏袖,握住微微顫抖的雙手強作鎮靜道:“這次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可別忘了。”


    “郭魚絕不敢忘。”


    經曆了這場殺機,郭魚對幻芽衣的畏懼更深了一層,南宮前輩可不是說笑的,伺候不好那丫頭,今日他隻怕真的要交代在這裏了。那位神秘前輩一看就不是能好好交流的人,劍修行事向來無拘束,心念一動便是一顆大好頭顱,與這些瘋子講道理?無異於天方夜譚。


    “去吧。”


    郭魚應了一聲,便翻身一躍來到眾人中央,立馬引起一陣喧鬧熱潮,不知是哪位道友喊了一嗓子,“快看,那不是郭執事嗎,那位前輩居然出關了,這兩位公子哥什麽來頭。”


    有人牽頭,一傳十傳百,於是整座仙嶽樓都沸騰起來了,早就是築基後期的郭魚執事神龍見首不見尾已經消失了整整兩年多了,此時現身可不正是有大瓜可吃麽,那場上的幾位年輕人隻怕也不是什麽尋常人。


    “眾位客人,請安靜一下。”


    聲浪郎朗瞬間便傳遍了整座廣場,頓時讓眾人安靜下來,除了有寥寥幾個毛頭小子不長眼,大多人都選擇給郭魚一個麵子,畢竟一名有望金丹的築基後期,即便是他們家族的長輩亦是尊敬有加的。


    韓素見郭魚現身,眼神微亮,快步走到他麵前,拱手笑道:“郭前輩,好久不見了,當日仙桃會上一別,已經轉瞬十數年,家父更是多次讓我代他向您問好,隻是郭前輩醉心修行總是不露麵,晚輩不好打攪,總是錯過機會,今日再見前輩,果然風采依舊。”


    郭魚上下瞥了眼韓素,冷哼一聲並沒有理會,開玩笑,不說他對什麽韓家家主沒什麽印象,光是他惹出這檔子事,害得他承受如此大的風險郭魚就不會給這小子有什麽好眼色,要不是他們,他此刻還在府上安心修行,哪裏要像現在這般擔驚受怕的。


    韓素吃了個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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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羹,臉色鐵青了一瞬,便恢複如初,依舊是和顏悅色地告退離去,蘇玄忍俊不禁,此人委實把欺善怕惡的小人心態發揮到了極致,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郭魚神色微沉,緩緩來到蘇玄麵前,神色不善道:“兩位可是要在這黃沙獄中一較高下?”既然那位姑奶奶想要促成這兩人針鋒相對,郭魚自然不會不識相地橫加阻攔,但要他給什麽好眼色就不太可能了,兩名煉氣修士即便家勢再強也不值得他多看一眼,何況是兩個修為庸碌的小輩,當代年輕一輩除了那幾個十宗首席弟子還真沒有幾個能被他放在眼裏的。


    黃沙獄?這座秘境是叫這個名字嗎?倒是很符合特色,蘇玄看著頭頂黃沙漫天的秘石球體怔怔出神。


    見蘇玄兀自發呆,郭魚心情更差了幾分,冷聲道:“若你們真要打,便在這兩份契約中自己選一份,否則在仙嶽樓內禁止,你們,明白?”若是兩人還要瞎胡鬧,他不介意先將兩人揍趴下再說正事,本就憋了一肚子氣的郭魚此時就像是一隻裝滿了火藥的炸藥桶,一點就著。


    “蘇玄,這位郭前輩年輕的時候脾氣可是出名的暴躁,他真想收拾你們我可攔不住的。”馮生在旁好心提醒道。


    蘇玄點了點頭,拱手道:“敢問前輩,兩份契約有什麽不同。”


    郭魚神色稍緩,單手一揮,兩份白皮符紙上開始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字跡,“一份生死契,你們打到一方死亡為止,一份留命契,你們隻要有一方投降,便由我救下,自己選吧。”


    蘇玄朝韓素笑道,“我與你不過是為了個女人,就選這份留命契好了,你看如何韓大少爺。”


    韓素劍眉微挑,冷笑道:“剛才聲音這麽大,現在怕了?有膽子便簽下這份生死契,放心,隻要到時候你求饒的聲音夠大,本少爺開心了說不定還會放你一馬。”


    韓素一把扯下那張生死契,逼出一縷精血,在空白處留下了一個大大血指印,轉頭便丟到了蘇玄懷裏。


    蘇玄微微蹙眉,神情凝重,嗓音微微顫抖道:“有什麽可怕的,倒是你這家夥可別風大閃了腰,說大話誰不會說啊。”


    見蘇玄顫巍巍地也是蓋了個血指印在他旁邊,韓素笑容更加殘忍,他已經想好等會兒怎麽炮製蘇玄了,有了這份契約,即便是馮生也不能再多說什麽,到時候必定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說不定還會求著他給個痛快,那可別提有多麽痛快了。


    蘇玄微微一笑,將契約丟給了身後的郭魚,從韓素眸中他發現了一道似曾相識的粉色華彩,若不是他不久前見過一樣的症狀,他肯定不會注意到這微不可查的異變。


    那人的幻術不僅能對築基修士生效,煉氣修士中了更是無所覺,不由自主地受她的意願行事,這與其說是幻術,不如說是某種深層的心理暗示,隻是這效果未免太強了一點,令蘇玄不禁心生忌憚,這人的幻術比起黑瞳的瞳術更加神出鬼沒,無跡可尋,令人防不勝防,真是最棘手的那一類對手,若是可能的話蘇玄寧可得罪一百個築基修士也不願意得罪此女。


    蘇玄示弱的神態,令韓素更囂張了一分,他心中的狂傲被幻芽衣的幻術無限放大,韓素站到廣場中央,攤手狂笑道:“等會兒鄙人獲勝後,今晚在座各位的消費都由我韓素包了。”


    “哦!”


    一時間廣場上的喝彩聲此起彼伏,就連賭盤上的賭資呈現一麵倒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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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玄與韓素的賠率達到了十倍之高,而且還在穩步上漲。


    坐在佛像中幻芽衣捧著肚子狂笑,“哈哈哈,這個叫韓素的真是顆不錯的棋子,好久沒遇到過這麽聽話的玩偶了,還會自己給自己加戲,你們汜水城的人都這麽好玩麽?”


    姚玉嬋渾身大汗淋漓,低垂著螓首,不敢搭話,因為她身旁不知何時已經站著一名渾身漆黑的兜帽男子,此人身上殺氣驚人,雖然並未沒有針對她,姚玉嬋此時也不敢妄動分毫。姚玉嬋這輩子就沒見過像這人身上這樣濃鬱的血煞之氣。


    本來還在狂笑的幻芽衣此時也反應過來,一臉嫌惡地說:“黑涯?你什麽時候追上我的。”


    被稱作黑涯的男子語氣任舊是那般不帶絲毫感情,冷漠答道:“公主殿下從來沒有甩掉過在下,我隻是一直隱於一旁殿下沒有發現而已。”


    幻芽衣臉色微黑,怒道:“那我被幻狐生那個白癡抓了,你不救我?”


    黑涯淡然道:“女王大人說,幻狐生可以管你,其他人不行,所以我不管他。”


    幻芽衣氣得火冒三丈,一張小臉漲得童通紅,偏偏拿對方一點辦法也無,隻能在原地氣得跳腳。


    姚玉嬋在一旁見這個一直趾高氣昂的小女孩難得吃癟,也是忍不住嘴角微翹,隻是一瞬便恢複了一幅正襟危坐的神態,這兩人她誰都不能招惹,除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大日聖君保佑。


    事不與人願,黑涯兩步走到姚玉嬋身邊,沙啞著嗓音說道:“有沒有酒?”


    “啊?”姚玉嬋一臉癡呆。


    “有沒有美酒?”黑涯神色不變,再次重複了一遍。


    “有,有的。”姚玉嬋慌忙從儲物袋中取出了珍藏的美酒,她做這份工作,自然身上不會缺酒。


    不一會兒兩人身前已經擺出了十數壇美酒,十分壯觀。


    黑涯一記手刀削開了數壇美酒的蓋子,頓時室內酒香四溢,被姚玉嬋貼身攜帶的酒自然不會有差的,就算比不上蘇玄從晨宴哪裏薅來美酒烈玉,也都是市麵上難得一見的精品,價值千金。


    黑涯隨手一拍,將一壇子酒托到嘴邊,咕咚咕咚一口飲盡,一壇接一壇,喝酒如飲水,看得兩女瞠目結舌。


    “誒,我說,在族裏的時候怎麽不見你這麽喝酒啊?”幻芽衣奇道。


    “我答應了女王在族內不飲酒。”


    幻芽衣笑得嫵媚,身形一閃來到黑涯身邊,挺胸抬頭,露出了胸前一道淺淺的溝口,一臉嬌俏地說道:“你這麽聽娘親的話,你不會就是我那失蹤已久的爹爹吧。”此人與娘親是同階修士,按道理來說,娘親應該將其供為上賓才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的主仆關係,其中一定有什麽貓膩。


    黑涯頓了頓,麵無表情地說道:“不是,公主是純血妖族,我是實打實的人族,關於這點,殿下可以放心。”


    “無趣,沒意思,你這家夥生來就這般無趣的?”沒有聽到勁爆消息的幻芽衣沮喪地迴過頭,捂著胸口小聲嘀咕道:“白給你看了,這次我可吃大虧咯。”


    黑涯愣了一會兒,一言不發,繼續飲酒。


    往事如煙,一眼望穿,事到如今此世已無甚可留戀的,他黑涯此生逐劍,因劍而生,也當應劍而死。


    希望今生最後一次出劍不會讓師傅失望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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