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解了,那個老道士確實有問題,修為大概是你們修真者中的元嬰中期吧,馬馬虎虎算是個看門的程度,我就沒和你說。”


    元嬰中期算是看門的,蘇玄腦門冒汗,以前的修真界如此恐怖嗎,莫不是煉虛遍地走,元嬰不如狗的地步。


    烏黎察看了一遍蘇玄身上的紅繩,嘎嘎笑道:“好有趣的法術,我與青衣縱橫這麽多年都沒見過類似的。”


    白帝翻了個白眼,插嘴道:“隻是你健忘,還是有一個散仙有類似的法術的。”


    烏黎說胡子瞪眼道:“那你不幫他解開這法術。”


    “我為什麽幫,除非這小子拿著契約來求我,我看滿意了,說不定會法外開恩。”


    “反話,絕對是反話,你其實早就忍不住要幫忙了,蘇玄你別信這家夥,再忍忍,小白肯定先熬不住。”


    白帝怒瞪一眼道:“小白是你叫的?”


    烏黎翹頭擺尾,一臉不可一世道:“怎麽,你來咬我啊。”


    “無聊。”


    說完,白帝轉身遁走,重新迴到觀想界中的劫雷池中休憩。


    烏黎尾巴一甩,高抬腿走到蘇玄身邊,偷摸道;“你已經修煉了紅塵鍛劍,應該是已經與他簽了契約吧,什麽契約,給我看看。”


    蘇玄將那一紙靈魂契約送到烏黎身前。


    欣賞許久後,烏黎哈哈大笑道:“像是那家夥會幹出來的事。”


    話到此處,戛然而止,烏黎眼神嚴肅繼續說道:“但你最好別再與他簽訂契約了,不管怎麽說,他也是天魔之體,這一份契約看似沒有陷阱,但以後的就不一定了,那家夥可不像我這樣隨性,他為了青衣可是什麽事都能做出來的,你好好斟酌,用了那個禁術後,我的能力已經百不存一,要解決這個麻煩的法術應該還是能勉強做到,但若是再遇到其他麻煩,我就不能幫你了,運氣差點,再陷入沉睡也說不定。”


    蘇玄皺眉道:“那個禁術對您危害這麽大?”


    “忘了,當時突然想到這個禁術可以救人,但有什麽副作用都記不得了。”


    “那前輩先把您知道的告訴我。”


    蘇玄神色嚴肅,若是白帝前輩的話是真的,他也好早做準備。


    半響過後。


    烏黎伸了個懶腰,道:“你確定找他幫忙?別怪我沒提醒你,沾染天魔之力過多,以後的心魔劫會很可怕。”


    蘇玄笑道:“心魔這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我是不怕的。”


    “你倒是瀟灑,那便隨你。”


    “烏黎前輩,我還有個問題,關於我的骨齡......”


    烏黎身體低伏,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懶散道:“沒事就去找小白解決吧,困了,困了。”


    觀想界內,蘇玄與白帝麵對麵而坐,蘇玄看著麵前的一紙契約,疑惑道:“就這麽?”


    一年時間進階築基境,沒有其他要求,老實說有青玄錄與紅塵的輔助,他的信心還是很足的。


    “別以為青玄錄進階築基很簡單,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白帝適時地給蘇玄潑了盆冷水。


    蘇玄怔怔無言,一個個都是謎語人,說話隻說一半,他也很無奈。


    白帝張開巨口將蘇玄一口吞下,反複咀嚼一陣,周身纏繞的紅繩都溶解消失,蘇玄隻覺渾身輕鬆,之前被束縛的壓抑感頓消,甚至連靈力運轉都順暢了一籌。


    將蘇玄吐出後,白帝反複咀嚼一陣,吐出一團紅繩線團,笑道:“班門弄斧,蘇玄小子,你放心好了,既然簽了契約,我自然會給他一個血的教訓,這老小子想要偷取一眾天驕氣運為己用,我就讓他提前享受胡亂吸納他人氣運的隱藏弊端。如今後輩真是無知者無畏,確實比萬年前有趣多了,哢哢。”


    白帝見蘇玄還傻愣在原地,揮了揮爪子,道:“還不走,在這裏煩我作甚?少問多做,給我抓緊築基去。”


    將紅繩團埋入惡念雷劫池中,見蘇玄還要廢話,便抬起雪白的爪子,隨意虛空一拍,將蘇玄魂體拍迴了身體裏。


    迴魂的蘇玄苦笑出聲,這好像是我的觀想界吧,怎麽好像成了他的地盤了。


    蘇玄盤坐一周,周身筋骨肌肉都有些遲滯,蘇玄站起身稍稍活動了一下不聽使喚的四肢,還是無法得知自己骨齡突然漲了三年的原因,若是他的記憶沒有出問題,按照自己身前原身的年齡推算自己應該隻有十六年骨齡才對,但是那位仙師的骨齡測算顯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那麽就極有意思了,烏黎前輩與白帝前輩似乎特意對此事避而不談,自己之前與烏黎前輩提及此事也被他敷衍了事。


    索性蘇玄並無強迫症,兩位前輩若是想對他動手完全不用這麽麻煩,他何必庸人自擾,畢竟按照白帝前輩所說,蘇玄在踏入築基之前會遇到修行路上第一個瓶頸。


    踏出洞口,陽光刺眼,天地放晴。


    七日時光,外界漫山積雪竟然開始消融了,其中若是沒有司寇皓暗中動手腳他可不信,看來為了來年的好收成,他是把壓箱底的資源都拿出來了。


    空中濃鬱的水屬靈氣被大地吸納幹淨後,蘇玄雲水身的遁術能力大降,沒有天時之力,遁速下降不止一籌,還真是有些不習慣,蘇玄施展輕身術,以凡間輕功趕路朝皇宮飛去。


    蘇玄腳尖輕點枝幹,氣旋迸發,如春雷炸響,一步飛掠數百米。


    雪落沙沙。


    初次嚐試凡間輕功,比起仙家遁術別有一番風味,這七日閑暇時光都在研究司寇皓給的那份功法秘典,有他貼心的諸般注解,讓蘇玄修煉起來少走了不少彎路,不到三天就將這門刀法、輕功於一體的珍貴秘典掌握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蘇玄隨手折下一截樹枝,以樹枝做刀,模擬那份刀意,運起全身氣力,踏前一步朝眼前大樹揮出一刀。


    煉氣後期的蘇玄僅是氣力就比普通的江湖高手高出不止一籌,即便他沒有特意修煉氣力,這修真功法仿佛天生就比武道高出一層,但本質上兩者都是同源的,隻不過一個是由內而外,一個是由外向內。


    那麽武道修煉到深處,開發出自身的全部潛力,是不是能有更加玄妙的變化,蘇玄很是好奇。


    這絕不是無的放矢,這個世界人身小宇宙的玄妙,血脈之力是真實存在的,隻是如今的人類更傾向煉氣之法罷了。


    據古籍記載,遠古時代的修真者煉體與煉氣一樣都是主流修真法門,絕對沒有孰強孰弱一說。


    可惜如今精力不夠,閱曆不足,否則還能將煉體之道再開發一層。


    蘇玄輕輕推倒眼前拳頭粗細的樺木,斜斬刀痕平滑無木刺,除了最後後力不足崩起的一些木刺,斷麵竟像是被削鐵如泥的寶刀削過一般平整。


    這就是蘇玄目前肉身之力的極限了,煉體一道,初期進步極快,但隻要觸摸到身體極限就再難寸進,完全無任何頭緒,隻能留待以後尋到一些失傳煉體秘籍參考一下了。


    未來可期。


    蘇玄丟下樹枝,繼續施展輕功飛掠而走,煙水城就在不遠處了。


    皇宮大院,因為有不少工匠趕來修繕紫霄寶殿,皇宮內空閑的人手都被派來這邊重建工作,這可是一項大工程,剛好皇祭也不能再拖了,人手嚴重不足,一些宮中宮女太監都被派來幫些力所能及的忙。


    吏部尚書乾豐看著親自下地幹活的錢力,笑問道:“皇宮修繕得如何了?”


    工部尚書錢力指著這一地廢墟,沒好氣地嗆道:“你管這叫修繕,少站著說話不腰疼,鬼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麽,上頭也沒個準話,反正我們工部是擺爛了,人手嚴重不足,要想在皇祭之前整理幹淨都是癡人說夢的事。”


    乾豐臉色蒼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可惜我吏部的活也不輕鬆,手底下都是些四體不勤的書生,幫不了你多少,但是,我還是給你帶來了好消息的。”


    錢力滿不在乎,埋頭幹活,他知道吏部這些天也是通宵達旦幹活,燈火通明整整七日,光是乾豐自己都生生累昏過去了許多次。


    “能有啥好消息。”


    乾豐悄聲說道:“我們俘虜了將近五百人敵軍,在送去邊疆苦力改造前,可以先派來這邊幫手,他們每個人都有在戶編籍,管理起來比較方便,隻是人在奎將軍手裏,需要你自己去協商了。”


    錢力皺眉道:“戰場清理更需要人手吧,我這邊多這五百人不好管。”


    “當然不是全要,我這裏有每個人的性格履曆,我盡量幫你選出了其中比較老實,投降態度良好的。你可以去奎將軍手下挑人,戰場那麽大,放那些人亂跑很難保證他們不會逃跑,奎將軍可不會浪費人力在這方麵,在他們幹完正事之前,這些降軍還是被統一關押的。”


    乾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關於這個我已經向長公主啟奏過了,已經得到了首肯詔書,隻是流程略繁瑣,你自己考慮清楚再來我這邊。”


    錢力兩眼一亮,“行啊,還是你們這些讀書人心眼黑,這是死命壓榨每一份勞動力。”


    乾豐邪笑一聲道:“沒道理我們煙水國的人民在這裏吃苦受累,他們這些侵略者卻在牢裏享福。放心,還有不少流竄四方的逃兵,之後建設人手都有後續補充,不愁沒人用。”


    “兩位,許久不見。”


    蘇玄笑意盈盈,連續七日未與人交流,倒有些拘謹了。


    錢力眼前一亮,放下手頭活計,快步來到蘇玄身前欣喜笑道:“我們還以為蘇先生已經迴歸仙山了。”


    “我還要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之前有些私事閉關了一陣。”


    錢力哦了一聲,略帶歉意說道:“我們這邊還忙著,就不招待先生了。”


    “不打緊,你們忙,我還要找皇帝陛下談些事。”


    “先生慢走,我就不送了。”


    蘇玄擺手笑道:“錢兄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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