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隻是一瞬之間,靈氣紊亂,寒風四起,場上的花骨朵膨脹到極限,一個接一個爆裂開來,猛烈的氣浪裹挾著驚人的寒氣朝四周擴散開來,閃爍著幽藍光芒的衝擊波層層疊浪,互相疊加著威勢。


    司徒淺淺神色錯愕,沒想到她管束異火的操作居然提前引爆了陣法,沒有她的控製,爆炸威力是無差別的,情急之下她隻能竭力操控著陣法將衝擊波引導向天空。


    蘇玄神色一凝,這爆炸威力亦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危機之下,蘇玄顧不得保留餘力,十二道劍氣齊出,趕忙配合著司徒淺淺以靈祭劍氣的陣法引導爆炸餘威的方向。


    可惜已經來不及,他們兩人皮糙肉厚或許還能留下一口氣,台下其餘眾人就不一定了。


    黑臉師叔亦是取出那杆碧綠令旗,一道青色光圈護住一部分觀眾。


    唿~


    蘇玄看著眼前身影長舒一口氣,沒想到這靈火會氣成這樣,恐怕司徒淺淺收服它的手段不會多光彩,異火發飆,這威力可不是兩個煉氣與一個水平一般的築基修士能攔得住的,他們自保都夠嗆。


    雲霄子在蘇玄身前隻是長袖輕撫,所有靈火花骨朵就像被一隻無形之手攥緊,逐漸塌縮成一顆小球,被其收入袖中,毫無脾氣。


    果然不愧是雨花宗唯一的金丹後期,實力強得嚇人。


    眼前一幕再次刷新了蘇玄對於金丹修士實力的認知,聽說金丹修士一旦踏入圓滿境界與其他金丹修士又是兩副天地,不知又是何種風采。


    “淺淺呀,要不要宗主幫你碾滅了這一絲靈性,這樣雖然會影響到異火威力,但掌控起來更方便,你的實力說不定還能再強上一節。”


    說著,雲霄子便將那顆異火交還到司徒手中。


    這異火一到她手裏就開始暴躁膨脹,仿佛一顆脹氣的氣球一般隨時都能爆炸,看來在蘇玄神通的後遺症中還沒有緩過來。


    司徒淺淺靈力爆發用蠻力壓製了虛弱的異火,轉向蘇玄道。


    “蘇玄,這場比試怎麽算,還是等你養好了傷再來?”


    蘇玄因為更靠近爆炸中心,又沒有法袍護身,模樣看上去可要比司徒淺淺慘多了。


    此時被凍得渾身顫抖,狼狽至極。


    雲霄子嗬嗬一笑,抬起雙手,一條赤色洪流從袖中飛出,往蘇玄身上轉悠了一圈,總算是溶解了他身上的一大堆冰碴子。


    “可別,我都這幅慘樣,哪裏還有力氣再打,這次你贏了。”


    這可不是蘇玄客氣,司徒淺淺有異火在手,即便是蘇玄此時飛劍在手,贏過她的機會也不會高於五成,若是她異火的煉化程度在高上一些共情神通的作用也會無限變小,蘇玄現有的優勢便無從談起,這次蘇玄知道了熒星幽瀾火天克他的雲水身,也算是一份不小的收獲,他從前一招鮮吃遍天的想法未免過於天真了。


    現在蘇玄與雨花宗是同門關係,無聊的內耗毫無意義。


    雲霄子亦是微笑著點了點頭,似乎很是滿意蘇玄的識時務。


    司徒淺淺眉頭微皺,顯然不是很滿意蘇玄的迴答。


    “等這次十宗大比過後,能不能再與我比一場。”


    蘇玄冷不丁打了個噴嚏,強笑著點了點頭,自從踏入修行界以來還是他第一次重溫感染傷寒的滋味。


    “既然你們兩方都不服氣,這次的結果由老夫來發布如何。”


    雲霄子捋須而笑,宛如一隻老狐狸一般。


    這老頭估計又在想什麽坑人的事,不能不防。


    “我都認輸了自然算我輸。”


    蘇玄趕忙說道。


    雲霄子意味深長地看了兩人一眼,並沒有接過話茬,而是轉向一旁的黑臉修士道:“鍾師侄,你去宣布這次宗門大比司徒淺淺與蘇玄並列第一,平分獎勵。”


    “是。”


    黑臉修士略帶欣賞地看了眼軟倒在地的蘇玄,複命而去,這一輩的煉氣期晚輩一個比一個恐怖,比他們那一屆可要強上太多了。


    蘇玄不客氣地暗中傳音道:“雲霄子,你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別生氣啊,小友,我可是在幫你們,宗門裏的那幾位大佛已經過了好久隻進不出的貔貅生活,是該好好放放血了,這事對你們隻有好處,秦家兄弟一顆丹藥可不能掰成兩半來用,不得在填上些添頭啊。”


    頭痛。


    其餘人還好說,要是這兩位看上去心眼就不大的金丹修士盯上他,他這段時日哪裏還有清閑日子。


    “我的那份給他好了,這次是我衝動了,要是我小心一點熒星幽瀾火也不至於暴走。”


    說完此話,司徒淺淺與沈如雲和雲霄子兩位前輩拱了拱手,便轉身離去,白衣飄飄比之老小孩模樣的雲霄子更顯仙人氣質。


    這倒是實話,若是操縱者心性古井無波,蘇玄也不容易找到陣法缺口將怒意傳遞過去,引起熒星幽瀾火的暴動。


    “司徒這丫頭從小好勝心重,又是一心向道的天生道種,說話可能有些不注意分寸的地方,蘇小友多擔待一下。”


    對於司徒淺淺蘇玄倒是沒有什麽意見,反而是這老狐狸的話蘇玄是一點都不信,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一想到往後可能有的麻煩蘇玄就瘮得慌。


    “雲霄子,你可別真把獎勵塞給我,我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雖然築基丹等一些寶物很是誘人,但蘇玄也有自己的堅持,該是我的一件都跑不走,不該拿的一件都不會要,若是破了一次戒,往後心魔橫生,反而更是麻煩,這些燙手山芋蘇玄自然不會想碰。


    “放心,我會給出你們兩方都滿意的處理方案來的。”


    雲霄子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三日後。


    蘇玄在屈老管轄的藏書閣中翻閱古籍,許多奇聞趣事都可以當做故事小說來看,至於三日前與司徒淺淺一戰所受的傷在雨花宗內的眾多靈藥下,恢複如初。


    修為略有精進,但是不多,要想煉氣圓滿蘇玄還需要更多的時間與充滿靈氣的修煉之地,雨花宗自然有很好的修煉場所,蘇玄也是借著馮兄的光體驗過一次,可惜實在太貴,在裏麵修煉一天蘇玄能買不少趁手靈器了,未免太過得不償失,他距離真正的圓滿最快也還需要半年時光,既然如此,還不如依靠外力來增強自身實力,本命飛劍有張道遊前輩養劍術的加持,蘇玄很是期待它再度出竅時的鋒芒畢露;再加上蘇玄新收獲的那件極品靈器,他的實力更上了一個台階。


    蘇玄取出了那件紡錘狀的靈器,它懸浮在蘇玄手心中,散發著瑩瑩白光,在昏暗的藏書閣內顯得很是好看。


    這件極品靈器在蘇玄到手的當天就被他著手煉化,可惜他的煉化法訣太過粗淺,據他的估算大概還得九日時光才能完成小煉,將其收納入體。


    “蘇小子,在欣賞剛得的戰利品?”


    一陣蒼老的嗓音自樓上傳來。


    蘇玄目見來人,收迴手中靈器微笑道:“屈老,怎麽今日有空來一層逛逛。”


    往日屈老一直在樓頂整理、保養最為珍貴的那一批書籍,即便蘇玄與他很聊得來,也沒有太多時間閑聊,屈老雖然年紀不小,但對於古書保養一事極為上心,這些書每一本、每一頁都被他細心地包漿封存得很好,他對於書的愛護可以說是超乎常人,大概這也是他能成為這處藏書閣閣老的原因之一。


    “可不是我來找你,是獨孤師叔傳音找你過去一趟,你小子倒是好大的麵子,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收到獨孤師叔的飛劍傳音。”


    “嗬嗬,勞煩屈老了。”


    蘇玄拱手道謝。


    屈老佝僂著背輕咳一聲,將一枚小巧竹劍拋到蘇玄手中,沙啞地說道:“宗主的諭令,藏書閣最高一層你也可以來隨意翻閱,若是有空的話,當然我可得一直盯著你,小小年紀毛手毛腳地若是敢弄壞我的書,我可不輕饒了你。”


    蘇玄麵上一喜,笑道:“到時候就麻煩屈老了,我還有不少事情想與你請教。”


    屈老頷首一笑:“到時候把美酒備足了,我自然知無不言。”


    “一定。”


    蘇玄拱手告退,雲霄子真是會做人,知道蘇玄目前最想要的是什麽,這個人情他還真就不得不收,最高一層有不少前輩高人的修煉心得或是曆練、秘境見聞恰恰是蘇玄目前最強缺少的底蘊知識,蘇玄在這裏觀書多日,都未曾遇到過幾位弟子,唯一的那幾位還是因為好奇,來見識見識他這位與大師姐打成平手的新晉客卿到底是什麽妖魔鬼怪,後來因為吵吵鬧鬧還被屈老毫不留情地轟飛出去,令蘇玄啼笑皆非。


    這麽大一座寶山,這些宗門弟子卻不取一分一毫,令人費解,據蘇玄所知,最上一層隻要是內門弟子就能無礙出入,唯有時間限製而已,這麽多天他是一位誌同道合地同誌都沒見到,難不成雨花宗弟子一個個都是醉心修煉的苦修士不成?


    前人栽花,後人乘涼,這些經驗之談能讓人少走不少彎路,都是有價無市的無價之寶,就這麽荒廢在藏書閣中未免可惜了。


    蘇玄千兜百轉,終於來到獨孤迴所在的竹林,這座由鬱離竹與明軒竹組成的龐大竹林據說是獨孤迴自己從一處秘境中整片削走白搬迴來的,當時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您便是蘇公子吧,獨孤長老等你許久了。”


    一名渾身翠綠的,就連瞳孔都是碧綠色的小道童,晃晃悠悠地從竹林深處走來,可能是由於過於肥胖的緣故,走幾步就要停下來歇息一會兒,好半天才走到蘇玄麵前。


    蘇玄微微吃了一驚。


    莫不是又是什麽精魅不成。


    蘇玄從他身上感受到濃鬱的生機,與周邊的鬱離竹氣息很是想象。


    “嗚哇!”


    冷不丁地蘇玄一旁稍顯粗壯的明軒竹突然裂開兩半,又是一位同樣通體碧綠的小道童從中竄了出來,小蘿莉的形態,樣子倒是比眼前這個“微胖”的胖小子要討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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